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秋风起樊瑞挥旗 红日落宋江做法

大火烧了半晌,见山林里再无金兵声响,宋江又唤天水来,把大火浇灭。看看熄火,引军冲杀下来。岳飞、李逵两个抢先,领军一起冲杀。杀出山嘴,见一伙金兵在彼,李逵大怒,直杀得那伙金兵丢盔卸甲,四散奔逃。宋江见状,恐李逵走丢,忙喊道:“黑厮莫要胡来,且返来!”李逵杀到手顺,那里听得?兀安闲那边厮杀。正在此时,远处俄然传来一阵喊杀声。宋江定睛一看,只见一支金兵朝此处奔驰而来,为首之人恰是金兀术。金兀术手提巨斧,杀气腾腾。血目猩红,咬牙切齿道:“宋江,本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宋江前面自有岳飞在。当时岳飞挺枪杀出,两人厮杀在一起,一时候难分胜负。宋江看准机会,大喝一声:“兄弟们,给我杀!”宋军士气大振,如潮流般涌向金兵。短兵相接,一场苦战。直杀得昏入夜地,血流成河。

不说宋江回营如何,却说完颜宗弼、山狮驼两个引兵败退,正遇着后军残兵败将。当时完颜宗弼望了一遭,不见完颜希尹、耶律余睹二人,忙来问道:“你家二位监军安在?”小校道:“前锋容禀,宋军阵里出来一个妖人,就把暴风刮起,二位监军不见脚下,跌入田间沟渠里,被宋兵活捉了去。我等想救,何如风大,黑乎乎一片,怎救得出来?”完颜宗弼闻言,大惊道:“未曾想这宋军阵里妖人这般多!”因而不敢对抗,转走回本州。正行不远,忽见远处一伙金兵望这里疾走。两个心下生疑,不知此中如何。看看近了,就见有千百金兵,前面一个黑大汉紧追。山狮驼见状道:“我千百懦夫,怎叫他一小我追杀?此中或恐有诈。”完颜宗弼闻言,也感觉是,思考一番,大悟道:“这伙人定是做戏,这千百人扮作俺们装束,要混入城中里应外合!”山狮驼闻言,更感觉这般,便道:“见得也是,不成叫他得成!”因而教弓弩手射箭畴昔,就把彼处千百人射死大半。那边金军本觉得见了自家军马,能够活命,谁知被自家军马射翻,因而都不敢靠近,又恐与前面黑大汉厮杀。无法,只得四散奔逃。恰是:聪明反被聪明误,错处还需错处扒。话说这黑大汉是谁,请听下回分化。

金兵见状,一发赶将上来,看看追到半山腰。布日古德劝道:“前锋将军莫追!”完颜宗弼、山狮驼这才勒住马,问道:“因何故不追?”布日古德道:“此岭山势险要,易守难攻,若雄师一发上去,恐自相踩踏,徒增伤亡。”二人认理,因而都在山腰处驻军。山狮驼道:“既如此,只得调转马头,去取郊野如何?”完颜宗弼道:“目睹得贼首宋江在此,怎叫到手的鸭子飞走?”因而遣坚都赤那归去望后军完颜希尹处报信,说我前军困宋江于摸斗岭上,后军可取田间。坚都赤那得令,报信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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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完颜希尹、耶律余睹得了动静,大喜过望,赞道:“前锋见地不差,现在可擒宋江,又能保住粮草,真可谓:一举两得。”因而传令,雄师急行,望田上而来。看看来至田间,正见穆弘等人收割麦黍,就来驱兵大进。那边穆弘见了金兵,又不见宋江返来,便大声喝道:“呔!大胆金兵,敢来抢我军粮食,爷爷穆弘在此!”说罢,提起朴刀便杀将畴昔。身后众兵马也一齐涌上,和金兵厮杀起来。完颜希尹见状,嘲笑一声道:“这些人马,也敢冲锋?”当即左指右挥,把雄师展开,厮杀过来。一时候,疆场上杀声震天,血流成河。耶律余睹手提双锤,就来对敌穆弘。穆弘虽勇,但不敌耶律余睹,不十七八合,垂垂败下阵来。就在此时,只见火线灰尘飞扬,两彪军马杀来,为首恰是朱仝、史进。

再说宋江一伙人马,都到摸斗岭上来,见被金兵团团围住,抵触不得。宋江叹道:“我的不是了。天书上明显戒说:‘切莫以身试险。’是我一时见不到,只要迟延时候,教雄师收拢粮草,以此退守岭上。不期深切险地,害得你等兄弟与我一同遭累,实在不该。”李逵叫道:“哥哥,莫要这般说,铁牛自当杀出一条血路,救应哥哥下山去!”说罢,点起自家军卒,喝道:“我先杀畴昔,你等都跟我来。”说犹未了,只听山下乱将起来。探马来报:“岳将军引众杀来。”宋江闻言,转悲为喜,笑道:“既如此,卷杀下去,两面夹攻,金兵必败!”宋江挥动令旗,李逵身先士卒,众军校一起掩杀畴昔。

史经重写,笔下点兵将。再有空号一阵,阵阵传唱。蓦地转首,汗青方反响。须记得,国度情,灭魍魉!

