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二整训军马,号令全军。传令已过,便请郑屠上前说话。
“咚,咚,咚!”那鼓声在雪地中沉稳有力,伴跟着鼓声,众社兵都抬头看着那最前面的那面在风中高低垂起的大旗,神情庄严。自本日起,大宋便多了一支雄兵,唤作郑家兵。
郑屠点头,上前来,朗声道:“诸位自入社之日起,便是俺郑屠的兄弟。这兵社便是众位兄弟的家。别的不消说,俺家娘子前几日替俺刺绣了一幅旌旗。”
“端的是好字、好旗!”武二也感慨一声。那四个部长也忍不开口口相夸。史进问起何人所绣。郑屠笑道:“乃是你家嫂嫂绣的,本来也拿不出来见人。”
校阅的园地早已经打扫出来,不见雪迹。校阅的各项筹办事项,却由武二一手筹办,史进尽管本部兵马。只要在此次校阅中出些风头,好叫承信郎刮目相看。
“好气势!”史进忍不住叫得一声好。这厮一身花绣,一贯引觉得傲,也是极喜好这刺绣纹身之类的。见了如此气势刺绣旗号,如何不欣喜非常?
吴之敏这才笑着受了,对那郑屠嘲笑道:“只觉得承信郎要辞了我,忸捏,忸捏!”一张脸也涨红起来。郑屠忙道:“先生说得那里话,如此贤才,求之不得,怎敢去之?”
顿时一名马队缓慢的上前,从台上接过那面大旗,然后在马背上高高的举起,策顿时前,走在了第一个,其他马队以武二为首缓缓跟上。那马队身后,是长长的社兵步队。
“如此,只怕还要练习一番,如果能颠末几个阵仗,只怕才会挡得住那西夏人,至于辽人、金人,却不知如何。”武二考虑了一回这才谨慎的回道。
小厮承诺一声,忙忙的从马车上卸下了酒来。郑屠叮咛每人一碗,正要说话间,但见那营房帘子一掀,史收支去,见了郑屠,忙过来见礼。郑屠叮咛坐下,倒好酒笑道:“且吃一碗,抵当些寒气。”
“自本日始,诸位便是郑家儿郎,一如俺郑屠的兄弟普通!众兄弟一条心!”
“郑家兵!郑家兵!”不待别人筹办,这些社兵们不由自主大声呼应起来,八百人一起号令,便是在这雪地里,也很有阵容,震得那四周寒雪中的冬鸟也惊得飞起来。
那四个新任的部长,皆是那些地痞里常日有些手腕的人,一个唤作雷丁,使得好枪法;一个唤作高振,惯使双刀;一个唤作谢希,善于双斧;一个名叫袁宝,一根熟铜棍耍的精熟。这四人自入了社兵,本领日渐闪现出来,是以得以简拔,是以心中对郑屠实在感激。
郑屠不由笑道:“先生大才,便是制定的那田产承包制,端的是条则详细,主张也好。又辛苦奔劳,测量地盘,均分地步。此乃谢你的,今后再有功绩,也要一并夸奖。”
此次校阅以后,便要闭幕,各归各家,只等过完年后,才重新聚在一起。早就听闻承信郎风雅豪放,年节下来的兵晌加上赏钱,也有些银子,又发一些猪肉。是以这个差令大家皆感对劲。
“兄弟!兄弟!”世人大喊。
又过得几日,郑屠叮嘱惠娘,用那红底金线,绣了一面大旗。只待校阅前一日,郑屠便去了郑家庄,赶了几大马车,带足了酒肉。行进到校场四周,公然见到风雪中正在操演的史进,但见他批示调剂,很有章法,虽有些不敷,然作为一名部长,却表示出充足的坚固。其他各部的社兵因为风雪早已停训了。
世人举起酒碗,一气干了。吃了几碗酒,这双洲春有些力量,世人都热热的脱了袍子,脸膛上淌些汗渍,氛围也逐步热烈起来。
却见郑屠从怀中摸出一面大旗,早有四个社兵将大旗展开来,上面乃是刺绣了一个大大的郑字,红底金线,在这雪地里甚是耀目光鲜。
郑屠不由笑骂一句,然后正色道:“此次俺拿出旗号,不过是要使得这些社兵们归心罢了。社兵如果不知为何而战,只怕战役力大打扣头。俺们便是为保这庄子而战。今后俺便欲使本社之兵,唤作郑家兵。好叫人得知,此乃郑家之师。容不得别人介入。”
郑屠点头,这吴之敏做事,勤谨可托,又有见地,乃是个大大的内勤内政的妙手。今后倒也是本身一大助力。是以也说了一些勤恳的话儿。酒过三巡,郑屠俄然叮嘱小厮去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裹,然后递与吴之敏笑道:“本来明日校阅以后,邀你吃酒时把与你的,本日便与你吧!”
