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回 元吉披麻拷敬德 秦王设计救尉迟

锻就齐金楚铁,制成龙藻龟文。倚天羡三尺青萍,跃水夸七星紫电。光芒出匣惊神鬼,瑞焰腾空贯斗牛。

一个个见楼梯纷繁直上,去翻箱并倒笼到处搜索。

次日,高祖视朝。带领众将入朝,朝拜已毕,秦王奏说:“臣托父皇洪福,征讨延安,擒斩梁师都,处所俱已安好。”递上功绩簿。高祖大喜,把出征大小将士,尽行犒赏。众将谢恩。高祖说:“吾儿鞍马风霜,回天策府保养!”秦王辞驾出朝回府不题。闪过英、齐二王奏说:“尉迟恭向有持剑入府之罪,未经审结。今虽得功,岂容全恕?望乞父皇现在从轻发落,以警将来!”高祖准奏,传旨出朝:尉迟恭暂革兵务,贬皇庄闲住。尉迟领了旨意,径到天策府见秦王,说:“朝廷有旨,贬臣皇庄闲住,特辞主公!”秦王见说,眼中掉泪,道:“敬德!固然奉旨而去,经常要来见我。凡事谨慎在乎,恐生他变!”敬德说:“臣蒙主公大恩,怎忍背忘?今臣虽去,赤忱图报,日夕在念。又蒙教论,敢不自检?”拜别秦王出府,清算家眷,趱离长安,径往皇庄去了。恰是:人生何异草头露,出身真如水上沤!

左手内接金银怀中揣了,右手内无情剑斩杀才子!

若大师若小户忙逃性命,弃家赀抛财产躲难潜身。

翠袖低垂藏玉笋,绛裙斜曳露弓足。几次踢罢娇有力,笑杀长安美少年。——蹴鞠美人

臣等交兵,力不能胜。赵英阵亡,折了一支人马!”梁师都大恼:“待朕明日亲身出兵!”

又几个女多娇手提钗钏,拜将军留吾命叠被铺衾。

两端验来无大小,中间粗细普通匀。

顿时将执长刀砍开朱户,步随军提阔斧劈碎朱门。

神游蓬岛三千里,梦绕巫山十二峰。谁把棋声惊觉后,起来香汗湿酥胸。——春睡美人

且说齐王再至东府见英王,进入阁子内坐下。齐王说:“思得一条计,特与大哥商讨,不知你这里可有个顶用的家将么?”建成说:“三弟!你要他何用?”齐王说:“我有一口金镶玉靶青锋剑,要一个假装朔州人氏,去卖与敬德,要他一千贯钱,就得他五百文也罢。待卖与他了,我这里别差一小我,去唤他来比看,哄得尉迟进府,就把他拿住,要问他带剑入府谋刺之罪。当时节害了别性命,任你我实施!”英王说:“好计!”英王说:“我有一家将,其人顶用。”齐王说:“着他出来,听我分付。”英王唤于文宝来至阁前,拜见齐王。齐王说:“于文宝,大殿下说你聪明,可替我干一件紧急的事。事成以后,重重赏你!”把卖剑的事,说与文宝。藏了宝剑,拴束伏贴,径来至尉迟门首,说与把门人:“你替我内里通报一声,说有乡亲相访。”门上人进府报知尉迟,尉迟说:“着出去!”文宝进入前厅,见了尉迟,通了乡贯,见礼已毕。尉迟问:“足下来此何干?”文宝说:“将军!下官因下属差来公干,途中缺欠盘费,止存一口祖遗宝剑,料无识者,特来献与将军,卖几贯钱做盘费归去。”尉迟说:“取剑来我看!”文宝将剑递与尉迟,尉迟接剑在手,翻复看了一回,公然好剑!

美人诗咏闲风月,唐传词开识险邪。

诗:

一声炮翻开门全军拥进,入延安施掳掠喊杀声频。

唐室英齐太不仁,屡谋秦邸害功臣。

你看贵贱乍逢兵火难,百姓重遇帝王恩。

次日,高祖设朝,闪过英、齐二王,叩首奏说:“昨日晚间,有尉迟恭带剑擅入王府,造意暗害,臣特奏闻!”高祖说:“吾儿!那敬德是直性之人,料无别意。况屡有大功,止可从轻发落。”二王传闻大喜,辞高祖出朝。齐王说:“大哥!朝廷教你我从轻发落,消停煅炼此贼!”英、齐二王来到东府前殿坐下,分付官校,把油熬滚一锅,取黄麻鱼胶,放在油内,炸烂了,叫军士带尉迟恭过来。齐王说:“你招认殛毙哪位皇子,免受刑法!”敬德口称:“委曲!殿下明旨呼喊小臣,并无暗害情由!”齐王分付军校,将油内炸的胶麻,捞一块起来,搭在尉迟脊上,间一会搭一块,把尉迟脊背上、两腿,砌紧胶麻,分付抬放西廊。再停一个时候,把尉迟抬过来又问。敬德说:“宁肯杀了小臣,决不虚认!”英、齐二王分付:“把胶麻揭下来!”开初时热的,次后是冷的,连皮带肉都揭下了,把敬德浑身揭得稀烂。齐王说:“且把这厮锁禁后园,消停再问。一日只与他一餐粗饭!”

