徐宁见说,呐呐无言,只是长叹了口气。
那墨十三喝了一口水,笑道,“本日我托了情面,直接去寻的那管事的寺人,见他屋熟行李都打包好了,顿时心觉有异!王头领,你却道如何了?”
王伦见说又鼓励了他几句,便号召大师上车,道:“鲁大师想是到了多时了,我们这便赶上去罢!”
王伦说完便把身边剩下的钱都交予鲁智深,只留了一百两黄金在身边,鲁智深见状道:“这些蛀虫盗卖军马,却与他甚钱?洒家昔日在阵前,因为缺马枉死了多少好男儿?彻夜洒家便一禅杖打杀了这损公肥私的蛀虫,夺了马去,却不甚好?”
焦挺嘿嘿笑了一声,也不解释,只听汤隆笑道:“哥哥,不怪焦挺哥哥,我们也是刚到!”
汤隆见墨十三还卖关子,直踢了他一脚,接话道:“本来这寺人调了新职,这两日就要与来人交代,他见十三兄弟说了来意,转而大喜,就要把堆栈里的库存全都卖给我们!我们便问他另有多少,那寺人也不摆架子,一五一十的都交了底,见今那堆栈里另有纸甲一千一百件,皮甲五百件,铁甲一百套,都是没入账的黑货,这宦官开口便索价两万贯!”
且说世人见了面,一起相携话旧,步行回到草庐,早有备好的酒食专候风尘仆仆的高朋,大师边吃边聊,看看闹了一个时候,王伦拉着江志鹏来到一边,将徐宁写就的手札递给他收好,又去马车高低了一匹马,叮嘱他一起谨慎。
世人听了都是点头,鲁智深和徐宁都抢着要留下来等动静,王伦略想了想道:“还是鲁大师留下来吧,徐宁兄长临时不宜露面,就与我们一起跟着车队走,再叫李四把会骑马的兄弟留下,听候鲁大师调遣!”
王伦见徐宁考虑得这般精密,大喜道:“金银小弟身上还略有些,兄长不必多虑!我看便叫那江志鹏扮成施恩模样,拿着兄长亲笔手札去找他,等得了他的口信,再作筹算!”张青孙二娘的贼赃现下还剩下一大半,却不恰好用来买甲买马?
见汤隆说到这里,墨十三对劲一笑,道:“如果平常日子,这很多东西作价两万贯也算超值了,只是小弟一见这寺人想捞最后一笔,便拿他道,‘那京东来的贩子要这铁甲、皮甲也无甚大用啊,那些本地土财主都为看家护院,又不须上阵厮杀,带归去转手也卖不掉啊,他今次只为买些纸甲而来!’那寺人公然急了,只说要么都买去,要么一件不卖,小弟推委再三方才极不甘心的应了,却又装穷说钱不敷,那厮就问我们带了多少钱来,汤隆哥哥就说只要一万六千贯,那寺人一听,涓滴也没踌躇,一口便应允了!”
最后代人又筹议了一阵细节,便都各自归去清算行装,只待早晨的行动。
王伦点了点头,便将梁山目前状况与徐宁娓娓道来,最后又道:“固然官军不敢正眼相看我盗窟,但现在大寨也没有攻打州府的气力。固然刀枪不缺,但盔甲之类的东西却无从弥补,即便连头领都没法做到人手一甲。想我下山之前,另有两位兄弟借粮时身中箭矢,幸亏不是要紧处,不然悔之晚矣!”
等江志鹏去了,王伦便号召大师都去歇息了,这几日在路上来回的驰驱,直叫世人都是乏了。待大师都散了,王伦又到闻焕章的房内,两人议论好久,最后要紧事都说完了,闻焕章便起家请王伦也去安息了,他安闲草堂内边看书边等候墨十三与江志鹏两人的动静。
闻焕章到各屋唤醒了诸人,请他们起来用餐,王伦这时也醒了,舒畅的伸了个懒腰,想这很多天来第一次在床上安寝,这一回真是睡得非常苦涩。
徐宁见说如有所思,拉着王伦手道:“愚兄在东都城里有个发小,姓范,名天喜,此时在这城外牟驼冈的天驷监行走,经常听他提及此中官吏私取官马变卖的事迹,昔日里我也没往内心去,现在盗窟缺马,倒是恰好用得上这个干系!”
想到这里,王伦见徐宁点了点头,他便把江志鹏唤道身前,将此事叮咛了,又叮嘱他务必谨慎,以本身安然为要,那江志鹏道:“这点小事直甚么?哥哥但存候心,如有几次,我便单身逃回!待徐西席写了手札,我这便寻他去!”
徐宁长叹了一声,道:“想那高俅虽是地痞出身,倒也是个老成的性子,他关键我性命这件事想是不会闹得满城风雨!这些临时不去说它,今番之事并不是要范天喜为我两肋插刀,对他来讲不过顺手情面罢了,且我又替他照顾了买卖,如此两利的事情,想来他也不会回绝!”说到这里,徐宁又叹了口气。
汤隆和墨十三都点头道:“只说要投一个大财主处,待快上山时,再与他们明言!”
