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玉微微点头,岔开话题道:“如此,我再说那不招安之处如何。诸位兄弟可曾想过,我等不奉招安之命,郑哥哥如何措置?”
“其他诸位兄弟如何?”宋承贵看顾了一眼大厅内。
石仲口直心快,不由叫起来道:“天然是做朝廷的官儿,还是做俺等的大哥就是!”
季玉不由点头笑道:“哥哥恁地孔殷。”因又转头对宋承贵道:“现在之计只在招安与不招安之上。”
“再以后——”
“俺等天然免得!”史通义点头道,“现在郑哥哥为俺等兄弟,讨了这条前程,俺等如何要孤负了?只是不晓得宋哥哥如何措置了!”
“以后便只盼得大碗吃酒肉、大秤分金银。”
“俺平生志向便是能杀敌报国,却不想却入了伙,做了能人!俺自发得另有效处,在那路边上设了酒家,沿途捕获一些夏人的探子,探知一些谍报!”史通义叹道,“究竟这等手腕不过是些小道。现在郑哥哥送了个出息与俺,如何不肯爱惜?何如宋哥哥名分之心,不等当机立断!”
武二忙接过话头道:“郑哥哥说了,即便是诸位哥哥不该允,也是决计不敢来与哥哥们做仇家的。是以只将兵锋转向,征剿其他盗窟罢了。只是如此,便负了小种相公之托,故此,只怕要招惹上官兵前来。是以此番不过是与哥哥们提个警省。”
“这个——”忽地那坐在上首的宋承贵插言道,“如果能保全的诸位兄弟,又是自家兄弟,谁做的首位,又有甚么干系?”
“尽管说!”鲁智深不耐烦他这般惺惺之态,便喝了一声。
“此事轻易,”季玉点头道,“早闻郑家哥哥练习得好士卒,你道他便只是关照庄子的么?”
“这还用说?”石仲嘿然笑道,“如是招安,俺等天然是入了郑家哥哥的伙了。迟早一起,参议技艺,较量枪法,欢愉吃酒,尽管坐在那渭州城里最好的酒家,哪个又来敢管?最不济,也便和哥哥们一起,与夏狗死战就是!”
石仲点头,也站起来,将那酒碗摔了,对鲁智深大笑道:“哥哥想得和俺分毫不差。”
世人方才散了。宋承贵自留下季玉,去了偏厅不提。却说鲁智深等人,出了厅事,便叫道:“洒家只道入了盗窟,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得洒家了,哪知另有这般的肮脏事情。端的让人好不闹心,不如一起吃酒欢愉。”
“不过交友江湖豪杰,强大盗窟,立名立万罢了!”
宋承贵缓缓点头,神采凝重道:“我天然体味得。现在认识不好定夺,毕竟如此大事,不是一言以决之的,诸位兄弟先散了,我自当细细想来,明日再与武二兄弟一个信儿。可好?”
“这个打也不可,不打也不可,却要如何是好!”石仲烦躁起来,在厅里来回走动,忽地站住对宋承贵道,“宋哥哥,现在你却拿个主张,只是俺却不想就此坏了兄弟交谊!”
季玉点头,沉吟了半晌方才道:“如此,我便试为道来。”
“如此且无妨试剖析一二。”季玉点头道,“如果不招安,又待如何,如果招安却又如何。”
鲁智深豁然站起家来,将一碗酒吃了,将那酒碗儿只望地上一掼,“啪嗒”一声摔得粉碎了,喝道:“如果顾及兄弟交谊,宋哥哥如何敢推让?如果不顾兄弟交谊,俺现在却将话说到此处,便是投了三弟也无有不成。却不能吃三弟讨了小种相公情面,却使得他为俺等背了恶名声。”
宋承贵意动,迟疑了一回,不由道:“如此俺此番投到三弟之下,如何上得疆场?他所领不过社兵罢了,如何与夏人争斗?”
“有理!”石仲也点头答允道。
“恰是,哥哥心性光亮磊落,不失为豪杰本质!”鲁智深跳起来道,“俺便是不耐烦排甚么挨次的。谁做的头领都无关碍!”
“如果宋哥哥不该承此事,俺等如何措置?”石仲不由瞪眼道。
宋承贵神采难堪,又转头对其他兄弟道:“诸位兄弟,现在三弟提出这个别例,到底如何,还要商讨,也好阿谁准数答复。”
见话说的不堪了,武二插话道:“诸位哥哥休要孔殷,如此大事,宋哥哥天然要慎重对待,是以这才不好专断,只待看明日动静就是了。”
“却又叫郑哥哥如何自处?”季玉不动声色,补了一句。
宋承贵惊奇道:“这又如何提及?”