战不数合,敬德举手一鞭,把黄全打于马下。二将见打死黄全,拨马各自逃命,偶然恋战,梁兵大乱。殷开山骤马赶上,斧劈杜宏道,长孙顺德刀砍石世龙。砍倒帅旗,混杀梁朝人马。直杀得层层尸首当尘卧,阵阵残红满地飘。大战一场,把人马斩尽,出兵回营。

且说高士廉、侯君集、程咬金拨数支冲锋懦夫,架着云梯,直往城上走去。呐一声喊,杀散守城军士,带人马齐拥入城,燃烧宫殿,洗荡皇城。恰是:

窃钗环包金饰何有遗类?抢珍珠争宝玉半点无存。

众甲士笑呵呵睁眉竖眼,说参军无贫苦哪要结婚?

带领石世龙、杜宏道、黄全一干武将,二万雄兵,趱出延安城,直至唐营前,擂鼓鸣锣应战。唐营巡哨马报入中军。茂功说:“他起倾国兵来,恰好取他城池!”唤过程咬金、高士廉、侯君集,领一支人马,乘虚直捣,取了他城,附耳低言。众将说:“晓得了!”刘弘基、唐俭、张公瑾领一支兵,抄出梁兵阵后埋状,断其归路。尉迟恭、殷开山、长孙顺德、段志玄出兵迎敌。秦叔宝与臣保主公督阵。调拨已毕,众将披挂完整,分头出兵不题。

次日,高祖设朝,值门官奏:“有报马等旨!”“宣至金銮殿!”高祖问:“那里来的报马?”奏说:“臣是潼关盛彦师差来!今有延安梁师都称帝起兵,侵犯边疆,特此奏闻圣上,伏祈出兵征讨!”高祖问:“两班文武,准领军挞伐延安?”秦王出班奏道:“臣下延安征讨,只缺前部前锋将。”高祖问:“缺哪一员将官?”秦王说:“缺尉迟恭!”高祖问:“敬德那里去了?”秦王说,“见被监禁在东府!”高祖说:“英、齐二人来奏朕,朕着他从轻发落,如何还未曾放?”急传旨意,着近臣萧禹带金牌官校:“快到东府取尉迟恭,即赴军门听用!”未几时,把敬德取到驾前。高祖问:“如何这个模样?”尉迟俯伏殿前道:“臣该万死!臣被齐王披麻拷讯,揭烂皮肉,不能朝拜,伏望宽恩赦免!”高祖说:“这等狼狈,怎生上阵比武?”秦王说:“无妨!臣自用医调节。”高祖说:“吾儿攻城掠地,凡百用心,克服捷音,遣兵驰报!”秦王同敬德辞朝,下演武场整点人马。敬德把英、齐二王屈陷事情,备细启奏。秦王说:“不幸可爱!”急唤随军太医,好生调节,一面另拨船只,载尉迟于路将养,赶延安取齐。

众军士喝一声不容多说,为江山夺天下哪有慈心!

齐王说:“你这贼臣,快招认情罪,带剑进府,杀哪一个?”尉迟恭说:“清楚殿命令旨,差官校取剑比看,同臣进府,并无殛毙之心,虚情难认!”齐王说:“既不招,再打!”又是四十大棍。分付军校,把他锁禁后园,待奏过朝廷,再行区处。

话说李勣闻知敬德被陷,赶紧来到天策府,见了秦王,将英、齐二王谗谄敬德的事,细奏一遍。秦王大惊,问茂功:“怎生取救?”茂功说:“明日可差报马飞报朝廷,报延安郡梁师都改年建号称帝起兵。主公须奏请征讨,只说缺前部前锋将官,急宣尉迟,庶保无虞!”秦王准奏,茂功告别出府,一面厢秦王分付下报马。

且说敬德四将,拥奔阵前,各不通名,当场交兵:春雷鼙鼓震,海沸骤锣鸣。征云黯黯,云笼獬豸狻猊;战纛飘飘,雾罩奔彪锦豹。一往一来,蛟龙戏水翻波;一撞一冲,猛虎登山跳涧。

次日,梁帝临朝,分付近侍备马,全装披挂。怎生打扮?

