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竟然是…”竟然是故乡的笋峰茶,梅姨娘双手颤抖地握住茶盏,茶盏内笋峰茶汤色清澈敞亮,茶叶嫩绿光滑,茶香久久不散。

梅姨娘的事,刚开端苏谨心也不是很清楚,只是据福叔刺探来的动静,说十几年前梅姨娘曾跟一个男人私奔,厥后不知怎的,就成了苏老爷的妾室。自古聘为妻奔为妾,梅姨娘的父兄在缙云一带也很驰名誉,以梅姨娘这般的身份,决然是不成能为妾的,除非是失了纯洁,家人无法才送与报酬妾。但这梅姨娘并非是个贪慕虚荣之人,可为何要一向帮着谢姨娘,直到她前几日看到萍儿,再想起宿世谢姨娘将梅姨娘赶出府,给的罪名就是与人有染,生下私生女。当时,梅姨娘的身边就只要萍儿一小我。

苏谨心笑得纯善,并将手中的那份天清道长的供词在梅姨娘面前晃了晃,嬉笑中却带着几分严肃,“看细心了,本日你落到这般地步,究竟谁才是祸首祸首。”

“夫人是令媛贵体,贱妾残花败柳,怎敢攀附。”将手中之茶一口饮尽,再加上又被苏谨心饿了三日,梅姨娘连筷子都没有拿,就直接用手抓了碟中的菜,狼吞虎咽地吃了。

一个未出阁的世家蜜斯,被安上天煞孤星的谩骂,别说嫁不出去,只怕是那流言流言,都能够随时将人逼上死路,晓得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,梅姨娘也不再那么恨苏谨心了,二蜜斯这么做,也只是自保,毕竟身处这等世家大族中,若一步走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

“梅姨娘,本蜜斯再让你看一样东西吧。”苏谨心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旧的香囊,来回地在梅姨娘面前摇摆,“本蜜斯晓得你帮谢姨娘,是因为她承诺你帮你找一小我,但是这么久了,她仿佛也没有找到啊。”

“都说‘时培石上土,更种竹间茶。’据闻此茶似缙云山上的石笋,拔地而起,故而得名笋峰茶。”苏谨心富有深意道,“本蜜斯听府里的下人说,梅姨娘与我娘也算同亲,这般可贵的缘分,怎可如此就断了。”

“呀,瞧我这记性,梅姨娘你的双手还不能动吧,又如何拿筷子吃。”苏谨心故作惊奇,含笑盈眸,推开食盒的盖子,并将一碟碟精美的菜端了出来,放在梅姨娘的面前。

“谢…芳…绣!”梅姨娘咬牙切齿地喊出谢姨娘的名字,这个暴虐的贱人,常日里还跟她装姐妹情深,说是要共享繁华,成果事情败露,就拿她来顶罪,好笑的是,她还傻乎乎地信赖她,并一向帮她。

“梅姨娘这般痛快,倒也省了本蜜斯的一番说辞。好吧,本蜜斯应你便是,只要你助本蜜斯办成此事,本蜜斯必定让你当代与她相见,决不食言!”苏谨心掷地有声,眸光果断还带着几分凌人之势,只逼着梅姨娘不敢昂首与之对望,甘心臣服于她脚下。

“是吗?”苏谨心的笑声变冷。

“彼苍有好生之德,梅姨娘虽助纣为虐,但本蜜斯可有说过要杀你吗。”只是想恐吓恐吓你罢了。

梅姨娘怔住,白纸黑字,清清楚楚地写着谢姨娘打通天清道长要诬告府里的嫡蜜斯,并另有天清道长的亲笔划押。

苏谨心晓得梅姨娘现在对她已心存惊骇,但她要的,就是这个,要梅姨娘永久地不敢叛变她。

“步虚山,叠嶂倚空,群峰掩映,乃神仙出没之地,梅姨娘莫非没有想过再归去一趟,看看那一线天,仙水洞。”

梅姨娘目光胆小,低下头,“二蜜斯,您到底…到底要如何?”

“是产自缙云山的笋峰茶吗?”梅姨娘声音游移,整小我也变得板滞了。

二蜜斯公然都晓得了。

饿三日,吃一顿,若不吃,就让人掰开她的嘴,强行塞下去,若再不吃,就威胁她说要扒光她的衣服,将她丢到大街上,供全部临安城的人来围观,梅姨娘想到此,快速挣扎起来,整小我似疯似狂,拴在她身上的铁链也叮叮铛铛地作响,“苏谨心,你到底要折磨我到甚么时候,让我死,让我死!”

梅姨娘泄了气,俄然跪倒在苏谨心的面前,伏地不起,“求二蜜斯奉告她的下落,今后,贱妾的这条命就是二蜜斯的,不管二蜜斯要贱妾做甚么,贱妾皆万死不辞。”

梅姨娘的双脚被一条较粗的铁链锁着,双手也被绑得严严实实的,底子寸步难行,她一脸防备地看着苏谨心,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惧意,本觉得夫人的手腕也算残暴了,却未曾想夫人生的这位二蜜斯更凶险可骇,明显只是一个年方十四的黄毛丫环,涉世不深,但栽赃谗谄起来,连眼都不眨一下,最可骇的是,她想出来折磨人的体例,一个比一个暴虐,教人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。

苏谨心的话音刚落,梅姨娘仿佛像见到了鬼般,满脸惶恐地盯着苏谨心,这不成能,不成能,此事连老爷都不晓得,二蜜斯如何会晓得。

苏谨心见梅姨娘仿佛信了几分,又用心道,“本蜜斯也是克日才知,那日之事是本蜜斯冤枉了梅姨娘你,但梅姨娘也该晓得,本蜜斯虽贵为府里的嫡蜜斯,很多事身不由己。”边说,边亲身替梅姨娘解开了绑在她手上的铁链,笑得悲惨,“若当日换做梅姨娘,如有人将这般暴虐的罪名强加于你,梅姨娘又该如何。”

“那就要看梅姨娘你肯不肯跟本蜜斯讲实话了。”苏谨心从食盒中又拿出一壶茶,倒了一杯给梅姨娘,“这茶梅姨娘应当不陌生吧。”

“可…可我是无辜的。”梅姨娘仿佛是寻到了一线朝气,眼中也带了几分要求。

竟是谢姨娘使得计,却让她背了黑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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