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东边李逵引着项充、李衮卷杀下山来,一起上如砍瓜切菜普通。三人杀得眼红心跳,却见完颜宗翰引着蒙古、蒲速两个牙将来斗。李逵大怒道:“见了黑爷爷也不上马受死!”就来劈砍马蹄。完颜宗翰马术确是不低,就把宝马扬起前蹄来踹李逵。李逵躲闪不及,只得横斧搪开马蹄,却被踢翻在地。完颜宗翰赶快驱马向前,要斩李逵。项充、李衮见状,舞动盾牌,抵住完颜宗翰。疆场上杀声震天,两边士卒狠恶比武。李逵翻起家来,骂道:“直娘贼,教你骑马!”言毕,如同猛虎下山,望完颜宗翰胯上马来。完颜宗翰一边驱马,一边群战三人,垂垂落入下风,心中暗自焦心。就在此时,蒙古和蒲速瞅准机会,忽得纵马奇袭,项充、李衮猝不及防,没得抵挡,双双被刺伤后背。李逵见伤了自家兄弟,怒喝一声,似疯了般迎头直上。但怎敌三个顿时将军,不一时便弄得身上都是伤,败下阵来。李逵见抵不过,回身要走,那边蒙古、蒲速两个怎容他去?纵马便追。两个觑见李逵腰腿教亲,提枪便刺。李逵小腿早着,吃痛,滚地而去。项充、李衮就来救应。两个救下李逵,且战且走。谁知那完颜宗翰早绕到背后,先一枪刺死项充。可叹八臂哪吒,却无造化神功。有诗叹道:
八臂哪吒是项充,向来豪杰逞豪杰。
且说南山上杀下阿谁双尾蝎解宝,摆布跟着锦豹子杨林、九尾龟陶宗旺,正抵住完颜宗望。当时完颜文正要放火,被父亲宗望喝止道:“你若放火,俺雄师也死无葬身之地,休脱手,且退出圈子去。”因而完颜文领命走了。这完颜宗望领着完颜齐、完颜京两个抵住。就见混战,解宝挺叉来戳完颜京,完颜齐舞戟来杀解宝,杨林挺枪挡下,完颜宗望夹攻杨林,陶宗旺挥锹来抵住。六小我,三匹马,扭转着斗了多时。解宝步下妥当,踅了半圈,觑见完颜京背心教亲,提钢叉来戳。完颜齐见状,喝一声道:“贤弟谨慎背后!”完颜京闻言转头看,忙把马匹驱动,那叉却早到,正中软肋。完颜京吃痛,不敢再战,回马便走。完颜齐见了,心中大怒,当下瞥了杨林,来斗解宝。那边杨林见状,要来救应,正回身追上,不料身后完颜宗望早到,一枪刺穿杨林背心。可叹地暗星,死在长枪下。有诗叹道:
完颜杲昂首看时,只见四周山头上都是宋兵旗号,南边一面认军旗,上写:“步军大将解宝”;东边一面认军旗,上写:“步军大将李逵”;北边一面认军旗,上写:“步军大将燕青。”,但是西边一面认军旗,与他处罚歧,恰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宋江的旗号,围得铁桶普通。完颜杲见了西边宋江两个字,心下大怒,骂道:“又是这厮,真真气煞我也!俺一起上采选山路,多无人迹,他安知我的退兵来路!”话音未落,只听三声号炮响,三面军士杀下山来。完颜杲忙教众军分兵抵挡,自引夹谷烈英并很多牙将去杀宋江。
上阵冲锋非本领,也将性命死葳蕤。
江湖豪杰是杨林,擦掌摩拳忠义心。
完颜齐再去追解宝,解宝见前一座巨石,忙瞥了钢叉爬将上去。完颜齐追来石下,见顶上解宝,喝道:“你下来!”解宝道:“有种你上来!”完颜齐大怒道:“你等我的!”便把方天画戟挂在得胜钩上,上马来爬石。解宝觑见,就把身子一摇,跳将下去,正砸着完颜齐。两个跌落石下,解宝一个翻身起来,见完颜齐滚在草里,大步向前,就是拳打脚踢,只往面门上号召,只把完颜齐打的不省人事,横拖倒拽了去。又教四周小校收了他的马匹军火。远处山下完颜宗瞥见状,哪敢来救自家儿子?只得引兵逃命去了。
