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往南,水连连。云往北,一阵黑。
丁晨看了那山,深思道:“当下正值午后,日头忒毒,哪怕我受得了,马也受不了,不如先在山中歇了,等过了日头再行不迟。”思罢,牵马进山中,寻一处树荫下乘凉。丁晨正似睡非睡,忽地听得一阵箫声,延绵悠长。丁晨循张扬望,但见一名白衣少年,羽士打扮,奏箫前行。那少年走到近前,见了丁晨,便来施礼道:“不知豪杰在此,叨扰熟睡,包涵。”丁晨向前回礼,就感一股清冷之息劈面而来,浑身暑气一扫而空。丁晨道:“敢问仙家高姓大名,不知那边寻道?”那少年道:“贫道白羽,就在其间黉山上玉皇阁内论道。”丁晨听闻,心中一动,便道:“不知仙家可会医术?”白羽笑答不会,丁晨只得作罢。白羽道:“你我了解便是缘分,不知可往山中一叙?”丁晨深思了一阵,便道:“倒是口渴肚饥,讨些斋吃也好。”欣然神驰。
顶低周高,犹一鼎青盆聚宝贝;雨裂成沟,如一条玉龙守乾坤。放眼望通山巷子,似一根银带盘山体,昂首看群像修建,浑一派翠柱立林中。雄赳赳绝壁峭壁,蔚为壮观;气昂昂山岚环绕,躲藏奇伟。公然天成神仙府,真是乘凉好去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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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之间,刘文若不知瞥见甚么,大喊一声,颠仆在地。世人举火把来看时,有教是:大将瞋目嗔来者,宝戟杀气惹琉璃。不知刘文若瞥见甚么,请听下回分化。
这刘文若拜访名师,外科外科尽皆医得,又惯会铁针刺穴,以此远方驰名,都唤作铁针刘文若。当时看了丁晨、魏允二人,便问道:“不知到此有何急症?”丁晨就把徐进得病的事一一奉告了,后呈上纪平手札。刘文若看后,忙道:“虽是朋友所求,只恐山遥路远,我这里脱不开身。”丁晨深思一回,想起纪平嘱托,便道:“俺家哥哥不说名盖山东,也响遍京东西路诸州,他仗义疏财,爱好笼络四方豪杰,谁不知千钧佛的名号?先生凡是救了我家哥哥,也是大仁大义之举。”刘文若闻言道:“若论徐进天下义士,去走一遭最好。”刘文若公然说动,愿随登程望齐州救治。魏允本来要走,闻得徐进大名,心机道:“何不跟去,与徐进交友,也感染三分名誉,今后江湖上行走更加便利。”也来同往。三人就密州解缆,当夜暂居贾悦镇。
内有八层关险处,贵爵将相葬中间。
分金寻穴看缠山,一重缠凭一重关。
当夜子时,丁晨提了钢刀,怀揣火褶,披一身夜行衣,就来山南缓坡寻墓。正走坡前,却不见脚下陡坡,失了一跤。丁晨起家骂声道:“端的倒霉,这羽士莫不是坑我,若没碰到所说之人,定要归去说理!”再昂首瞧,却见前头一片高山,丁晨忙把火褶吹亮,照见很多石刻,定睛看时,恰是先人古墓。但见:
月隐星稀,阴气沉浊。前头站着石人、石马、石丞相;两侧卧着石猪、石羊、石鬼差。顶天柱中间立定,望天犼摆布分排。石作吊桥,豆割阴阳两界;玉打碑碣,土埋有字难瞧。
蚱蜢头尖眼目光,鹭鹚细腿窄心肠。
“云往东,一阵风。云往西,披雨衣。