“也只好如此了!”石仲渐渐坐下,又自顾筛了一碗就,吃了,闷声不响起来。
季玉点头道:“哥哥想得全面,诸位兄弟天然谅解。”
当下便拉了史通义、武二一起,寻了个隔间,叫喽啰们端来酒食,几小我做了一处,各自使大碗晒满了酒,鲁智深只道了一声“请!”便将那大碗举起,一气儿灌将下去,又用袖子抹了嘴,畅快道:“还是如此吃酒欢愉!”
宋承贵一愣,随即道:“杀了人,回避官司。”
“这——便是三弟所言之计?”宋承贵不由目瞪口呆,回过神来,便对武二说了一句。
“如此便了了!”季玉点头笑道,“此事到底如何为之,寨主哥哥岂不是心中稀有?”
史通义说的油滑,宋承贵如何看不出来,他干咳了一声,便又对着那季玉道:“六弟,你夙来最有主张,且说出你的一番设法来。”
武二点头道:“恰是!”
“招安?”鲁智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,“洒家自从跟从小种经略相公,好歹也是个官儿,自从走出了渭州府,倒也从无想过另有朝一日能做回这官儿的。”
却说那宋承贵单单留下季玉,进了偏厅,号召坐了下来,这才皱起眉头道:“此事方才六弟也见着了,一听得招安二字,其他兄弟,皆是面露忧色。我内心踌躇,只不过为诸位兄弟前程计算罢了。方才你在厅中并未表白态度,是以特留下来相问。”
“这个——”石仲不由张口结舌,愣愣的道,“吃你这么说来,却不如不招安的好么?”
武二忙站起家叉手道:“天然免得!”
季玉点头,却忽地皱起眉头道:“此便是招安的好处。只是如此一来,却叫宋哥哥如何措置?”
“只怕明日便到!”武二道,“郑哥哥感念诸位兄弟,是以讨了这个差使,便是不想诸位与朝廷兵器相见,如果幸运逃过一次,只怕那小种相公必然再派雄师征剿。究竟这渭州乃是边塞之城,那夏人来攻,只怕小种相公最放不下心来的,便是诸位哥哥这盗窟之兵呢。”
“以后又如何?”
“招安便招安!”石仲俄然大声叫唤道,“郑哥哥俺是极佩服的,断不能因这招安还关键了自家兄弟不成?没得二话,只得宋哥哥一声,俺等便投了郑哥哥处,好歹兄弟日夜一起,斯须也不分!”
季玉微微一笑道:“现在那小种相公发愤攻打盗窟,此事定然是不成逆为。故此哥哥少不得要与小种相公兵刃相见。那小种相公乃是忠良以后,如果哥哥与之为战,只怕是天下豪杰都要不耻哥哥所谓,即便是哥哥发愤替天行道,只怕也要落个宵小小人的名头。如果哥哥受了招安,在小种相公下做的官职,目睹得夏人来袭,此便是哥哥建功机会,立名天下,指日可待。如此哥哥还要犯愁么?一来可全了哥哥顾及兄弟交谊的名声,二来可成全了哥哥累世之功名基业。”
“说的是!”石仲也吃了一碗,其他大家也吃了一碗,方才停了下来,用手抓了大块肉来吃。那史通义方才问武二道:“郑哥哥何时解缆?”
.第七十五章各有纷争各故意
那史通义早有报效朝廷之心,听闻此言,不由心中暗喜,却又不露声色,只恐惹得诸位兄弟反面,但见着石仲也说了,鲁智深也不得反对,此时也便不保存,站起家来,冲宋承贵道:“现在夏人对渭州虎视眈眈,朝廷又是用人之际,又有郑哥哥作保,如何不能吃朝廷招安了?大丈夫当建功立业,如此方能不负平生。只是如何措置,还要凭宋哥哥做主,俺等自是无不该命就是。”
“这个天然免得!”石仲也耐不住性子。
武二说出这个词来,顿时惊住了统统人。顿时厅中寂然,谁也不说话了。武二也不急,只是看着众头领,静候他等答复。
“你现在可对我直言,不成坦白!”
“如是小弟便大胆了!”季玉点头,便抬眼看着宋承贵道,“哥哥当初入拉起盗窟,所为何事?”
“天然不会攻打俺等!”史通义道,“只是郑哥哥不打,那小种相公却要令人来打。只是郑哥哥处境难堪,天然也会曲解俺等要孤负他一片美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