话休絮繁,就说完颜杲退守北安州,有知州守备纳兰光荣策应。夹谷烈英因身受重伤,半路上便不能骑马,厥后几度昏迷。当时完颜杲见夹谷烈英重伤至此,就谓纳兰光荣道:“你且寻遍医士,务必救下我爱将性命,若我爱将稍有不测,你提头来见!”纳兰光荣听令,忙出榜文,重金赏格医士。而后每日,宗翰、宗望两个副元帅,希尹、余睹两个监军前厥后请都元帅商讨军务,完颜杲皆推让了去。只道是:“我的爱将这般刻苦,我心乱如麻,怎能定夺军务,且暂缓光阴,只待我那爱将病愈。”本来四个还长来劝,厥后皆知无用,就都不劝了。
能工善设陶宗旺,豪杰人称九尾龟。
再说西边如何,当时完颜杲引着夹谷烈英并残剩牙将杀上山来,只见旗号密布,却不见一个宋兵,更不见宋江本人。完颜杲看罢一圈,心中大悟,叫道:“不好,入彀了!”因而回身便走。走时,来路都被一伙马军拦着。为首一员大将,不是别人,恰是大刀关胜。关胜见完颜杲在彼,笑道:“你中俺家智囊的计了,还不上马受降?”完颜杲大惊,忙令后退。将退五十步,背后又喊声大振。转头看时,倒是呼延灼杀到。两下夹攻,金军大败,完颜杲这才使出浑身技艺来,提一杆混铁铸点钢枪,力斗关胜、呼延灼二人,只是不料恋战,寻机遇走。堪堪死战得脱,只引着百余骑逃回本阵。
话说完颜杲听得檀州失守,口吐鲜血,昏死畴昔。当有夹谷烈英见状,心疼完颜杲,忙抱在怀里,就来顺气,又掐了人中,几番施救。完颜杲这才缓过劲来。完颜杲见周遭一片狼籍,长叹一声道:“不想我几日前大胜宋江,多么威风。现在却连连得胜,至此失却大片国土,即使勾得性命回京,如何与郎主万岁交代?”言毕,起家拔剑,欲要自刎。夹谷烈英忙夺剑在手,止住道:“都元帅怎能轻生,本是小将无能,不能与元帅分忧!见今断送这很多本家兄弟,皆我一人之过!愿以死赔罪!”说了,引颈就死。完颜杲爱他的人,现在又搏命救得本身出来,见夹谷烈英遍体鳞伤,更是不幸,那肯他死,便道:“罢,罢,罢!你我都别死了!”完颜希尹见状,也不劝,只觉这二人多少有些内幕,只是面上不发,就来道:“现在这里不能驻军,只得退兵中京道北安州,再图大业。”完颜杲心中沉闷,只是点头,也不答话,自顾自地便带人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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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曰:
晓入燕山雪满旌,归心常与雁南征。
再说思乡岭宋军返来与宋江说了备细,宋江闻听又死了几个兄弟,心中悲忿,叹道:“正也擒杀他几个将领,却好挫败金国锐气。”又问后计如何?吴用道:“现在旧土尽归我大宋,金兵已然退回本国中京大定府,目下又将入秋,却等秋收农忙,不宜作战。当与金国修好,构和左券为上。”宋江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因而写下奏章,就把备细说来,教戴宗送往京师,以求圣裁。恰是:天罡地煞规复大宋国土,魑魅魍魉觊觎上国边庭。不知宋钦宗如何决计,请听下回分化。
夹谷烈英见势不妙,赶快引军策应,却被岳飞率部拦住来路。岳飞挺枪跃马,直取夹谷烈英,两人大战数十回合。夹谷烈英因身上有伤,不敢恋战,卖个马脚,回马便走。正在此时,花荣从刺斜出来,一箭射中夹谷烈英右臂,夹谷烈英惨叫一声,不敢起家,伏鞍再走。金军见主将受伤,士气大挫,纷繁崩溃。宋军趁机带领雄师杀出,追杀十里,斩获无数。本来这恰是吴用的战略,当时宋江夺了景州,正要转头截杀完颜杲。吴用道:“哥哥此去定截他不着,他巷子里去,我安知何去何从?”宋江道:“既然如此,又将如何?”吴用道:“纵使千万条路,他必去北安州。既知他目标地,何愁不能守株待兔?”两个智囊看罢舆图,都道:“这思乡岭是必经之路,可在此处埋伏一军。若他不走此处,也只能是天意如此。”宋江认理,是以有了这一出。且当时完颜杲梦中的恰是他国天神,见这完颜杲入圈套里来,怒其痴顽,才在梦中赏了他一巴掌。完颜杲兵败如山倒,则引残兵败将,退守北安州。不在话下。
