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在雨里战了三十合之上,檀征武垂垂不敌,故卖个马脚,回马便走。蒙刮见状直追,前面易鸣见状,舞泼风刀纵马抵住。两个又大战三十合之上,蒙刮气不喘心不跳,涓滴不见惧色。易鸣见不能取胜,回马便走。蒙刮见了又追。易鸣觑见蒙刮教亲,从腰间抽出流星锤来,望空便投。蒙刮躲闪不及,左肩早着,当即回马拖斧而走。易鸣见中,正要回马,檀征武忙止住道:“将军防备有诈!”易鸣认理,便不追逐。蒙刮负伤回了本阵,军医赶紧赶来看治。他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可爱,鼠辈却用偷袭!”当下医治已了,看看日落西山,雨过晴和。蒙刮调集众将,运营道:“我伤无大碍,只要速拔敌寨,诸位有何妙策可用?”一名将领献策道:“末将察看此寨,发明东北角戍守较为亏弱,我们能够集合兵力今后处冲破。”蒙刮当机立断,从之。当时,金军都望辽寨东北角去,只把绳索飞爪攀附寨墙,都上墙来。檀征武和易鸣听得动静,仓促应战。见那翻墙的金兵搏命翻开辕门,二人不敢抵敌,只得率军撤退。蒙刮又篡夺了第三寨,士气大增。他决定一鼓作气,持续攻打最后一座盗窟。有牙将道:“将军容禀,我军已力战三捷,军士劳累,或可安息一日,明日再战不迟。”蒙刮闻言,喝道:“甚么话!我等连战连捷,敌军节节败退,恰是乘胜追击之时。”又有牙将道:“将军所言极是,应趁贼军尚未稳牢,乘胜追击才对。”蒙刮便教一力出军,要去拔那第四寨。世人不敢言语,只得从命。
诗曰:
持鞭打马不断手,累死神驹又几踅?
本来这一片地早被何顺令兵卒深挖壕沟,又有檀征武、易鸣两个在中间埋伏。今见金兵进入埋伏圈,一声令下,伏兵四起。顷刻间,箭如雨下,金军死伤惨痛。蒙刮一面奋力厮杀,一面用鞭狂抽胯下宝马,那宝马吃痛,拼了命的挣扎。只见那马嘶风狂啸,却把前腿后蹄前后腾空,往空中一跃,挣扎着出来泥塘。摆布很多牙将护着,才单独一个跑了。金兵群龙无首,又逃脱不得,当下都来投降。何顺、檀征武、易鸣三个就把俘虏擒住,大胜一回,自回营寨去了。
金军鄙人,辽军在上。金军鄙人,恐惧箭雨立云梯;辽军在上,不怕刀枪探女墙。先登死士,保卫雄兵。先登死士,攀上墙头争寸地;保卫雄兵,搬动滚石夺空处。翻身滚落金甲,前赴后继银枪。
不净六根绕浑神,两军对垒搅征尘。
金兵势大无从比,退避榆关战不休。
再说蒙刮死里逃生,惊魂不决,只一力的鞭挞那马,那马疾走起来,不知多少里远近,穿过一片丛林,忽的被树根绊倒,摔死在那边。蒙刮纵身一跃,挺巨斧四下里看,总感觉周遭树木都是辽兵。正在那边张望,忽听得有军马响动,蒙刮就见一个树洞,仓猝躲在内里,那树洞甚小,只把头颅钻入。只听脚步声近了,又在喊本身的名字,听得是本身人,方才探出头来。看时,恰是自家兵马。蒙刮如释重负,这才起家,与之汇合,那牙将道:“方才见将军近了这片林子,才来寻。”蒙刮问道:“雄师如何?”牙将答道:“前军大半落入泥潭,都逃脱不出,是以毁伤五千余,其他军马无恙。”蒙刮这才放心,只得回马腿二十里安营扎寨。有诗为证:
守将龙狐凭天时,难然天命必堪留。
金兵见状,士气大振,掩杀过来。赵涿部下见自家主将死了,不管不顾,纷繁背叛弃甲,四散奔逃。蒙刮乘胜追击,杀得辽甲士仰马翻,占有一寨。蒙刮首战得胜,对劲洋洋,领军持续望刺斜来,转攻第二寨。第二寨守将恰是檀征武,传闻赵涿一军败逃,忙来收拢残兵,退守寨扎。一面往南京张觉处报信,一面告诉其他两寨,严加守备。不日,金兵已道寨前,檀征武则严令出军,只恪守扎寨。并派人向其他两寨求援。蒙刮见辽军闭寨不出,便在寨前叫骂,言语极其刺耳。檀征武也不愤怒,只是死守军令,不肯出战。蒙刮骂了半晌,感觉无趣,便号令攻寨。只听三声炮响,金兵如潮流般涌向辽军大寨,檀征武在寨墙上见了,叫道:“来得好!”大手一挥,箭矢、滚木、礌石、灰瓶等物都飞下来。然金兵人数浩繁,守势凶悍,才击退一波,又来一波,前赴后继,辽军垂垂不支。此时,空中忽地下起雨来,雨水迷了两军将士的眼。那雨越下越大,蒙刮无法只能退兵。檀征武见金兵退去,松了口气,赶快令人修补大寨,网罗檑木滚石,不在话下。
