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敬扶起道:“多谢二位豪杰不杀之恩,不知如何称呼?”那男人道:“俺兄弟夙来佩服梁山豪杰,是以起个外号,唤作黑旋风张伯千。这是俺亲弟,也有个外号,唤作小旋风张仲万。我兄弟两个就在这君山上会聚豪杰,啸聚山林,也是效仿梁山行动,不敢扰民,只是打杀赃官贪吏。”说了,引蒋敬在厅上坐了。蒋敬道:“你兄弟为义气行事虽好,然现在天下腐败,此处果有赃官贪吏么?”张仲万道:“伯伯不知,俗话说:‘天高天子远。’即使天子至圣至明,朝廷整治新政,何如这里州县军官做他的土天子?”蒋敬闻言,拍案大怒道:“这些文武,枉食朝廷俸禄,竟做祸国殃民之举。你等不必如此,我有一言,不知二位兄弟,情愿听么?”当时二人膜拜道:“前辈言语,长辈天然顺从。”蒋敬又扶起道:“你等都是为国为民的豪杰,无妨去都城投奔当今殿前太尉卢俊义麾下,一来讲罢本州长官之恶,二来,可为民除害。”两个听罢,本是不肯。蒋敬又道:岂不闻《蛟虎记》之周处除三害的事理?”两个闻说了,一齐道:“前辈之言,长辈顺从便是。”当下世人商定,堆积人群,有不肯赴京者,赍散银钱。当时蒋敬道:“我因要回籍,不能随你们同去,只怕朝廷曲解你等,这里有一封信,可托付卢俊义处,他天然将你等支出麾下。”张伯千写过了,则把盗窟一把火烧作白地,引领兄弟与残剩人马,望都城去寻卢俊义去了。
话说妙算子蒋敬正幸亏京中述职,闻言老哥哥李应身故,特赶来发送。蒋敬就在坟前与李应喝酒,提及当年旧事,忽的哭,忽的笑。蒋敬喝酒以毕,清算表情,自回转运使司任职。蒋敬自任职以来,兢兢业业,毫无不对。时至本日,自发大哥体衰,便哀告老回籍。朝廷体恤老臣,犒赏金银等物做养老之资。蒋敬深感天恩浩大,当下打拴行李,赍散仆人道:“你等可另寻他处任职,不必随我回籍。”当下走了大半,留下五七人,都是与蒋敬豪情深厚的伴当。这些人都愿虽蒋敬回籍奉养侍老,是以同往。
暖日晴风飘绛雪,寒汀返照落沙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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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喝酒可谓醉,醉罢吾心笑乘船。
前通官道,后靠溪冈。一周遭杨柳舞怪爪,四下里乔松张獠牙。花旗高悬,尽飘花红旗影;草寨低轩,直造草泽寨扎。转屋角刀枪排满,大门前拒马成群。阔园广野,负佣喽啰有百人;长棚大圈,猪羊战马难计数。
一别运营多少载,返来倚杖不轻年。
再说蒋敬告别张伯千、张仲万兄弟,迤逦来到洞庭湖岸边。就见一片芦苇,被雪漫漫地压着。蒋敬见湖面上无船,只得先到岸边一处酒坊闲住,叫酒保只顾筛酒。蒋敬问道:“其间你可与我觅只船儿来么?”酒保道:“这般大雪,天气又晚了,那边去寻船只?”蒋敬道:“我归乡心切,是以不分迟早。可与你些钱,央你觅只船来,渡我畴昔。”酒保道:“倒是没讨处。”蒋敬深思道:“这般怎的好?”摆布伴当道:“只得等大雪停了,再说如何?”蒋敬无法,只得从之。住过五七天,雪自停了,便有船行。当时世人弃了车马,转上大船。来至湖上,但见:
当下蒋敬引五七人,乘车望故里潭州进发。当有在京卢俊义等兄弟都来相送。一气儿送到十里长亭,世人在亭下置酒管待。世人饮罢酒,蒋敬抱拳道别,只说道:“各位兄弟,本日一别,恐难再相见,望各自保重。”卢俊义等人皆眼含热泪,叮咛蒋敬道:“兄弟一起上谨慎慢行,若到故乡,写下安然手札相告。”蒋敬道:“必然、必然。”当下再度相别。
