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惜惜一笑,说:“踌躇了?看来,你们也没有多狷介嘛!”
她的笑容似初春盛开的桃花,却给人寒梅似的清冽。
宋世安对战北望道:“战将军,我恭敬你为国建功,你明天说句公道话,休妻是非休不成吗?必然要休的话,嫁奁你们果然要扣下七成?”
女子善妒确在七出之条之列,只是女子善妒乃是人之常态,只要不闹出大的事端,谁会以善妒休妻?
“不,这不是易昉的信,不是她写的。”战北望辩白,可托尾有落款,他的辩白惨白有力。
战老夫人听了这话,嘲笑了一声,“宋太公这是甚么意义?本来易昉进门是要当平妻的,与她平起平坐,又不是要压她一头,您这话倒是显得我们欺负她了,我们欺负她了吗?”
但是,易昉写了信来,要留下一半的嫁奁,他如果不遵循易昉说的去做,易昉会很绝望的。
宋惜惜看着他,绝美的面庞暴露了嘲笑,“易昉将军可真会为我着想,替我保存了一半的嫁奁。”
“休我,我同意!”宋惜惜看着战老夫人,也不想与她胶葛过分,“问老夫人一句,我陪嫁过来的嫁奁……”
宋太公道:“慢着,你说她不孝,但满都城都晓得她进门以后是如何奉养你的,为了照顾你的病,她几近都睡在你的房中,照顾你的起居饮食,服侍你汤药针灸,如何算得上不孝?”
宋惜惜眼底泛了微红,跪在了宋太公的面前,“太叔祖,本日劳您白叟家亲身来一趟,实是惜惜不争气,给您添费事了。”
战北望又羞又恼,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耻笑从身边走过。
宋太公一见宋惜惜,立即便问:“惜惜,将军府可有欺你?你不必惊骇,太叔祖为你出头。”
她声音语气轻柔,倒是字字诛心。
战老夫人听得这话,更加悲忿,“既是如此,你为何要如此害我?就因为妒忌易昉进门吗?那是陛下的赐婚,你犯了妒忌,也犯了不孝之罪,本日休你出门,你有甚么话说的?”
“欺人太过!”宋太公怒喝,“这还叫不图她的嫁奁?你们这是欺负她宋家无人了,所谓妒忌,不过是女子耍性子的,论得上甚么大罪?就算在七出之列,也可酌情措置,我看你们就是想让那女人当正妻,又图我惜惜的嫁奁,做人如此的不要脸,传出去你们将军府的脸还要不要了?”
战老夫人嘲笑,“没错,我当初也觉得她是个孝敬懂事的,但赐婚旨意一下,她便停了我的药,连过来给我存候都不肯意,还进宫求陛下撤回婚事,孝敬不孝敬另说,但敢问送太公一句,她是不是犯了妒忌之条?”
“起来!”宋太公看到她,想起了镇北侯府一门惨烈,心头一痛,差点老泪纵横,“起来,我们站直了跟人家说理。镇北侯府即使只剩你一人,也毫不低人一头。”
宋惜惜缓缓地点头,“没有!”
没看到这封信之前,战北望会一口承诺,哪怕父亲和母亲都反对。
可常理说不过律法,律法确有此规定。
她看着宋惜惜,一脸的痛心疾首,“惜惜,你抚心自问,你自入门我战家可有人骂过你打过你?我这个做婆母的可有叫你站过一日端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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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咳嗽了一声,道:“我们将军府不图你的嫁奁,但你是被休出门去的,遵循法规嫁奁要全数扣起一文不得返还,我念你服侍我一年,只扣起七成,其他的你可带走!”
宋太公一时语塞。
宋惜惜眸子挑起,“是吗?那我问将军一句,本日休妻,是否会把嫁奁悉数偿还,让我带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