话说当时岳飞、王贵、杨志三个恐宋江性命安危,纷繁撇下完颜宗弼、山狮驼,回马去救援宋江。完颜宗弼便与山狮驼合在一处,瞥见杨志马慢,就来厮杀。完颜宗弼举斧先砍杨志,杨志急躲,那边山狮驼挥镗来打杨志背心。只听当的一声,杨志背心上护心镜碎成琼花。杨志五脏俱创,忽得喷一口鲜血。只觉目炫狼籍,乜斜见完颜宗弼斧到。要提刀来搪,直觉双臂火辣辣的疼。拿眼看时,双臂断处,带枪都在空中。杨志吃痛,翻身落马,待要挣扎着起家,不见双手,如何起家?就被山狮驼一镗槊死。可叹杨家后嗣,暗星不见明光。有一首《恨春迟》叹道:

荫子封妻成梦境,星暗陨、难见来源。莫辱祖宗名,任务杨家将,后传宝刀寒。

词曰:

方下山不远,就见岳飞带兵上山来。两下相会,宋江猜疑,问道:“贤弟上山时不见金军么?”岳飞答道:“小弟因恐兄长性命不测,未曾详见,看山上并无金兵,便上山来。”宋江闻言,思忖半晌,猛省道:“快!速速下山!”言毕,引雄师杀下山来。正到山嘴,只见四周都是金兵,就把宋江围住。那边山狮驼一马抢先,喊道:“贼首宋江,你以无路可退,还不上马受降么?”宋江见了,睚眦欲裂,喊道:“有种的上山来厮斗,俺宋江誓死不降。”言毕,又引军回山上。到山顶安息,宋江叹道:“你我本该里外夹攻,他却放你上山,恰好一网打尽。”岳飞见状,推金山,倒玉柱。就来拜倒,说道:“是小弟见得不是,未曾救下兄长。”宋江忙来扶起,叹道:“体贴则乱,怎怪与你?只是这般如何下山?”两个说了,宋江又不见杨志,问过备细。岳飞亦不知情,有小校道:“当时三位将军得知元帅性命危急,抢先恐厥后救,杨将军殿后时,被金兀术、山狮驼两个砍翻,死在阵里。”宋江闻言,又怒又气,痛骂二人。

宋江正左指右挥,忽闻身后马蹄声响,转头看时,倒是山狮驼。看那山狮驼连续血红,盔甲残破。本来这山狮驼安闲岭下放火,谁知一阵神风把大火返回,烧死、烧伤很多金兵,山狮驼本身也恰是在山火里摸爬滚打出来,是以身上便是伤痕。却似猛鬼出火海,真如恶煞裁轰隆。山狮驼瞋目圆睁,喊道:“活捉宋江!”宋江大惊,正要再用神通。忽闻刺斜里一声道:“元帅莫慌,扑天雕李应在此!”宋江看去,一彪宋军赶将来。为首恰是李应。宋江忙呼:“兄弟救我!”当下李应抵住山狮驼。两个斗了十七八合,山狮驼因身上有伤,不能对抗,只得回马走了。那边金兀术见山狮驼退兵,自发不能对抗,因而纷繁败退。

忽闻鹧鸪哨,声慢调难过。再有空鸣一阵,阵阵悲壮。写不下字,只把豪杰葬。靖康耻,未雪时,不敢忘。

本来山坡上恰是樊瑞做法,远远瞥见金兵撤退,就拿把小旗在那边指引。坡下冲出一军,为首恰是李应。就见金兵投东,樊瑞便望东指,李应便望东去;如果投西,便望西指,李应再往西去。樊瑞在高埠处看了,便拔出那松文古定剑来,口中念动咒语,喝声道:“疾!”只见风尽跟着完颜希尹、耶律余睹脚根边乱卷。两个在阵中,只见天昏地暗,日色无光,四边并不见一个军马,一望都是黑气,前面跟的都不见了。完颜希尹、耶律余睹心慌起来,只要夺路回阵,各式地没寻归路处。正走之间,俄然地雷大振一声,两个在阵叫苦不迭,一齐搨了双脚,翻筋斗攧下郊野旁沟渠泥塘里去。两边恰是汤隆、曹正二将,手持钩镰枪并挠钩套索,早把两个搭将起来,便把麻绳捆绑了,解上山坡请功。李应把长枪一指,朱仝、史进全军一齐掩杀畴昔。大甲士马见没了领头的将领,四散驰驱,走不迭的,折其大半。

