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满腹智谋 一腔正气(2)

田武将信将疑地问道:“刘义德身边那么多男奴女婢,为何单命你来端参汤呢?”

来福伏过耳来,田武如此这般地窃保私语半天,最后问道:“你敢照计而行吗?”

“这个……”来福答不上来。

来福昂起螳螂似的脖子说:“有,只要能报仇,我甚么也不怕,死也不怕!与其如许活享福,还不如拼着一死痛快!”

田武扣问道:“你有靠近刘义德饮食的机遇吗?”

“这有甚么不敢的,你就等着瞧吧!”来福一乐三颠地去了。

田武皱着眉头阐发说:“我想,他这准是借机折磨你。比方说,你端汤早了,晚了,快了,慢了,参汤凉了,热了,他都能够此为借口骂你,打你,奖惩你……”

齐国的民风,不管家中如何富豪,厕所俱都男女混用,且建于露天。倘像明天都会那样男女厕所分用,刘义德断不会如此狼狈。

三天后的一个凌晨,刘义德喝了参汤,正欲找茬刁难来福,忽感腹中模糊作疼,继而翻江倒海般地澎湃起来,疼如刀绞,撕肝裂胆普通。俄然,五脏六腑仿佛一股脑变作粪便,决堤大水般地向肛肠泄去。他仓猝冲出房门。赤裸着双脚,提拎着裤腰,直奔厕所。空中正纷繁扬扬地飘着鹅毛大雪,天井中的积雪有半尺多厚,刘义德在没脚脖子深的积雪中进步,虽只要天涯之遥,但却比跋山渡水还难。他深一步,浅一步,屎克郎似的跌跌撞撞,好不轻易来到厕所跟前,正欲举步闯进,忽见短墙上搭着一条红绸腰带。天,地茫茫,房屋、墙头、天井、花草、树木,俱都银装素裹,洁白一片,唯有这腰带是红的,明灯般的闪动,花朵一样开放,火苗似的燃烧。这红腰带奉告刘义德,新婚的八儿媳妇正蹲于厕所当中便利,决然不成擅入。在门外稍候半晌吧?不可,一则双脚冻得猫咬钻心,二则让八儿媳撞见了也不美妙,因而仓猝捧腹返回寝室。

田武眉飞色舞地说:“如此说来,我们有可乘之机了!”他向来福招招手说:“快,伏耳过来!”

来福惭愧地低垂了头,半天赋抽泣着说:“那天上午,刘义德将我打得死去活来……”

田武对来福的不幸遭受早有耳闻,深表怜悯。一天,二人在街上相逢,田武见他三根青筋挑着个头,非常不幸,仓猝上前恩赐,给他几个刀币,主动与之扳话起来。开端,来福见劈面站的是一名阔少爷,怯生生的,如同白日出游的小鼠,左顾右盼,恐怕有猫袭来。垂垂的,他发明田武温驯良良,对人热忱,待人和蔼,不似刘家的狗崽子们张口便骂他是“野杂种”。消弭了思惟上的防备,来福变得开畅起来,他很机灵、健谈,田武所问,对答如流,只是常常泣不成声。听了来福的控告,田武由怜悯、怜悯,变成忿忿不平,疾恶如仇,决计为来福出口气,哪怕经验一下刘义德也好。田武摸索来福:“欲惩办好人,你有胆量吗?”

“不错,就是这个目标!”来福打断了田武的阐发,“有一次,我端参汤来到他的寝室门前,健忘了拍门,一步闯了出来,见刘义德正将一个丫环按在床上……”

刘义德在长辈与下人面前丢尽了脸,恨不能脱下裤子把头装起来。他不明白,八儿媳妇为安在厕所里竟蹲那么久,莫非她也坏肚子拉稀吗?会不会是昏倒在厕所里被冻僵了呢?想到这里,他不由有些后怕,仓猝命丫环到厕所去探个究竟,厕所里哪有半小我影,当然,短墙的红腰带也不见了。刘义德又派人到八儿媳的绣房去查询,日上三竿了,小两口仍在相抱而眠,睡得正香呢。

刘义德晓得中人奸计,受人玩弄,大兴问罪之师,欲弄个水落石出,严加惩办,来福天然是审判的重点。但是,轰霹雷隆地搞了几十天,弄得全府高低鸡犬不宁,草木皆兵,但却毫无成果,只好偃旗息鼓,草草出兵,这统统固然都是在府内奥妙停止,对外周到封闭动静,动静也还是不胫而走,闹得满城风雨,妇孺皆知,并且变成了“刘义德与八儿媳的红腰带”。

刘义德返回寝室,穿戴整齐,一会伏在床上压迫止疼,一会捂着肚子在室内盘桓,不时地收回阵阵嗟叹。直到估摸着八儿媳早该返回绣房,这才重返厕所,但是不等走到近前,远远地瞥见短墙的红绸腰带仍在闪动,万般无法,只好再次龟缩于室,埋头等候。但是,腹中拂腾之物却不肯饶他,迫使他必须以百米的最高速率向厕所冲线:短墙上的红腰带又将他拒于门外,弹回寝室。刘义德如许来回折腾了三五个来回,但是短墙上的明灯仍未油尽,花朵仍未残落,火苗仍未燃烧,他憋无可憋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闷响,连屎带尿一起便到了裤裆里,浅黄色的秽物顺着裤筒外淌,如同溪流,臊臭熏天……

“有,刘义德每天凌晨喝的参汤,都是由我从厨房端到他的寝室。”来福答复得洁净利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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