只说丁晨、魏允二人都到白羽处说了,魏允面上道:“而后再不敢冲犯忠臣良将阴宅。”心底则悄悄道:“不盗这一处,可去盗他处之墓。”白羽道:“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”魏允满口承诺,又来扣问丁晨姓名,丁晨报了姓名。魏允心中暗道:“说我有损阴德,你不也是个杀人越货的主?”明面里又来剪拂道:“小弟有眼不识泰山,正撞在哥哥手底下,只幸得哥哥留我一命,不杀之恩,当感报之。”丁晨道:“你是密州的人,却巧有一件事。”就把望密州寻铁针刘大郎的事备细说了。魏允一拍双腿道:“密州小弟最熟,小弟愿随哥哥走这一遭。”丁晨见魏允热情,又知密州事件,心中大喜,当即同意。次日二人一同上路。沿途,魏允口若悬河,不竭论述本身盗墓的经历与奇闻异事,丁晨听了大开眼界,感慨不已。几日以后,二人都到密州。魏允便带路到济世堂。丁晨入内问伴计道:“哪一个是铁针刘大郎?”伴计特长点指道:“那边坐堂的便是。”丁晨忙来与坐堂先生施礼,问道:“不知但是刘文若大郎?”那坐堂先生道:“恰是。”前人有首诗,单题刘文若好处。道是:
百草皆知记药方,钢针铁刃事岐黄。
再说丁晨从齐州要到密州,山高水远,何日才气勾到。一起上晓行夜宿,心急如焚。不知多少光阴,先到淄州地界,却因心急错过了宿头。看看已是六月季夏气候,炽烈难挨。路过淄州城东北十里处,忽见一座孤山。就在这开阔如砥的茫茫平原之上,一峰崛起,直插云汉,仿佛擎天柱。但见:
唐半山,宋湾湾,汉墓出在山尖尖。
丁晨道:“我本不肯管你闲事,只是山中羽士与我有避暑一饭之恩,是以管了,你把偷来之物,原数偿还墓仆人就是。”魏允听了,赶紧叩首道:“豪杰之言,俺定当顺从。”丁晨道:“你若好去好回,我也不坏你性命,若一去不回,他日见了,便是你的死期。”说了,就放魏允入洞内去了。不一时,又原路返回,见了丁晨道:“见今已如数偿还,不敢期满,还请豪杰放过。”丁晨道:“不急,你且随我回玉皇顶与羽士说了,统统都了。”魏允无法,只得跟丁晨归去。
二人都到玉皇顶内,寻一间客屋坐了,早有道童端上生果、糕点、香茶一应等物。丁晨也不客气,就在这里吃喝。白羽道:“贫道请豪杰到此,却有一事相求。”丁晨来问何事?白羽道:“此山中有一处墓穴,乃前朝达官权贵阴宅,贫道掐指巡纹,算得有一人要来叨扰前辈长眠,我寻道不近阴宅,又是俗世繁事,不好办理,只求豪杰帮手则个。”丁晨闻言,也知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。便来承诺。白羽就说了光阴,乃彻夜子时;又说了方位,乃山南缓坡。丁晨都已了然。
丁晨见此并未惶恐,单身稳步向前,挥袖掸去碑碣上的灰尘。待看清暴露朱砂大字时,却发明早已被风雨吹打得难以辨认。丁晨叉手不离方寸,施礼道:“不知是哪位前辈长眠于此,本日长辈叨扰,还望包涵则个。”言毕,又到他处去寻,忽听得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。丁晨毫不害怕,手持钢刀,扒开草丛来张,只见一个黑影俄然窜出,径直向山坡上奔去。丁晨心中一惊,再定睛借着月光看时,倒是一只狐狸。丁晨内心骂道:“这泼牲口也来吓老子。”也不追逐,就来又来寻,公然寻到一洞。丁晨见那洞口较小,平常男女都不能通。丁晨悄悄道:“想必恰是盗墓之人所挖,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便好。”便藏在四周树后。果不其然,不一时便有人从洞中钻了出来。丁晨瞥见那人暴露头来,一个翻身滚出洞口。那人一身软骨垂垂伸展,看了脸孔,尖嘴猴腮,个头不高,手长腿短。丁晨见那人脚踝绑根绳,正在地上拽那绳索,不一刻拽出一个包裹,就坐在地上挑遴选拣。丁晨见机会已到,就挺钢刀跳出来发声喊道:“那边的贼人,也敢盗墓,却不怕损毁阴德?”那人一惊,又要入洞。丁晨眼疾手快,用钢刀一挑,正把那人衣服勾住。再哈腰顺手一抓,只把那人提溜起来。那人忙道:“豪杰饶命。”丁晨道:“你这厮认怂到快,还不报上姓名?”那人忙来剪拂道:“豪杰容禀,俺姓魏名允,乃是密州人士,惯会些盗墓的手腕,江湖上给个诨名,都叫俺无踪鬼。”正有一首诗说道好处:
