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穿黄金甲,外系彩绒绦。
秦明也不消自家狼牙棒,提泼风刀来斗钱振鹏,两个斗了十余合。秦明收住劲儿,被钱振鹏一矛把泼风刀挑落。秦明佯装大惊,回马便走。钱振鹏拾起大刀,把丈八长枪放在德胜钩上,率雄师掩杀过来。宋江等回马便走,走了五里开外。钱振鹏死命追逐,忽闻摆布喊杀声起。但见时,左边雷横、郑天寿,右边穆弘、薛永,只把钱振鹏围住厮杀。穆弘觑见阵中钱振鹏,挺朴刀来战。两个斗不过五七合,雷横早到,一朴刀砍断金甲。钱振鹏大惊,回马便走。后军卫忠、许定都来救应,却只救走了钱振鹏并一二百精锐马军,大半都堕入阵里去。宋江见了道:“勿要放走贼将。”抽锟铻宝剑点指钱振鹏,率雄师反杀归去。恰是:埋伏敌军欲擒将,将逃埋伏有后招。不知钱振鹏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再说钱振鹏与李逵相较不下,钱振鹏心下计动,也不来斗,弃了泼风刀,驱马走远,绕了半圈,抽弓搭箭,回身便射。那边李逵正提着泼风刀赶来,未曾防备,那箭正中李逵右股。李逵吃痛颠仆在地,摆布项充李衮抵团牌来救。有诗为证:
钱振鹏见射中李逵,收了弓箭,驱大兵卷杀将来。金节见状,左指右挥,率雄师抵住,自来与钱振鹏厮杀。钱振鹏见金节劈面而来,手中没有兵器,就刺斜里去。见金节紧追不舍,又拿弓箭来射。金节躲过一支箭,回见救走了李逵,便不在追逐,回马就走。
天杀星除盔死斗,浑身染敌血都红。
花荣见了敌军都退,大门敞开,不知就里。思考道:“即便比射不敌,如何弃城而走?莫不是有诈?”两下牙将出来谓花荣道:“南军弃城而走,将军何不赶杀夺城?”花荣道:“我闻汉末三国有空城之计,此中必定有诈。”牙将听了,都来赞花荣智勇足备,一眼看破敌军狡计。自此花荣取了双板斧,回营报与宋江晓得。
马振铜铃响,身腾杀气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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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说钱振鹏会同卫忠、许定三个,引了败残军马,奔姑苏城来告三大王方貌求救,诉说宋军势大,迎敌不住,兵马囊括而来,乃至沦陷城池。三大王大怒,喝令军人推转钱振鹏斩讫报来。卫忠等告说:“宋江部下军将,皆是惯战兵马,多有勇烈豪杰了得的人,更兼步兵都是梁山泊小喽啰,多曾惯斗,是以难敌。”方貌道:“临时寄下你项上一刀,与你五千军马,起首出哨。我自分拨大将,随后便来策应。”钱振鹏拜谢了,满身披挂,因失了泼风刀,就换了一柄丈八长枪,上马引军,起首出城。
当下三大王方貌,亲身披挂,手持方天画戟,上马出阵,监督中甲士马,前来交兵。马前线举着那八员大将,背后整整齐齐有三十二个副将,引五万南兵人马,出阊阖门来,迎敌宋军。前部钱振鹏引着卫忠、许定,已过寒山寺了,望无锡县而来。
宋江已令人探知,尽引很多正副将佐,把军马调出无锡县,进步十里余路。两军相遇,旗鼓相望,各列成步地。宋江瞥见南军不似畴前那般,严整有度,心下正疑,来问吴用如何用计。吴用道:“贼军去又复来,必有援兵,小弟有条战略,可派大将搦战,教人退五里摆布埋伏,然后佯装败退,诱敌深切。”宋江大悟道:“如此敌军必追,必定前后摆脱,不能相互顾应。”宋江夸奖吴用战略高超,便叮咛下去。宋江摆布有秦明高举钱振鹏的泼风大刀,大喝道:“你刀在此,何不来抢。”对阵里钱振鹏忿那口气,跃坐上马,横手中矛,亲身出阵,要与宋江交兵。有诗为证:
意戮千兵无活口,心屠万里又如何?