眼看得将近年关,庄户们都在筹办年货,只因本年承信郎少收了粮食,家家倒也有些充裕的,到城里换了酒肉,腌制起来,少不得也采购一些绯肠、火腿之类。慌乱纷繁之间,那些社兵们也迎来了年节之前的一次校阅。
“去,将史部长唤来。”。郑屠看了很久,点点头,然后钻入了一座营房内,那边正坐着武二,围着火炉正与新近汲引的四个部长吃酒。因见郑屠过来,忙都站起家来见礼。
第二日一早,郑屠便起家,洗漱结束后,径直往校阅场过来。但见八百社兵,正整齐列队,那校阅场前,早已搭好了校阅台,两面安排了打鼓。鼓手只顾“咚咚”的敲了起来,跟着鼓声,各部社兵都纷繁列队已侯。
“现在社兵可有一战之力?”郑屠俄然问那武二道。
史进不由赞叹道:“哥哥好生有福!”这厮看来,获得一个好刺绣的浑家,便是有福了。
“郑家兵!郑家兵!”郑屠站在高台上,那步队里传来的震天的号声,声声传入他的耳中,使得他久久不能安静!
武二第一个出声喝采。那史进也曾有过庄子,只是不长于运营,又打杀了衙门里的人,是以落得个单身流落江湖的成果。平常也使唤得一些庄丁,只是从未想过让这些庄丁为何去战。一把火烧了庄子后,那庄丁们也就散了。
武二方要回话,却吃那史进岔开道:“倒也有些模样,如果俺的那部,一些能人还是能够一战的。”
当下六人又计议了一回明日的校阅之事,这才散了。郑屠天然去了庄上陈诚恳家里安息。陈诚恳见姑爷来了,早早筹办了些酒肉,又请了吴之敏来作陪。
席间吴之敏又提及这田产承包制,现在已然完成,各个庄户都很对劲,只盼着来年开春,便要种下稻谷粮食,真真是群情昂扬,各式等候。
三人说了一回,便散了。各自安息不提。
吴之敏翻开包裹,但见从内里滚出二十锭银子来。足足两百两之多,把吴之敏惊得一缩手,冲郑屠叉手道:“承信郎倒是何事?莫不是鄙人那里做的不殷勤?”
“见过哥哥!”武二不呼郑屠官职,尽管称兄道弟,其他三人不敢,都口称“承信郎”,郑屠也不觉得意,号召他们坐下,笑道:“你们倒会享用。”接过那酒,吃了一口,不由点头笑道:“这酒不好!”因对一旁的小厮道:“取俺带来的双洲春来!”
陈诚恳也来凑趣,笑道:“俺家姑爷甚是风雅,吴先生尽管放心替俺家姑爷做事,殊虐待不了你的。且不看俺现在的场面么?”
“展旗!”郑屠大喝一声,便见那四个社兵将大旗插上旗杆,然后高高的挑起来,那大旗顿时在空中展开,在夏季的北风中,猎猎的飘荡起来。世人抬头而视,不自发心潮彭湃起来,只因自本日始,自家便是郑家兵了,只因自本日始,本身便是这镇关西、都头、承信郎郑屠的兄弟了。
“也是!”郑屠点点头,这武二只识得西夏人,不知辽人、金情面有可原。便是与辽人西夏对峙的宋兵将领只怕也难以说出辽人、金人如何短长。
是以这四人抢着与郑屠说话,又说了些祝酒的词儿,郑屠听着也舒畅,一发的欢畅起来。又吃了几碗,世人都有些熏熏的,那炉火愈发热的旺起来。
郑屠点了点头,又看了看武二。武二这才道:“方才史部长所言极是。行军布阵,倒也有模有样,却少了临敌经历。算不得精锐之师。”
郑屠皱起眉头,沉吟了一回道:“如果赶上西夏兵,又当如何?赶上辽人、金人又当如何?”
众社兵大多都是郑屠采集的渭州城的喽啰,是以对郑屠平日只要敬佩,本日听得这话中提到他家的娘子,不由轰然笑了起来。
现在郑屠如此提出,不由也恍然大悟,点头道:“如此士卒敢不效命?”是以又感喟。郑屠晓得他是感慨本身,若不是义气为重,只怕也不会落到本身庄上来。
“自本日起,诸位兄弟,便是俺的郑家兵了!”郑屠忽地大声喝道。
“校阅!”武二带领五十马队上前,大声大喝道,“旗来!”
当下也不再问及此事,尽管吃酒。过了半晌,郑屠俄然对那武二道:“俺这些光阴,着人绣了一面大旗,不知可看得否。”说罢,便从怀里取出那面大旗来。
袁宝等四个部长仓猝上前,将那大旗四角扯开,展开一看,但见红底金线,绣着一个大字——郑。那字龙飞凤舞,又兼惠娘刺绣之功,又有红底为衬,便如金焰焰烈火焚起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