商周出在河两边,春秋战国埋山顶。”
却说晚餐时,魏允谓世人吹嘘道:“他这里有一片墓穴,传闻是公治长之墓,乃是俺开手师父带俺来的第一个要紧处,当时无知,几乎儿死在内里。”刘文若道:“不知阴宅有何奇处?”魏允就说此中构造,风水、鬼怪、乃至死而复苏之类。刘文若一介医者,也不信这些,便道:“若真有神仙妖魔,存亡定命,还要我这一身医术甚用?”魏允见刘文若不信,便道:“你敢随我入墓里看么?”刘文若道:“去便去,有何不敢。”丁晨闻言,也自猎奇,因而三人说定。当夜都入墓穴里看。魏允寻当年与师父所开旧路,引二人都入墓穴里来。点起火把,就见一座墓室,棺椁早被开启,周遭构造多数已被粉碎。魏允边走边道:“俺这里有段谚语,普通人俺不说他。”刘文若就问甚谚语,魏允娓娓道来:
疑问杂症都医治,万里传名刘大郎。
阴房惯走无踪鬼,魏允名成盗墓行。
诗曰:
不说徐进如何,且说丁晨入城寻纪平,到家问了,管家道:“我家仆人不在家中,前日里牛家庄事发,知州便请我家仆人论事。”丁晨听了,急到府衙门口却愣住了脚,心机道:“想我这身份,不幸亏府衙露面,只得等了。”只得在劈面茶坊点一壶茶坐等。直比及日落西山,仍未见纪平身影。丁晨心中焦心万分,正要拍门问一回时。忽见大门敞开,纪平从内出来。丁晨仓猝上前,纪平见了道:“哥哥是来找小弟喝酒么?”丁晨道:“不是,兄弟你且听我说。”因而将徐进抱病事情备细说了。纪平听后,神采凝重,忙道:“我略会些医术,家中另有些滋补的药材,等我回家一并带了去见大哥。”两人仓促赶回家中,取了药材。出得城门,直奔凤凰村徐进家中。早有人报导,徐进忙请入内,纪平见了郑娘子就来答礼。郑娘子道:“休这些礼数,且救一救则个。”纪平便来细心检察了徐进症状,叹道:“此症大要看来,乃过分喝酒、遭到惊吓、夜风透寒、盛暑蒸熬,四周合一导致,我且开一副药,以观后效。”随即开出了一副药方。叮嘱李二遵循药方抓药煎煮,摆布悉心顾问。徐进感激不已,丁晨佳耦亦来伸谢。纪平道:“哥哥、嫂嫂谢早了,我观这病,非我能治,所开药方不过救一时之急。”丁晨又问如何?纪平道:“我闻密州有一名医,手腕不在安道全之下,姓刘名文若,因是宗子,又惯会针灸,以是唤作铁针刘大郎。若能请来这报酬大哥医治,定然无忧。”郑娘子道:“事不宜迟,还不快去?”纪平又说知州命其摒挡府衙事件,脱不开身,不能跟去,只得写下一封信来,教说:“此去密州,寻他药店济世堂,此人重义气,到时就夸咱家哥哥好处,但能说动来了便好。”言毕,回齐州府公办去了。丁晨留下郑娘子关照,收了手札,选匹快马,直奔密州而来。
话说待徐进醒来,已是天光大亮,正要起家,可转动不得。徐进四周张时,已在自家屋里。又忙要唤人,只觉喉咙不适,沙哑无声。又待半晌,方才出去一个小厮,此人姓李,因在家中一人之下,都称他做李二。李二近前道:“我的仆人,可吓煞我了,还觉得仆人一睡不醒了。”说着便扶起家来。徐进沙哑道:“甚么意义,我睡了多久?”李二道:“昨夜不见仆人返来,小的便派人四周寻觅,近五更时分才找到,现在已昏睡一天一夜了,好不叫小的担忧。”两个正说时,忽有人报说:“有凤凰山郑娘子要见家主。”徐进闻言,忙教:“请进。”郑娘子入熟行了万福,便道:“昨日闻听叔叔身材抱恙,心下正急,都怪我那男人,若前日硬要送叔叔回家,也不至于如此。”徐进道:“是我逞能,怨不得别人,丁兄弟为何没来?”郑娘子道:“这村里郎中不济事,我男人去城里寻医士去了,我先来此看视。”言毕,便来照看,不必絮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