乾坤无敌手,当阵逞英豪。
不说无锡县如何备战,再说金节等护着李逵来见宋江。宋江大惊,恐李逵伤重,前来看视。李逵道:“哥哥忒怯懦,俺只中了矬鸟的暗箭,无妨事。”吴用道:“只恐箭上有毒。”宋江急叫随军医士看了,大抵无事。宋江道:“平时教你穿甲,如何还是赤裸上阵?”李逵笑道:“盔甲不好行动,忒不利落。”宋江又叮咛此事,李逵满口承诺。宋江再看伤口,放不下心,便道:“还是让安神医看顾。”李逵大喇喇道:“叫他来看顾,还不如一刀劈了俺痛快!”宋江孔殷道:“胡说!如何不痛快?”李逵道:“他不让俺上阵杀敌,又不让俺喝酒吃肉。这也不让,那也不让,如何痛快?”话语未毕,四座都笑。花荣道:“我的黑爷爷,你听宋大哥的吧,他又不坏了你性命。”宋江正欲取安道全来,吴用道:“杨志在彼,不好动劳安神医,把铁牛送畴昔便好。”李逵道:“去也能够,但先把兄弟的仇报了再说。”关胜道:“我等自会帮你报这一箭之仇,放心去便是。”花荣道:“钱振鹏那厮射我李逵哥哥,我愿出战,替李逵出气。”宋江应允,李逵连声喝采。便使花荣点了本部军马一千人,去无锡县城搦战,不必絮繁。
钱振鹏前争后夺,花荣便搭箭擒弓。
裸身股骨吃金箭,天杀临凡怕甚么?
头带茜红巾,身披锦战袍,
那边钱振鹏眼疾手快,觑见李逵教亲,当下舞起手中那柄泼风刀,直直朝着李逵杀将过来。李逵那里怕他?也舞动双板斧迎上前去,直劈对方马腿。说时迟当时快!钱振鹏猛地一拉缰绳,那马头调转,正避开李逵双斧。钱振鹏一夹马肚,那战马后蹄一蹬。李逵难躲,忙架起双斧来搪。那马劲儿大,早踹飞李逵左手板斧。李逵蹲下去寻,那钱振鹏顺势回马挥刀,便朝李逵面门劈去。李逵忙举右手斧抵挡,只是钱振鹏双手共用,势大力沉,将李逵右手板斧也给震落下来。李逵只往前一扑,要抢钱振鹏泼风刀。两个在那边角力,好久未分。
且说卫忠急退入无锡县时,来城上见了钱振鹏勇武,击退宋军归县里,遂请来入县治。两个见礼坐定商讨。钱振鹏见了许定到:“兄弟方才阵中那里去了?”许定到:“末将胯上马匹中了暗害,吃痛乱跑,散了阵型。未百十步,那马跌了。我只被牙将救起回县城里来了。”钱振鹏尚未回话,卫忠道:“我且与你一匹好战马。”许定谢过。卫忠又道:“我看宋军来势汹汹,不好对抗,只等三大王到时,再做商讨如何?”钱振鹏暗忖道:“我前日失了常州,免不了要记一过。现在再怯战,恐功名尽失,职位不保。”乃道:“兵临城下,若不战,是怯敌也。他若来时,你我共同出城抵抗,好涨士气,也幸亏三大王那立一功。”卫忠没个主张,见许定称是。心下也觉如是,便承诺了。
钱振鹏看了大惊,再要取箭来射,只把箭将搭在弓上,弦未拉满,花荣那支箭早飞了返来。钱振鹏仓猝躲时,又来一箭,正中钱振鹏左腿。本来这花荣也使个连珠箭。城上卫忠见了大惊,残剩牙将道:“量这一个小小县城,不能恪守,我看敌将英勇,早思退保。”卫忠道:“将军正中厮杀,怎好撤退?”正说之间,卫忠见两侧山林里模糊有浮尘。便就认理,带队奔南门而走。早有许定带人来报钱振鹏说了,钱振鹏大怒道:“临阵脱逃,枉献城池,真大罪也。”然无了后军,亦不敢对抗。与许定也穿城而过,望南门走了,都回姑苏去了。
空城计未曾真做,关大刀来取县中。
将军盔甲未曾着,上阵向来浴血多。
刍狗乾坤仁义定,公然豪杰化妖魔。