世人都大声应了,别离上了两辆马车,吃紧朝安仁村赶去。
望着两人垂垂消逝的身影,徐宁走到王伦身边,道:“哥哥,盗窟武备莫不是有些贫乏?”
当年金兵打到东都城外时,便是在这牟驼冈上夺得二万余匹马,阵容大壮!现在本身既入宝山,岂可白手而归,便道:“兄长,如此甚好!只是这范天喜现在得知兄长身陷囹圄,还肯念这个友情么?”
待车挺稳了,王伦下了车来,将两边人物相互先容了,大师都是喜气洋洋的相互叙礼。焦挺还是沉默寡言,只是直跑到王伦身边嘿嘿傻笑。那林娘子迎了徐宁娘子,道:“姐姐,多日不见了,迩来安好?”说完望着阮氏微微隆起的小腹,勾起苦衷,又是恋慕,又是神伤。
鲁智深听完,也不骂了,对徐宁道:“兄弟,洒家不是对你,莫要见怪!今番就依哥哥,洒家不惹他便是!”
王伦问道:“只恐人多嘴杂,没有说出我等周细罢?”
忽听拍门声响起,随即焦挺便带着汤隆、墨十三来到房内,王伦一见,赶紧穿衣起家,直道:“两位兄弟辛苦了,等了我多久?”说完又对焦挺道:“如何不唤醒我?”
那墨十三见王伦清算好了衣裳,便上前道:“王头领,真是大喜,买甲一事都已经谈妥了!”
王伦见状劝鲁智深道:“兄长,我等现在身边带着家眷,不宜惹事上身。何况此人又是徐西席了解,撕破脸皮须欠都雅,兄长且依小弟一回!”
却说大师归心似箭,一起倒也无事。未几时,马车已经到了安仁村边上那座山下,王伦拉开窗帘看时,只见两条大汉正在那边耍弄手脚,中间一众男人正看得吵嘴流涎,王伦一见不由莞尔,喊了一声道:“鲁大师,焦挺兄弟……”
世人听到这边动静,都赶了过来,鲁智深也和焦挺干休了,两人联袂大笑着朝这边走来,风采翩翩的闻焕章则是相陪着张教头一家,也是渡步而来。
王伦点点头,又问汤隆伤势,汤隆在屋内活动一番,以示无碍,王伦这才道:“待联络好了衣甲,就烦两个兄弟带着这些工匠另作一起上山,到处所前问问他们意义,如如有人不肯落草,也不必强留!”
王伦闻言大笑道:“却不是天佑我也!正赶上这寺人要离职了,这厮一点黑货也不想留给继任者,却不是叫我等占了便宜?子时交钱便子时交钱,两位兄弟做得好啊!”当即叫焦挺取了钱放两人跟前,又另取了一百两黄金,交给汤隆道:“这一千贯钱,先去东都城里买件三四百贯看着上层次的礼品,且送与这寺人,今后怕不还要打交道的?其他的钱,两位兄弟便自收着罢!”
两人忙点头应了。
王伦一听大喜,要不是徐宁提及这处大宋养马基地,他倒还忘了!
王伦见状便叫焦挺把鲁智深、闻焕章、徐宁并张教头都请了出去,对他们说了此事,只听闻焕章道:“既然那寺人肯出公文,我们彻夜便随车队一起走了,到时候也不怕太尉府的人于路盘问了,只是天驷监那边还无动静,便请一个得力之人等待动静,如买得马来,还请他一起护送,到时候分三路回山罢!”
徐宁闻言顿时去了心结,赶紧向鲁智深见礼相谢,鲁智深见状也随即行礼,两人又聊了几句军中败北景象,不免唏嘘一番。
汤隆见说,赶紧推道:“日前哥哥救我兄长,便破钞不小,这钱小人如果再收,真无颜见人了!”
墨十三大喜,赶紧谢过王伦,道:“多谢哥哥看顾,小人已联络了十几个情愿出走的匠人,汤隆兄弟也找了很多人,只等我俩动静,便筹办出城!”
“我都已经想好,我便先写一封信,就言那孟州牢城营管营所托于我,才不得不为之!再找一人打扮成那施恩的模样,前去与他谈判,他只料我欲结好管营父子,今后好讨个安生,定然不会生疑!见今这天驷监约莫有三万马匹的范围,我等就买个三两百匹,也不打眼,若他念我的情面,定会寻些好马相送,只是怕在这银钱上却便宜不很多少!”
“汤隆哥哥见机便说出了哥哥要求,对那寺人说这一起上匪盗甚多,这京东来的贩子恰好带着家眷在东京过年,想请大人开一纸文公,再派一二十个厢兵一起护送归去,那寺人闻之大笑道,‘这点小事也来烦咱家?只是这钱彻夜便要!’见他这般说,小人便私行做主,全应了他!只是约好今晚子时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!”
不觉间,光阴便如白驹过隙,那黑黑的夜幕悄悄来临。
王伦拍了拍汤隆肩膀,道:“如此十三兄弟便都收着罢!”
王伦见状,忙号召世人坐下,又给大师倒了水,便坐下筹办听墨十三细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