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是个狠辣的性子，难怪短短数年风景，便能具有这等本领。”青树语气略显无法，如是说道。
“六百年前，他是初到此处吗？”庄冥问道。
“闲话少说。”庄冥背负双手，升空而上，临至山崖中部，平视这一株青树，缓缓说道：“我来晚了，此为何意？”
而这青树，恰是他视野中独一的生灵。
“内里骸骨，都是贪婪不敷，被他所杀？”庄冥指向山洞地点。
“你感觉他想关键你？”
但并没有瞥见其他的生灵。
这像是个老者，带着沧桑的语气，此中的古朴降落之意，发自于心。
“但你现在看来，仿佛并不感觉，他是善类？”青树说道。
“你猜对了。”青树沉默半晌，说道：“实在他授你法门，确切没有太多美意，本想待你修行有成，返来之际，对你动手，只不过他撑不住了，已油尽灯枯，以是……你来晚了。”
“他等不到我，可另有你。”庄冥屈指一弹，光芒闪动，平平道：“当年你阻我一瞬，我以龙涎相报，恩仇两清。而在眼下，我心机疑问，你若不答，便休怪我动手无情了。”
“若我猜想不错，六百年间，在我之前，包含我本身在内，跌落山崖，均是他的气味牵引罢？”庄冥道。
“我凭甚么替你解惑？”青树动摇枝桠，说道：“一滴龙涎，还我当年断枝，保你性命之举，我并不会是以感激你。”
“那你感觉呢？”青树不答，只反问道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青树回应道。
“他关键的不是一个凡夫俗子，而是一个具有龙身的修行人。”庄冥平平道：“若非放我分开，我如何能去炼就一具真龙之体？”
“我来晚了？”
“点化六百年，光阴悠悠，道行至此，你却仍然未能口生人言？”庄冥问道。
“你安知我来此，是为报恩？”庄冥俄然笑道。
庄冥昂首看去，眼神一样平平。
“但是如何？”
“那对你而言，他是善是恶？”青树出声问道。
“他授法于我，施恩于我。”庄冥说道：“他若只是为了遴选传人，传承道统，那么他之前对我的杀机，便算不得甚么，临时可算他对我而言，算是授业恩师。但是……”
“不。”庄冥往前一步，伸手抓住树枝，说道：“我来早了。”
“但是他已经死了。”青树说道。
“他已死了，你天然便来得晚了。”青树应道。
“六百年前。”青树道。
“你倒真是聪明。”青树未有否定。
“若不聪明，当年早已被那位前辈所害，成为此地枯骨之一，如何还能获得太虚清气化龙篇，从这里出去？”庄冥平平道。
他瞥见了蓝天白云。
“不错。”青树道。
“以是你才以为，我来晚了。”庄冥沉声道。
“你是他点化的？”庄冥再度问道。
“除你以外，另有何人，胆敢在他面前，揭示出贪念来？他给出两大法门，一者长生，一者争斗，二者仅能选一，谁又敢在他面前，二者皆选？”青树感慨道：“六百年间，我只见过你这一人，得获此法，而分开山崖。”
他瞥见一面岩壁。
“你感觉他是善还是恶？”庄冥出声道。
“点化于你，对你而言，是善。赐法于我，对我而言，是善。”庄冥神采庞大，这般说道。
声音不高不低，显得非常平平，却有一股让人感到极其奇特的意味。
“如此说来，你应当能够解我很多迷惑。”庄冥应道。
“施恩于我，一定美意。”
“他只点化灵智，不赐修行之法，我只是如凡人一样，能观此地诸般事，铭记于心中，但一没法力，二无神通。”青树说道。
但是这个声音，却显得非常稚嫩。
“我看出来了，当年我替你禁止一瞬，断了枝桠，保你性命，你便赐我一滴龙涎，也算恩仇清楚，他授法于你，天然也是施恩于你。”青树叹道：“可惜他等不到你报恩了。”
“这便是恶。”庄冥沉声说道：“当初我若选不到，他便也会杀我，一样是恶。”
也是传出声音的泉源。
“不错。”青树道。
“传闻外界有个叫聚圣山的宗门，要斩绝各宗传承，他本已伤重，便躲藏于此，筹办疗伤，只是伤势日渐恶化，不但没能见好，反而日渐衰弱，直到你来以后，他便仅存半口气味了。”青树答道。
“最后一个题目。”庄冥道。
“那位前辈，施恩于我，我从未见怪于他，在我心中，他也算我修行的授业之师，此番返来，只是探上一探。”庄冥出声说道：“他若还未亡，我一定不能助他起死复生。”
“他若真关键你，当初就不会放你分开。”青树叹道。
“你也莫要怪他，人间任何道统，寻觅传人，必有严苛门槛，而你若非贪得无厌，也难成此道。”青树应道。
也瞥见岩壁上发展的青树。
“未敢过量推断，但我一贯具有防人之心。”
“如非报恩，何必来此？”青树摇摆，出声道。
“……”庄冥暴露异色，但他现在已至真玄，心中沉稳，也见过很多异事，谈不上难以置信，只是略有惊奇，停顿半晌，才听他道：“我来晚了，结果是甚么？”
“那在我之前，跌落山崖，死于此地的，你也是亲眼所见了？”庄冥道。
“看来你也不是因我一滴龙涎，而开灵成妖的。”庄冥说道。
“我早有灵智，只是一滴龙涎，赐我开言之力，故而得有人言。”青树说道。
少年人，你来晚了。
一句感喟之声，重新顶之上传来。
“在我之前，可有人得获此法，分开此地？”庄冥持续问道。
“传你秘术的人，已经油尽灯枯。”青树应道：“结果就是，你没有报恩的机遇了。”
“何时点化？”庄冥道。
“有的选了争斗中之法，被他以神通诛杀。”青树想了想，又说道：“有的选长生之术，被他囚禁，光阴悠长，为之疯颠，他杀而亡。”
“你来晚了。”青树出声道。
“可你留下在此，不恰是那位前辈，留你为我解惑的吗？”庄冥笑道。
“不错。”青树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