九个牙将看了,此中一个道:“一个不济事,你我同去。”另一个道:“正有此意。”两个出马,摆布刺斜里去,来对射花荣。花荣不惊不咋,使个镫里藏身躲过,只虚躺在鞍边。一只脚踩镫,一只脚踩弓;一只手握缰,一只手搭箭。只把马头一转,先觑见左边阿谁,放手射去。正中那人腰肾,吃痛回马而走。再看花荣那弓扑棱棱从脚上弹起,花荣提脚尖儿一勾在手,翻身上马。右边那将大惊,回马便走。花荣见背心教亲,抽弓攒箭,又射一箭,正中护心镜下三寸。那将吃痛,亦伏鞍而走。剩下牙将俱都怕了,不敢向前。花荣大喝一声道:“鼠辈!另有何人敢来比射?”钱振鹏在女墙之上看了大怒,出城当前,大声道:“兀那厮白脸男人要为谁报仇?”花荣道:“是与我那黑旋风李逵哥哥。”钱振鹏大笑,从腰间抽出双板斧来,掷在地上道:“如有本领,便来自取。”花荣见了双板斧在地,怒攒马缰道:“我来与你比射,若耍他处兵器,便是我无能!”钱振鹏大笑,笑声未落,先使了个连珠箭。花荣认得,躲过第一支,再把第二支箭一抄在手。
宋江得知连射三个牙将之事,大赞花荣。花荣又归还李逵板斧,李逵大喜,便随项充李衮护送并一部伤员望卢俊义处托付安道全办理。宋江送走李逵等,返来与吴用等商讨攻城之事。花荣便说“空城计”的事情,却有吴用、关胜等人笑道:“花荣将军忒太谨慎,敌军败退不假。”关胜道:“是智囊教我虚设埋伏,打单贼军,没曾想他们走的忒快。”宋江大喜,命关胜出兵,不消一刻便得了县治,便差人飞报宋前锋。宋江与众头领都到无锡县,便出榜安抚了本处百姓,复为良民。引大队军马,都屯驻在本县。却令人申请张、刘二总兵镇守常州。
项充李衮见了,都要来与李逵助战,却被许定拦着。那许定不来厮杀,只带兵围住,用马匹胶葛。项李二将要走,许定就来拦着。项李二将要战,许定回马便走。如此二将只勾不得许定半点儿。早愤怒了豪杰李衮,抄起标枪,望许定便投。许定仓猝转马,正躲过标枪。未曾料那边项充飞刀早到,正中许定胯上马腿。那马吃痛,乱跑起来,望阵外便走。四周南军见了,都去救援自家将军,随后入城去了。项充李衮率兵入围,而后突围,瞥见李逵处便走,正来救应。
是日巳牌末时,无锡县内一众忽闻一军来打县城。卫忠大惊,引众都来城墙上看。只见一个白面小将引着一千余人,摆开步地。宋军里有个小校出马来城下道:“我家将军说了:‘本日来不打你城子,只因方才你一个甚么鸟将军射伤了我一个兄弟,此次来特地比射。’我家将军还说了:‘让你们晓得小李广花荣的短长!’”钱振鹏闻言怒道:“甚么小李广?我看是小兔崽子!”说罢就要下城。摆布十个牙将道:“不劳将军脱手,我们去与他一会。”十小我出得城来,花荣也不举枪,批马便走。那十小我出来一个,驾马来追。两个顿时驰驱,风里射箭。花荣不急脱手,连躲过他三箭。觑见盔甲细处教亲,弯一张弓,搭两支箭。喊声:“中!”只见一只正中那人咽喉,另一只正中胯上马匹。那将一头栽地丧了性命。
诗曰:
项充共李衮冲阵,此二人相伴打击。
只说宋江着李逵等前锋来打无锡县,县里卫忠带兵来迎。但见李逵不穿盔甲、浑身暴露,赤条条的,就这里来迈开双腿来斗卫忠。两个打了十余合,卫忠力怯难加,回马便走。那边李逵杀意正起,直追畴昔。金节恐李逵有失,与项充李衮道:“二位将军带领步军前去策应,我在前面压阵。”两个领兵卷杀畴昔。卫忠回到阵里,然军马未曾摆成行列,被李逵三人带兵冲散,大败而走。钱振鹏见了,率众从刺斜里杀出,把李逵等从中隔断。李逵抵触不出,幸亏有项充李衮前来策应。两军混杀一阵,各有毁伤。
钱振鹏见金节要走,回马便追,使个侧镫上马,随地拽过一把长枪,要来厮杀。金节见了,放下枪,抽弓虚射。钱振鹏听得弓弦响动,下意去躲,却无箭飞来,便又来追。金节又虚射,钱振鹏又躲,几次三次皆是如此。钱振鹏大怒道:“叛国小儿,敢来耍我。”死命追逐。金节只第四射,却又有箭。钱振鹏觑见要躲,只离得太近,不好反应,直射中钱振鹏项上盔缨。钱振鹏不敢再追,返身回无锡县里去了,而后紧闭大门,严加守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