那山上人马,飞奔到山坡下,便将小喽啰摆开。就见为头的一个男人,头戴干红凹面巾,身披裹金生铁甲,上穿一领红衲袄,脚穿一对吊墩靴,腰系七尺攒线搭膊,坐骑一匹高头白马,手中横着丈八点钢矛。小喽啰两势下号令。那当头一个喝道:“那里来的人马,却到俺断头路上来寻死!”众伴当闻言,吓得抖若筛糠。而蒋敬却平静自如,与伴当道:“你等莫要惶恐。”说罢,只见蒋敬走出车驾,对着山贼拱手说道:“诸位豪杰,老夫平生为官清正,所剩不过些微薄养老之物,还望诸位高抬贵手。”山贼头子大笑道:“老儿,说不说在你,信不信由我。小的们,擒归去与大王交代。”摆布小喽啰一拥而上,三下五除二,把几个伴当捆绑了。蒋敬不敢抵当,亦被连人带车抓上山去。
银迷草舍,玉映芦墙。数十只野鸟翩跹,三五尾青鳞溅跃。云卷云舒,浑如腻粉轻铺;雪飘雪落,却似铅华布就。千团柳絮飘天涯,万片鹅毛舞水边。
不说世人归去,只说蒋敬一行离了都城,一起南下。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,夜住晓行,在路上一月不足。忽一日,来到岳州统领地界。当时天气将晚,蒋敬在车上看罢风景,说道:“天恩浩大,想我自上梁山以来,怎想过如此衣锦回籍?此去故乡檀州不远了。”心中天然欢乐,更是归心似箭。是以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。有伴当道:“仆人,看看走了这一晚,不遇着一处村坊,那边去投宿是好?”蒋敬也自叹:“贪了路程。”正没理睬处,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。蒋敬看了道:“好了!遮莫去那边陪个谨慎,借宿一宵,明日早行。”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,倒是一座大山,山脚下一周遭都是土墙,盖起两大幢屋子。看那去处,但见:
诗曰:
只说当下,看看又过半载,时价六月中旬,夏天正热。那一日,宋江无可消遣,捉个交床,坐在打麦场边柳阴树下乘凉。劈面松林透过风来,宋江喝采道:“好冷风!”正自乘凉。忽见宋清兴高采烈而来。口喊哥哥道:“都城有人来书。”宋江喜道:“但是安平贤侄?”宋清道是。宋江忙接过手札展开来看,只见信上尽是宋安平在京中的见闻以及对叔父和父亲的思念之情,后文又说与师父萧让如何修学。
蒋敬就在船头眺望,心中感慨万千。就教船上酒保只顾筛酒。蒋敬对众伴当说道:“你等随我千里迢迢返来,前不久几乎儿吃了断头酒。现在也来吃碗酒罢。”众伴当不敢推让,一人吃了一碗。蒋敬自吃了几碗酒,闷上心来,蓦地间叹道:“过了这片洞庭湖,便是俺的故乡,数十载未曾返来,本日终究重归故乡。”因感慨度量,问酒保借笔砚来,乘着一时酒兴,向那船边雕栏上写下一首诗,写道:
幽居花径遗踪在,薄宦茅斋胜迹留。
且说这宋清之子宋安平自幼聪明,又得家属庇佑,读书甚是勤恳。宋江便与宋清商讨道:“我看安平长成,能有文学成就,不如去京师拜在萧让门下,他日考中状元,当官成相,定能光宗耀祖。”宋清深觉得然,因而顺从宋江之意,与子宋安平说了。宋安平听后,恭敬回道:“父亲、叔父所言极是,孩儿愿往。”当下清算行囊,出发前去京师。一起风尘仆仆,终究寻到萧让寓所。萧让见宋安平前来拜师,观其举止不凡,心生欢乐,便支出门下。宋安常日夜苦读,萧让所授知识皆用心体味。数年后,科举之时到临。宋安平满怀信心踏入考场,文思泉涌,所作文章斑斓华章。放榜之日,果不负众望,应过科举,官至秘书学士。这是后话,不必细数。
乡音已改谁知认,怎敢方言说面前?
