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山高路远,多的是人想让手握无数罪证的钦差大臣回不到都城。

“二牛,愣着干啥,快去扶曹大人起来!”

他这个师父还没同意呢。

程小棠放学返来,就看到一名身形肥胖的男人大步上前,端方地跪在石板地上行了一个大礼,“师父在上,请受徒儿一拜。”

只要两名钦差副使焦灼不安地在待客堂挪步,看到崔县令露面,当即迎了上来,“崔大人,您可算来了!”

彭府尹神采青中泛白,接过晾凉的藿香正气散一饮而尽,冷冷开口,“人呢?”

随曹乐贤而来的亲信蓦地瞪大了眼睛,狠恶咳嗽起来。

谢玲花斟茶的手一抖,几乎没摔碎家里最贵的一套茶杯,盯着女儿说不出话来。

从中午比及傍晚,始终没见到仪仗的踪迹。

曹少卿是端王的儿子,当明天子的亲堂弟。如果待在天子脚下,自是无人敢招惹。

被无数人惦记的钦差大臣换了一身平常装束,带着五辆装满货色的马车到达关凌村的老程家。

小贤?

院内的人顿时乱成一团,曹少卿的人惶恐失措,老程家的人不明以是。

曹乐贤蓦地昂首,眼神中稠浊着震惊、委曲、哀怨,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像是顿时能哭出来,“师父,徒儿有那边做得不对,您要逐我出师门?”

程小棠瞥到栖云道长刹时捏紧了拳头,从速摆出师父的气度打圆场,“你要拜我为师,就不能对我师父不敬。”

“下官忝居钱塘县县令,多少晓得些门路。”

***

本来钦差的步队从驿站解缆后,的确是向着临安府而来。

“如果钦差大人出了甚么差池,我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
“贤侄或是不知,我们这一起赶上不下十起变乱。”

事情说来也简朴。

“还不如听我的,等人到十里亭再出城。”

范侍郎听了这话,也没能放心,担忧地催促道:“现在乃是多事之秋,还请贤侄多操心,尽快找到钦差大人的踪迹。”

曹乐贤对程小棠是佩服恭敬,转向栖云道长倒是傲气实足,“道长多虑,本官并无修道的筹算。”

彭府尹眉头紧蹙,“崔云恒?”

若非枢密院副使大人亲至,还不知要如何结束。

一官吏诚惶诚恐道:“大人恕罪,下官今早收到的驿站传来的动静,钦差大人应当是往临安方向来的啊。”

“受得起!”

彭鸿轩听得云里雾里,还待要问个究竟,被彭府尹一个眼神制止住,“去钱塘县再探,莫要让人怠慢了钦差大人。”

又等了小半个时候,一袭快马奔驰而来,风尘仆仆的官兵上马跪地禀报导:“府尹大人,钦差大人去了钱塘县崔县令府上。”

栖云道长不屑地冷哼一声,“巧舌令色,绝非可造之材。”

程小棠也是第一次见她未过门的大门徒,拍拍跪着的曹乐贤,“曹大人,尚未行过拜师礼,我还不是你师父呢。”

“大,大人,这可使不得!”

崔县令想到年初时不靠谱的弟弟说的不着调的话,或许是真的,含混地安抚道:“范叔,邹大人无需多虑,下官这就派人去查。”

但是路走到一半,曹少卿就号令两位副使改道钱塘县,本身则以有要事措置的借口带人分开,不知踪迹。

崔县令忙不迭回礼,“二位大人无需行此大礼,下官不过是小小的县令,受不起。”

“悬壶济世,一样能挽救万民。”

“棠宝,你甚么时候收门徒啦?”

崔县令脸上暴露谦逊而明朗的笑容,将范侍郎扶到上座,“范叔,别焦急,渐渐说是如何回事。”

此时的钱塘县,崔县令得知钦差大人亲至,仓促忙忙带着人从乡间赶返来,却扑了个空。

曹乐贤恭敬地受教,“师父所言极是,是徒儿心存成见,过于局促了。”

栖云道长摇着扇子嫌弃道:“进都没进,何谈出?”

“师父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小辈普通见地。”程小棠摇摆着栖云道长的袖子撒娇,用眼神表示应寒将人扶起来,“小贤啊,藿香带来了不?”

三伏天穿戴一身丰富的官服在内里待上几个时候,跟受刑没甚么辨别。哪怕坐在树荫下也然如置身于蒸笼中,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。

“师父有普济天下的大才,我要学的是种地之法。”

彭府尹皱眉呵叱,“鸿儿慎言!不得对钦差大人不敬!”

彭鸿轩比他爹更怕热,捧着新送来的冰镇酸梅汤狂灌,忿忿地抱怨,“应当,应当有甚么用?”

这位钦差大臣不但是司农司少卿,还是端庄的皇亲贵胄,动手一点不带含混的。

春秋较大的副使是工部范侍郎,与崔县令的父亲是旧了解,苦着脸道:“贤侄啊,现在只要你能帮老叔一把了。”

一场并不严峻的雪灾,却形成西南政局大动乱,引得朝廷百官心中惶惑。

临安府西门外,彭府尹亲身带着一众部属以及宗子彭鸿轩等着驱逐钦差大人。

一个俄然冒出来的铁矿,让赈灾的任务变成了彻查江陵府府尹是否通敌叛国的重案,从夏季查到夏天,已经连累上百名官员。

这类敏感时候,彭府尹要不是顾及面子,恨不得出城三十里相迎。

别的另有玄甲军主帅沈大将军,听闻江陵府通判竟敢包庇刺杀爱子的凶徒,大怒之下几乎派人围了江陵府衙门。

复又感喟一声,“崔云恒,倒也在道理当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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