正说之间,就见山下掀起滚滚浓烟。宋江大惊,忙教探马去看。探马返来报说:“金军放火烧山,不时大伙便烧到岭上。”世人大惊,不知如何是好。宋江沉默不语,心想道:“天书曾言:‘正法不得用于凡人。’现在之计,不消法如何活得性命,只得用它一遭。”因而来拜六合,口中道:“九天玄女娘娘在上,现在宋江困顿摸斗岭,若不消法,如何脱的性命?如有违背天颜,罪在宋江一人,莫要连累我这般兄弟。”拜罢起家,就持宝剑在手,说道:“我来做法,你等都随我杀下山去!”说罢雄师启行,宋江上马,口罩念念有词。忽的风起,把大火卷归去。直烧的山里金兵哭爹喊娘,觅子寻爷。真如火焰山,好似老君炉。

当时李应收拢雄师,见穆弘重伤,便叫汤隆、曹正两个带着穆弘,押着完颜希尹、耶律余睹回本阵去。朱仝赶上,谓李应道:“将军怎来此处?”李应道:“当日做了后合,赶上中军,只闻公明哥哥亲身来田里抢收,心不足悸,恐公明哥哥有失,便请吴智囊做主,引兵来救。万幸,智囊教俺带着樊瑞兄弟也来,才及时救下你们这一伙。”说罢,来寻宋江身影,见寻不到,又问:“怎不见公明哥哥在此?”朱仝道:“恰是不见元帅那里去,心急如焚。”李应道:“既如此,且教雄师把粮草带回,我等去寻元帅便是。”因而军马分作两拨,教朱仝、史进运粮,自与樊瑞去寻宋江。不必絮繁。

金栋银梁频擎架,不得已、落草招安。运舛今时流浪,将死忠良,何时重上金銮?

当下李应、岳飞救下宋江,宋江这才缓过劲来。又看视了世人,死伤未几,只是单单寻不着李逵。宋江苦叹道:“李逵这厮不知去那里了。”有樊瑞道:“李逵傻人有傻福,元帅不必担忧,且先回营,再论备细。”宋江认理,又问粮草如何,李应道:“早策应了回营,元帅不必心忧。”宋江这才理顺,只得引军归去。

当时两个自顾护送粮车,见前面烟尘四起,喊杀漫天,便知穆弘有难,就来援救。史进一马抢先,大喝一声:“九纹龙史进在此,谁敢与我一战!”完颜希尹一惊,觉得是伏兵,赶紧命令撤兵。那边耶律余睹正打得穆弘软肋、天灵两处重伤,正要打杀穆弘。忽听得撤兵的号令,无法,只得弃了穆弘。两个一起连退五六里,完颜希尹不见其他伏兵,只要三股散兵游勇,才叹道:“是俺过于谨慎,再转杀归去!”因而起兵卷杀归去。又来至田上,不见宋兵。望田下去寻,早退了三四里地。完颜希尹教追,雄师赶上。朱仝、穆弘、史进三个见金兵去又复回,忙来抵住。当时混战一场,不见胜负如何。就在此时,只见半天中惊起一阵暴风,卷起很多沙尘。完颜希尹昂首看时,只见远处高坡上有一人在彼。看不清是谁,心下道:“这风刮的忒怪,恐是有妖人做法。”只得喊道:“撤兵!”雄师看不清路,只能四散奔逃去了。

彼时岳飞、王贵两个不知情,一心要救宋江。岳飞追逐布日古德、王贵追逐坚都赤那。就把金兵分开。宋江见二人来救,心下稍安,说道:“来追我时,再困他一时,待雄师清算田间恰当,才好退兵。”因而摆开步地,且战且退。两军混战,兜兜转转,来至一处岭下。宋江看了,问道:“此乃何地?”探路小校道:“这里岭上最高,能摸星斗,因此人唤摸斗岭,岭上断崖峭壁很多,不好行军。”宋江道:“如此易守难攻。”因而引雄师都望岭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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