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三章 负荆请罪花和尚

史通义不由点头笑道:“豪杰豪杰成名,哪个也说不得错儿。只是,如果此战成绩了呼延校尉,只怕郑家兵要折损很多。如果郑家兵折损多了,如何再与夏人争斗?如果争斗不得,只得败退,如此郑家兵失天下民气,哪个豪杰还要来投奔?如此,另有郑家兵出头之日么?”

“谢成忠郎!”呼延胜应了一声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“成忠郎,某特来请罪了!”鲁智深雷鸣也似的声音传到帐内,顿时将统统人等都吸引了过来。但见那鲁智深大踏步过来,身后跟从者史通义。

郑屠也点头而笑,他本日发落呼延胜,便是大有深意。目睹得那呼延胜剿除山贼以来,日渐自大,一心想要建功,建立名誉。如此求胜心切。只是他这般心态,不但呼延胜一人罢了,诸多将领皆有这般心态。只因投奔过来的,多时江湖豪杰。

“如果能擒杀了那厮,如何不能?”鲁智深不由嘿然道,“建功立业,阿谁豪杰不图谋的这个活动?却恁地成了惩办之理?”

“洒家自理亏,面皮哪得自家兄弟要紧?”说罢,也不管史通义,只顾朝着后营而去。慌得史通义跟上来,叫道,“却在这旁,如何望那边去了!”一面说,一面引鲁智深前去。

虽有初胜,但前路任重而道远!

豪杰重名,如果有个偌大的立名之机,那里肯等闲放过?故此才有本日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战。如果此事不趁着苗头压了下去,只怕今后另有这般心机。郑屠所做者,便是要使得这些豪杰们晓得:郑家兵乃是团体,小我于团体乃是一体的,一损俱损,一荣俱荣,向来没得个别光荣,团体受损的步队。

鲁智深不由大声道:“你休要瞒得过洒家。”

郑屠眉头挑动一下,却对着呼延胜道:“呼延校尉,你觉得鲁校尉之言如何?”

鲁智深跳起来,便朝营帐外走去。

鲁智深一把摆脱了,便道:“洒家便是要去寻他。你也不消过滤,洒家不过是寻他陪个礼。他这番话,倒也有理,洒家天然服他,如果在理,洒家还要与他争斗一番呢!”

史通义叹道:“争一时之雄,难能及得上争一世之雄?不然痛快是痛快了,只怕后患无穷矣!”说罢,史通义将端起的一碗酒一气吃尽。然后将酒碗放下来,一手搭在鲁智深肩膀上,正要寻个话头来开解鲁智深。

第一百零三章负荆请罪花和尚

“哦?”郑屠看了那出列的鲁智深,点头道,“有甚么话,尽管说来!”

到了郑屠身边,鲁智深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冲着郑屠嚷道,“洒家今特来向成忠郎请罪的,如洒家晓得理了,要打要骂,尽管使出来,洒家不吭半声儿!”

郑屠点点头道:“知错便好,如此便好!起来发言!”

慌得史通义忙跟了出来,一把扯住道:“哥哥那里去?方才还说了这些话,恁地听不得半分出来?你也不要去寻郑哥哥了,他正营中探视伤者。”

那鲁智深愤怒忿的拱了拱手,只得郑屠一声“散帐”便仓促出了营门,望本身营帐中安息去了。去了营帐只嚷着让军汉送些酒肉来吃。

郑屠冲世人点头道:“此役,我军大胜,斩敌一千五百余人。此乃我郑家兵逢敌以来少有大胜。且敌手乃是西夏之兵。如此可知,郑家兵实乃可战之兵。此全赖众将士用心,士卒用命,方能有此之胜,某最是感激!”

“请成忠郎定罪!”呼延胜果断道,“某批示恰当,自当领罪,鲁校尉美意,某心领就是!”

鲁智深这才起来,那些帐内军兵士孙大夫等人看得好笑,但听得鲁智深叫道:“洒家做错了事,天然要来请罪,如果错了死不改过,才是不要面皮呢!”

史通义这才放下心来,却兀自道:“恁地这般时候去,兄弟几人,直面说的清楚就好,如何闹得满营皆知?面皮上须欠都雅!”

两列将领谁也没有出声。他们天然晓得郑屠另有后话。

史通义不由惊诧,那搭在鲁智深肩头的手,也不由自主的缩返来,强自辩道:“倒是暗自家来的,与郑哥哥有何干碍?”