是日,宋朝晨买好了礼品,前来拜谢圣手墨客萧让。当时萧让见宋清携礼而来,笑道:“兄弟何必客气?”宋清忙回道:“若非先生悉心教诲,安平岂有本日之才学。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萧让笑着摆手,邀宋清入坐。二人谈起安平学业,萧让赞不断口,称安平聪明过人,一点就通,假以光阴必成大器。宋清听了自是欢乐,又扣问安平可有不敷之处。萧让略作深思道:“安平性子过于暖和,若遇强梁之事,恐难倔强应对。”宋盘点头称是。萧让又说安平克日成心编撰册本,萧让本身也很附和,是以师徒两个一同编辑。宋清问是甚么册本?有分教:一部书成千古佳作,两吵嘴记豪杰旧事。不知此书如何,请听下回分化。
甲辰两度草堂游,一为梅花一为秋。
红旗闪闪,赤帜翩翩。小喽啰乱搠叉枪,鲁莽汉齐担刀斧。头巾歪整,浑如三月桃花;衲袄紧拴,却似九秋落叶。个个圆睁非命眼,大家辄起夜叉心。
宋清达到都城后,四周探听找宋安平居处。才知宋安平暂住卢俊义家,因而先来与卢俊义相见了。卢俊义唤过宋安平,父子俩在堂上见了。宋安平见到父亲前来,欣喜万分,赶快将宋清迎入本身屋内。宋清见安平居处安插得高雅,墙上挂满书画,案桌上堆满册本,知他一心向学,更是对劲。在都城期间,宋清随安平常与一些文人雅士集会。安平在其间辞吐不凡,观点独到,诸多饱学之士皆对他奖饰有加。宋清心中暗喜,心想安平将来必然大有可为。
草泽山间皆记满,江湖光阴也曾圆。
莫道此公常不幸,多少高塚化荒丘。
蒋敬题罢诗,撇下笔,再取酒来。正饮之间,忽感觉心中一阵镇静,顿时脚踏青云,本性腾空。回顾看时,那精神凡胎早沿着船上雕栏坠落湖底。众伴当见状,忙教海员打捞,终不得寻,不得已草草了之。蒋敬灵魂悬在半空,不知以是然,只觉一身轻松,安闲江面上望着。不一刻,就见远处来一只船,为首一人喊道:“哥哥那里去?还不快上船回盗窟相聚!”蒋敬看时,倒是张顺来接。当下上船,与张顺道:“兄弟安知我在此处?”张顺笑道:“天王哥哥都只晓得,叫俺来寻蒋敬哥哥回盗窟叙话。”蒋敬闻言,心中大悟,便随张顺回梁山泊去了。
只说这男人引众上山来,就见草厅上两张交椅,上首交椅上坐着一个大汉。这为首的与那男人道:“哥哥,山下来这一个老货,说是告老回籍的清官,兄弟不知真假,特擒上来与哥哥辩白。”那男人闻言,哈哈大笑道:“兄弟辛苦,待我问过便晓得真假。”那坐在上首交椅的大汉打量着蒋敬,开口问道:“你说你是清官,可有何凭据?”蒋敬回道:“老夫为官多年,所治之处百姓皆可为证。自做了转运使总领赋税,未曾贪墨一分一毫。”那大汉听后微微点头,心中已有几分信赖。中间的山贼头子却道:“哥哥,莫要轻信了他,当官的哪有不世故的。”蒋敬忙道:“老夫自知落入各位豪杰之手,存亡全凭诸位,何必扯谎?”见世人不信,点头叹道:“我蒋敬昔日也是梁山中人,也曾历经风雨。现在老矣,怎敢做那屈辱兄弟清名的行动?现在只想安度暮年,若诸位执意掠取,蒋敬无话可说。”山贼们一听蒋敬曾是梁山之人,心中顿生敬意。那上首的男人问道:“你是梁山哪一名?”蒋敬道:“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。妙算子蒋敬的便是。”那男人听了,忙引头子上前,亲身解缚了,纳头便拜道:“本来是前辈,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,还请恕罪。”言罢,又要赔罪。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那边蒋敬此生故事以毕。只把光阴发展,转头来看山东郓城县宋家庄处,此时节宋江尚未作古,又有宋清虽受官爵,只在乡中务农。兄弟二人就在家中奉祀宗亲香火。将多余钱帛,散惠下民。上皇怜宋江、宋清二人孝道,赐钱十万贯,田三千亩,以赡其家。待有子嗣,朝廷任命。
这蒋敬看了,说道:“不似平凡人家,你看他挂的旗号,似认军旗普通,必是用武之地。”说罢,越想越怕,忙教转回。蒋敬正走,听得山上一通梆子响。就见拖枪拽棒,聚起三四百人,一齐号令,直到山下路口摆开。蒋敬看时,但见:
宋江读完函件,心中尽是欣喜,对宋清说道:“安平如此争气,我等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。”宋盘点头,脸上也是难掩高兴之色。几今后,宋江忽生一念,欲亲身前去都城看望安平。宋清道:“哥哥身材欠佳,不宜远行,无妨遣一人前去便是。何必亲身解缆?”宋江道:“安然乃我宋家独苗,总叫人放心不下。”宋清又劝道:“都城有卢兄长在,又有师父萧让看顾,怎地放心不下。”是以又过三五日,宋江还是心忧。宋清无法,心想:“哥哥年龄已高,故而多愁善感,何如不得。”只得道:“既然兄长实在放心不下,安平是我子,我亲身走一趟便是。”宋江本也想同业,只是宋清推托说:“家中事件繁多,不成一日无主。”因而只留下宋江在家,宋清单独踏上路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