却说蒙刮一日之间连破两寨,部下军卒大振军心,蒙刮道:“辽军不堪一击,现在我气势正盛,当连拔四寨,好与大将军请功。”世人道是,当下引军望第三寨来。一起无话,来至寨前,却见辽军早在寨外等待,两个将军立在阵前,一个是九尾狐易鸣、一个是吐信蟒檀征武。檀征武见了来人,便道:“挨千刀的剐贼,敢来与你爷爷斗将么?”蒙刮听得心头一怒,舞巨斧,胯宝马来战。檀征武使一杆丈八长枪,来斗蒙刮,两个就在细雨微风中、两阵垓内心厮杀,公然好斗,但见:
金军势大,南门先被破开,檀征武闻报大惊,便从西门弃寨驰驱,望西南十数里,正撞见易鸣引兵来援。易鸣接着檀征武,问道:“兄弟不去守寨,如何到此?”檀征武道:“金军势大,我寨已被占有,只要我等逃脱的出来。”易鸣闻言,肚里深思一回,便道:“这金军如此短长,我等如何抵敌,无妨回城与将军说了,再作计议。”檀征武道:“话虽如此,只是不战而败回,必造奖惩,还是再抵挡一二,你我都极力了,届时不好说甚么。”两个商讨定了,都回第三寨来,筹办再抵金军。
却说檀征武和易鸣两个弃寨而走,都到何顺营寨。何顺得知二人到此,便来相迎,都到大帐说话。何顺道:“二位将军如何到此?”易鸣就把前后备细说了。何顺大惊,便道:“不幸赵涿将军,出师未捷身先死。”又思忖道:“金军英勇,不能硬拼,还是智取为妙。”便问摆布道:“有何良策退敌?”檀征武和易鸣并很多牙将不言不语。却有督粮官出列道:“诸位将军容禀,金人虽占我国土,尚不知此中细节,现在隆冬多雨,泥泞处多有不便行军,可引这伙金人到此,必成。”何顺闻计大喜,又道:“再添把火,倒是最好。”檀征武问道:“下雨天如何添火?”何顺笑道:“只是如此这般,这般如此。”世人闻言大喜。当下传令下去,教统统筹办伏贴。何顺又遣派死士道:“我这里有一封降书称:‘愿降大金。’着你送去,务必教他佩服。”死士得令,收了手札去了。蒙刮听闻辽兵投降,喜出望外,不疑有诈,领军前来受降。那死士便引金军展转一处荒地,行至半路,门路更加泥泞难行,很多金兵深陷泥潭,难以自拔。那死士见计成,笑道:“板滞金狗,这里便是你等葬身之地!”蒙刮闻言,才知入彀,骂道:“辽狗竟敢害我?”一斧砍翻死士,忙教军士后退,只是大半人马堕入泥里。
且说蒙刮率部一起前行,虽遇几从敌军,但都不抵当,一个个望风而逃。蒙刮见状,哈哈大笑,对谓摆布牙将道:“辽人鼠辈,竟不敢与我一战,见我雄师者,尽做猢狲散。”世人闻言,各自笑了。以此一起通畅无阻,来到第一寨前,此寨守将恰是赵涿。当时赵涿因最后出征,才到,寨扎尚未稳牢,忽有探马来报:“先头军寨尚未扎起,早有金军来了,前军不敢逗留,是以都退本寨里来。”赵涿闻言大惊,引雄师出寨来看,果见远处征尘各处,旗号遮天,枪戟入林,人马似丛,为首一员大将,骑一匹黑棕高头大马,手搦一杆开山巨斧,一身宝甲攒白钉,好不威风。赵涿忙叫摆布擂鼓结阵,就把军马一字排开。那边蒙刮听得战鼓响,也教布阵慢行。两军都到空旷处对垒,蒙刮见状,看赵涿尖嘴猴腮,瘦骨嶙峋,无甚短长的模样,笑道:“这伙不似前军,见我却不跑?”手提大斧,大声喊道:“呔!大胆叛贼辽狗,快快上马受降!”言毕,出马而来。赵涿闻言大怒,挺枪而出,痛骂道:“金狗休得张狂,看我取你首级!”说罢,拍马冲向蒙刮。那蒙刮公然是一员虎将,两人订交,只一回合,赵涿一着不慎,便被蒙刮一斧劈于马下。有诗叹道:
