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是不假,萧洛辰做了这一顿饭,出的汗比连挑北胡十八员大将都多。
“人家晓得错了嘛!就是偶尔混闹一下罢了,俄然想跟你撒撒娇……”安清悠一只手捂着臀部做疼痛状,一只手倒是提起筷子就向那盘子里黑乎乎的一团夹去。
安清悠待要提着筷子去抢,伸手又如何比得过他?目睹着萧洛辰缓慢地把那些黑糊糊地物事塞进了嘴里,连着腮帮子都鼓起来了,即使是神采蓦地间变得惨白,却兀自咀嚼不止!
屋里,两口儿对着一桌子黑糊糊的东西愣了半天,最后还是安清悠先有了行动,悄悄地靠畴昔依偎着萧洛辰道:
萧洛辰伸手又在安清悠的丰臀之上打了一记,只是这一下倒是轻了很多,低下头来满脸心疼之色隧道:“这玩意儿要让人吃坏肚子的,我可舍不得!”
萧洛辰本就不是甚么好脾气的人,心疼安清悠归心疼安清悠,这当儿也真是活力了,提起筷子来就向桌上那些菜品夹去。
屋子里仿佛沉寂了那么一瞬,转眼间却见到安清悠一蹦老高,叫声竟是比刚才的哭喊之声还大:
萧五爷潜行匿踪的本领环球无双,蛇形鼠窜般地把老婆带回自家房里,再顺手稍待上几道外焦里嫩的小菜,当真是比万军当中取大将之首级轻易多了。
“陪你混闹着玩一下罢了,你还真吃啊!”
“如何说也是夫君做得菜品,多少总得吃上那么一口,我……我乐意!”安清悠喘着粗气,倒是犹自死鸭子最硬。
安清悠扑哧一笑,自家夫君在这方面还是真有自知之明。只是这伸筷子夹了一块黑糊糊的物事,倒是很没淑女形象地长大了口,全部塞进了口中。
“夫君,你对我真好!”
这等菜肴,当真是此味只得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次闻!
但题目是安清悠点的又不是凉菜,中华的烹调之道源远流长,那用物调味、火候控掌,哪一个又都不是大学问?刀工只是此中一个小小的方面罢了……
那味道的确就是惊六合而泣鬼神,只见安清悠神采发紫,继而转青,当真是白里透着红,红里透着黑,黑不溜秋蓝了吧唧绿汪汪地,七彩色彩在脸上换了那么一溜够,一张俏脸都拧巴成扭曲之状了。
“好好好!你乐意你乐意!来啊,吃!你吃我也吃!我们俩这顿饭还就吃这个了!”
“你这个混球!没知己的!哭的我眼睛都疼了,坏死了坏死了坏死了……”
“让你吐了吐了的,你如何就是不听呢!”萧洛辰皱起了眉头,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。
手中菜刀一挥之际,竟是有模糊风雷破空之声。管它甚么土豆南瓜,甚么鸭胗虾仁,咱是要切丝就切丝,要切块就切块,单说这刀工一项,当真是那积年的大厨都难望其项背!
“别吃了别吃了!”
但是已经晚了,安清悠到底是把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咽了下去,只是这眼圈却早已经红了,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,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满头大汗之间,就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喘气了。
上辈子使惯微波炉天然气灶,这辈子一睁眼又是做蜜斯,对于某些事情的确是没甚么经历——她帮手吹灶生火来着。
“一会儿如果……如果感觉滋味太怪从速吐了……”
自从安清悠和萧洛辰了解以来,这般场景还是真是从未有过。安清悠趴在丈夫的怀里哭叫不止,却听着“噗”的一声,似是有甚么东西从萧洛辰嘴里吐了出去,紧接着一双和顺的手悄悄地拍抚在了本身的身上。
就是这么一桌子东西,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的萧洛辰萧五爷竟然还做得超时了,足足比安清悠规定的时候超了半个多时候,当最后一道汤摆上桌面的时候,第一道菜已经凉了。
“从速吐了!”萧洛辰在一边儿急得大喊。
一声惊叫蓦地响起,安清悠的筷子伸得再快,又那里快的过萧洛辰!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,萧洛辰手中的一双筷子竟是后发先至,腾空便将安清悠手中的筷子拨到了一边儿。
安清悠内心大是甜美,但是口中却还不依道:“阿谁……就尝那么一点点儿好不好?真的很想晓得,夫君做出来的饭菜,究竟是甚么滋味呢!”
“笨媳妇儿,你当你男人傻啊?爷就是把那玩意儿放在嘴里嚼了嚼,没往下咽!”
那四菜一汤端上桌来的时候,当真是齐刷刷有着外焦里嫩的卖相——外焦就是说这内里看全都是黑乎乎的一团,里嫩的意义则是指内里另有些部分底子没熟。
明天萧洒的白衣少年郎,此时已经变成了实足的卖炭翁,满面灰尘烟货品,两鬓苍苍十指黑,身上还飘着一股子葱花味儿。中间安清悠也好不到哪去,一副灰头土脸的仆妇模样。
“别吃!”
幸亏两口儿这般狼狈模样倒也不虞被人瞥见,安清悠早就把下人远远地调了开去,厨房用得是自家院子里的小厨房。
说着伸出小指头,在指尖上那么微微一比,一脸娇笑之下,萧洛辰拿她也是没辙。憋了半天赋憋出那么一句话来:
要说萧洛辰也真是了得,现在在厨房里举头而立围裙系腰,当真是很有大厨风采。
哭声顿止!
“我错了!我错了还不可么!我不该混闹不该耍性子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!爷,爷!求您了!别吃了!”
“折腾吧,你就折腾吧!这时候才晓得为夫的对着你好?可他妈累死我了!老子甘愿明天就拿着刀枪去刺杀阿谁北胡头子博尔大石,也打死都不做饭了!”
百炼钢绕指柔啊!萧洛辰虎躯一震,差点没掉下两滴豪杰泪来。只是这时候他倒是伸手在安清悠臀上重重地拍了一记,非常没好气儿隧道:
安清悠的神采立即就变了。
安清悠抢不到那些难吃的东西,蓦地间一头扎进了萧洛辰的怀里,死死攥着丈夫的手,这一次是真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