穿过几道营房,便见的一个大帐内,郑屠豁然在此。全部大帐以内,躺着或坐着伤者无数,孙大夫并三四十学徒,正忙着照看伤者,换药看病。郑屠自与那些伤者说话。言辞亲热,满面浅笑。那些伤者天然想不到郑屠会亲身探视。无不感激。

史通义点一点头,便笑道:“呼延校尉领命,俺也是如此感受。只是他但要凭一己之力擒杀夏人大将,却罔顾了后军援兵,如此邀功之心,却叫三哥不去惩办于他么?”

鲁智深听得此言,忙将那碗重重放下道:“三弟现在乃是全军主帅,天然是更加威风得紧了。无端地,便要措置人,洒家便是替那呼延兄弟打抱不平!”

郑屠皱起眉头,正要说话,那旁近闪出一人,冲郑屠叉手施礼道:“洒家有话说!”

鲁智深不由一愣,直愣愣的瞪着史通义。

鲁智深抿抿嘴,正要说话,却吃史通义一把扯住,挣了一下没有摆脱,这才忍耐住没有说出来。却一双眼瞪着,显得有些气闷。

郑屠忽地见鲁智深这般模样,不由好笑,忙道:“二哥请起,恁地到这里来,做出这般变乱?”

郑屠点点头道:“如此也好。去呼延校尉统军之职,着林校尉统领全军。马军一部,暂由副都总雷丁统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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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”呼延胜起家,一旁站立。

听得世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
郑屠坐在主位,其他将领两列分站。

郑家兵中军帐。

“得令!”雷丁也出列领命。

“成忠郎,某特来请罪!”呼延胜跪在地上,低头沮丧,他亦自知,本日之战,郑家兵如果折损过量,只怕他的罪恶便大了。若不是郑屠及时领后军出来,即便是胜,也是惨胜,那里另有甚么功劳?如果夏人再布施雄师来攻,只怕郑家兵再无抵挡之力。

“噢?这又从何提及?”史通义端起酒碗,愣了一愣道。

“某晓得将士们浴血疆场,为的便是建功立业,扬万世之名,争奈一时之胜,怎能保一世之胜?各位校尉、都总投奔某之前,乃是江湖上驰名的豪杰名头。争奈小我名声得失,怎敌得过郑家兵盛衰之势?”说到此处,郑屠忽地站起家来,慎重其事道,“某只要诸位服膺,郑家兵兴,则诸位兴;郑家兵损,则诸位损。一体同命,如是罢了!”

史通义见此,也不再对峙,便点头道:“如此使你晓得也是好的。奔来郑哥哥嘱托,不得奉告你的。你说言甚是。如此却又如何不能解得郑哥哥一番苦心?”

“谨遵教诲!”世人尽皆施礼答允。

哪知那鲁智深不由真起家来,冲那史通义点头道:“你这厮,恁地不义气。此番话,洒家天然晓得你是说不来的。倒是谁奉告你的?莫不是三弟么?”

“恁地如何?还不是因三弟之言!”鲁智深吃了一碗,只得闷声道了一句,“坐!”

“俺畴前随老钟经略相公时,也曾与那夏人争斗多时,以老钟经略相公之才,如果在野地里遭受夏人兵马,相较之下,只怕还没得这般的战果。现在这郑家兵不过是丧失一千人马,却恁地看不到那西夏人丧失一千五百余人么?”鲁智深心底藏不住话,直愣愣的便说出来,“那呼延兄弟领兵,自有法例,洒家是极其爱护的。”

郑屠道:“你且暂列一旁。”

鲁智深点头,指了指呼延胜道:“呼延兄弟当然有错,但毕竟是对那夏人搏命相抗,本身也是奋不顾身,多处吃了刀伤。如此忠义英勇之将,要惩办与他,岂不委曲死了?”

公然郑屠接着道:“只是此役我郑家兵战损千人,伤六百,死四百。”说道此处,郑屠语气沉重,感喟一声道: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胜,亦是惨胜。”

鲁智深叫道:“洒家只道相差了,便忍耐不得,只要来请罪,不然隔得内心慌。”

史通义坐下来,也取了一只碗,倒了一碗酒,吃了一口,便放下笑道:“俺不放心你,特过来瞧一瞧,你只说因三弟而气闷。却没有一个由头么?”

“哥哥这是怎地了?”鲁智深正忿忿吃酒时,便听得有人进账来,笑着对他说话。昂首一看,本来是史通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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