当时完颜宗翰刺死了项充,又想来刺李衮。李逵见状,双手把斧一丢,来抓宗翰的枪,使了浑身怪力,就夺了他的枪。完颜宗翰大惊,心道:“这厮力量忒大,俺又没了军火,如何与他争斗?”当即回马便走。李衮见状,抽了标枪在手,望空便投,正中完颜宗翰盔上红缨。完颜宗翰更惊,不敢昂首,抱鞍而走。蒙古、蒲速两个见走了元帅,不敢向前,也纷繁回马。李逵却怒,学着李衮就把手中枪投出,谁知笨拙的人却生奇效,既是李逵神力,也是天大的偶合。当时蒙古、蒲速两个恰是一前一后的走。不知前面飞枪来,也不闪躲,两个却被一枪刺穿,做了一对儿“羊肉串”。
雄师行了两日,绕过蓟州,翻太长城,来至一处岭前,见山势险要,耸峙锋芒。完颜杲问道:“此地唤何为么去处?”有探马报导:“此地唤作思乡岭,翻过此岭便是北安州。”完颜杲在岭上看时,也觉思乡,只是哀叹兵败,不能自已。完颜宗翰道:“现在雄师怠倦,可否在山中暂歇?”完颜杲认理,命令在山间安营扎寨、取水洗衣、埋锅造饭,略作休整。看看半夜时分,山中沉寂。完颜杲正在入眠,梦里却到一个去处,看看天下皆白,不见一丝黑的,就连脚下影子也见不得一点。完颜杲大惊道:“呜呼呀,我却死了不成?”正自言自语,才见一人走来,那人一身白袍,满头白发,却看不清那人样貌。完颜杲见状,也觉是神仙来临,天然顺服很多,忙来见礼,问道:“但是神仙引我弃世么?”那人不答,只听念出八个字道:“若不启行,命将休矣!”完颜杲不知此中含义,待要扣问,被那人一巴掌扇在脸上,撒然觉来。完颜杲起家看时,不见那人,却还在帐中,只是脸上火辣辣痛。完颜杲忙教请完颜希尹解梦。完颜希尹见了都元帅脸上偌大一个巴掌印,心中不知如何。完颜杲就把梦中事情说了,完颜希尹道:“定是天神指引,我等当即而行!”完颜杲便叫拔寨都起。看看雄师正拔寨时,只听得四周喊杀声起,火光冲天。
解宝见死了杨林,忙来争斗,只与完颜齐虚斗数合,瞥见陶宗旺不敌完颜宗望,当下不敢再战,喊道:“且退!”两个回身望山上走。完颜齐眼红便追,完颜宗望正要禁止,完颜齐早飞出去。不一刻追上陶宗旺,见背心较近,先一戟戳翻了陶宗旺。陶宗旺不及反应,顿时跌在血泊当中。不幸陶宗旺,化作护花泥。有诗为证:
谙蛮、益辇两个如何?当时上得山来,便马落陷坑,大半金兵被燕青三个槊杀,谙蛮、益辇两个头领却被活捉。燕青三个大喜,引军回了,不必絮繁。
现在伤重不能避,惨死群山化逸风。
却说北边燕青引着曹正、李立两个下山来,正撞见完颜宗弼引着谙蛮、益辇两个牙将。燕青机灵过人,见是完颜宗弼,自知不能对抗,因而道:“他即来,我等回山里去,他敢上山,就是他的死期!”因而三个引军又退回山里去。那边完颜宗弼见状,心知定有埋伏,便道:“我等退兵,保护都元帅为上。”谙蛮、益辇两个本是夹谷烈英的牙将,不听他摆布,便道:“都元帅教俺们分兵抵敌,你做前锋,如何惊骇?”完颜宗弼见说了,便道:“你两个要去,便自引兵上去。”谙蛮、益辇二人听得愤怒,就引自家军顿时山去了。听得山上闹了一刻,又温馨了,却不见两个返来。完颜宗弼笑道: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,我也算仁至义尽。”说了,引残剩兵马回本阵去了。
遇见高人枪下死,何如天暗落平阴。
如何万里沙尘外,更在思乡岭上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