出门来有几个老衲买命,告将军发善愿救护残生。

象床筠簟碧纱笼,二八才子睡正浓。半抹晓烟含芍药,一泓秋水浸芙蓉。

有日,军至延安界口,屯下营寨。已过月余风景,那尉迟浑身疮口,俱已平复,精力如旧,力量重添。一日,秦王升中军帐,聚下将佐。秦王说:“梁师都虽守一隅,无侵犯之意,今中原已靖,但卧榻之前,岂容别人鼾睡?发兵到此,必须剿除!本日谁出兵应战?”敬德说:“臣领兵出阵!”秦王说:“你且多方将养几时!”敬德说:“臣身材病愈,能够临阵!”赶紧全装披挂,领一枝兵出营。来至延安城下,排开步地,擂鼓鸣锣应战。延安巡哨马,飞报入梁帝驾前。梁师都大恼,道:“李世民这厮,傲慢大甚!天下十有八九,尚不对劲!我这里各守边陲,又未曾出兵扰乱,如何恃强,擅敢领军犯境!”问众官:“谁领兵迎敌?”闪过左监军石世龙、右监军赵英二将,出班启奏:“臣等出兵交兵!”梁师都说:“你二将不成轻敌!”石世龙说:“不须分付!”二将辞驾出朝,全装披挂,跨马擎刀,信炮三声,开放延安城,领兵拥出城来。门旗开处,二将纵马临阵。敬德喝一声:“来将通名!”二将说:“吾乃梁王驾下摆布监军石世龙、赵英就是,你通名来!”敬德说:“知名小卒,谁与你通名!”战不上数合,赵英被敬德一鞭打于马下,石世龙大败入城。敬德砍倒帅旗,混杀梁朝人马,收军回营,见秦王献功。秦王大喜,说:“将军辛苦!回后营将养。”分付记过官记了功绩。话说石世龙逃进延安城,奏闻梁帝说:“那唐将勇猛无敌,不肯通名。

带一顶嵌玉金冠,披一领飞龙绣袍,贯一副鱼鳞金甲,系一条狮蛮銮带,穿一双鬃底战靴,擎一柄偃月钢刀,骑一匹黄骠骏马。

古来恶积终须报,天意何曾助歹人?

阃打百千王命令,贼臣带剑杀何人?

正洗荡间,秦王令旨已到:“不准掳掠财物、殛毙良民!违令者斩!”高士廉传令,收军出城,正遇刘弘基、张公瑾、唐俭众将,同回营接驾。进延安府坐下,挂榜安抚百姓,换了灯号。把绫锦缎帛金银,颁赐诸将,犒赏军士。着裴行俭留守延安。安抚已毕,一面传令起营回朝。军行古道,马走长途。有日回至长安大国,散了军士,各自回营。秦王径回天策府去。

尉迟问:“你这剑要多少钱?”于文宝说:“祖遗之物,代价千贯。今遇穷途难堪,但凭将军所赐。”尉迟说:“止值三百贯,因你客边,与五百贯钱。”于文宝说:“多感乡尊大德!”尉迟分付家童:“进内取五百贯钱与他,待一餐酒饭。”于文宝得了钱,拜谢尉迟出府,悄悄地径回东府,见英、齐二王,把卖剑事一一启复。齐王大喜,说:“于文宝,明日大殿下登基之日,尽有你的繁华!”又说:“明日差一个金牌舍人,到尉迟家里,只说东府殿下闻知你买得一口好剑,殿下也有口好剑,着你拿来比一比看。他决然拿来,待他进了府,就好安排他!”说话间天气已晚,鸦衔瞑色投林树,萤曳流光入草堂。英王排宴接待,分付近侍清算书院,留三殿下安息,抵足而眠。次日凌晨,齐王令府内家将官校,俱埋伏在东府,分付管门军校:“待尉迟恭进了府,把殿门就关锁,不要放他出来!”一面差一个金牌舍人,附耳低言分付。金牌舍人说:“领旨!”趱离东府,径来至尉迟门首,说与军士:“你出来报说,东府金牌官在此?”军士报知尉迟,叫请出去。进入厅前,相见见礼。金牌舍人说:“东府殿下闻知将军买得一口好剑,殿下也有一口好剑,要比一比看,特差我请将军同到府走一遭。”尉迟是个朴直之人,也不推让,赶紧入内取了剑,同金牌舍人来至东府,直至殿前。舍人说:“将军在此等待,我出来通报。”舍人进内里一会,只见英王在左边廊下,踱将出来;齐王在右边廊下,踱将出来,问尉迟:“你在此做甚么?”敬德赶紧跪下,口称:“殿下!适蒙令旨召臣比剑,官校与臣同进府中,着臣在此服侍!”英王说:“拿剑来我看!”尉迟递上,英王接剑在手,口内说:“我府中岂没有好剑,却来取你的看?清楚调谎!”尉迟恭说:“臣怎敢虚诳!见有金牌官校同臣进府,往里走去。”英王说:“可叫众官校出来,认哪一个来唤你!”只见两府将校,齐拥出来。齐王问:“尉迟!你认哪一个是?”尉迟看罢,说:“俱不是!”齐王说:“你这贼!你本等要行刺二王,用心巧舌遮饰!”喝声:“拿下!”众将一齐脱手,把敬德绑下,劈胸揪倒!当厅选下黄荆棍,上去梢来下整根。

蹴鞠当场对处圆,香风吹下玉天仙。汗沾粉面花含露,尘染蛾眉柳带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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