再说蒙刮见攻不下这寨,正孔殷,忽闻探马来报:“敌军其他二寨正引军到此。”世人皆惊,蒙刮道:“慌甚么,本日下这场雨,惹得门路泥泞,他那边不能急行,等他到时,这军寨早是我囊中之物了。”言毕,又派探马去敌寨寻路。不一时,探马返来报说:“大寨四周都是高墙,周遭一片空旷,不能藏军。”蒙刮闻报,便道:“既然如此,不好用计。然我雄师威武,两万之众,力取可也。”当下叮咛众将筹办云梯、绳索等物,分做四队,四周去打寨子。当日,看看雨目睹得小了,便号令反击。蒙刮亲身带领一队兵士,攻打北边正门。其他三队则别离进犯东、西、南三门。排头兵高举挡箭牌,冒着箭雨,奋勇立起云梯,前面很多士卒攀爬,一发登上寨墙。檀征武站在墙上见了,批示守军反击。两边争的狠恶,但见:
连拔三寨真宏伟,再到西原踏斗牛。
一个如天界前锋,巨灵神劈开云端;一个似先朝虎将,猛张飞喝碎古桥。巨斧挥动,如猛虎下山;长矛戳刺,似长蛇吐信。一招半式,斧刃不离天灵鼻梁;百般解数,矛尖紧挨心窝软肋。那边金军,锼盔银铠摇天光,这里辽兵,寒铁白袍冷凝霜。四下里号令,两阵中助势。
阵前漫骂耳听怒,忽视一时丧此身。
话说斜钵带伤回朝廷说了备细,郎主闻言大怒,斜钵又道:“郎主万岁,若不使雷霆手腕,恐怕朝中效仿张觉者多矣。”郎主道:“爱卿所言既当,张觉这厮,不受我大金教养,俺必斩之,以儆效尤。”当即命令出兵,又问:“谁可担负此任?”有兵部尚书保举道:“万岁容禀,可请御弟完颜阇母领兵,必一举克敌。”郎主认理从之,命完颜阇母起锦州之兵,前去讨伐张觉。完颜阇母自领圣旨,当即点兵点将,挥雄师八万余,浩浩大荡往南京来。先到润州近郊,有探马报说:“张觉一部分四队占有润州。”完颜阇母麾下两员大将,一个唤作仆虺、一个唤作蒙刮。仆虺道:“将军,张觉这厮惯会用兵,现在兵分四路,清楚是勒迫迁、来、润、隰四州,抵当与我,不成小觑。”蒙刮则道:“量他一州兵马,如何对抗我等雄师?将军不必迟疑,我可一力破敌。”完颜阇母道:“仆虺太太谨慎,蒙刮之言甚和我心。”当即命令教蒙刮引两万雄师先行,一一肃除敌寨,为雄师扫清停滞。蒙刮领命去了。
阇母南征起虎貅,摧枯拉朽赴平州。
再说何顺、檀征武和易鸣三个回了营寨,各自欢乐。何顺劝道:“二位将军不要欢畅的太早,虽胜他一次,然局势不妙。”檀征武问道:“那将军意下如何?”何顺道:“弃寨!”二人闻言俱惊,问道:“如许归去,如何说?”何顺道:“不是归去,而是打熬。”世人不解又问如何,何顺道:“现在只得放弃润州,退守榆关。榆关不必草建军寨,恰是冲要,又坚毅,易守难攻,此处最好。”檀征武另有疑虑,问道:“只是张将军教我等四路镇守,现在退兵,岂不是有违军令?”何顺道:“正所谓: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。我三人联名报书,申明利弊,将军必定宽恕。”三个商讨定了,一面手札报知张觉,一面趁夜弃寨,退守榆关。恰是:四寨豪杰豪杰,难挡金军精兵。不知何顺守榆关如何?请听下回分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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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体肥蹄驼大将,寥寥此命不该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