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不枉一贯料事如神,但在这四象阵上却看走了眼。不管甚么阵法,必出缺点,像秦松越这等妙手,又怎会在毫无掌控之下随便脱手?且一脱手便是连击四招,四剑掌门无一幸免。说到底,这个看似无解的四象阵法,其首要命门便在于受困之人功力多少,如果不敷布阵之人功力的四倍,则必死无疑,但如果超出此限,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,而秦松越恰好属于后者。之前他的脱手,远非摸索那么简朴,按说如果受困之人主动脱手,几近即是自取灭亡,但秦松越身法之快,剑术之精,内力之强,机会之准,无一没有具有,乃至于他脱手之时,真真相间的四招剑法仿佛同时递在四剑掌门面前,到头来手忙脚乱的只是布阵的四人,秦松越却有条不紊进退有据,四象阵法不但没有如料想那般行云流水,反而迟滞不前,敌动才动,敌退便止。

“如何,风掌门看扁我四人吗?”赵光祯还在为之前的得胜耿耿于怀,没有好气的反问道。

“诶!诸位曲解了,我们当时但是定下比武胜者即为掌门呀!”风不枉厚着脸皮持续说道。

“好!一言为定!”出乎料想的,一贯沉稳的赢仲野竟然满口承诺,风不枉心中一松,紧接着又是一沉,不由想到:莫不是这四人另有后招?但话已至此驷马难追,风不枉也无计可施。

“烦请风掌门退在一旁,获咎了!”芈志延一贯少语,此时也忍不住出言“摈除”。

待到此时,风不枉算是看了个明白,四象阵法中的少阳、太阳、少阴、太阴只是为表,,实际上倒是对应五行中的木、火、金、水,方位上,又是符合东、西、南、北四个方位,而五行中缺失的戊土,其位置是在四象正中,也就是秦松越目前地点之位。按五行,中心戊土应为金、木、水、火四行的总关键,但这四象阵法却反其道而行之,大风雅方的将中心戊土之位拱手送与敌手,即便是深谙五行八卦之人,一时也难以揣摩,更不消说在那瞬息万变的存亡攸关之时!

“‘四象阵法’?”风不枉一愣,赶紧朝着五人望去。只见赢、赵、芈、独孤四人别离站在了正东、正西、正南、正北四个方位之上,仿佛恰是少阳、太阳、少阴、太阴四象之位。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崆峒派两仪剑法已是名震天下,难不成这四人竟练成了更加奇妙的阵法?风不枉想着,心中俄然涌起对秦松越的担忧,脸上也闪现出焦炙之色。

“呃…”风不枉一时语塞,考虑着该说些甚么言语,却不料脑袋里俄然盛满了浆糊,沉吟了一会儿,直截了当的说道:“比武也不是不成,我们何不先定下端方,还是得胜者为盟主,诸位掌门意下如何?”

暗合五行,运生八卦,四象阵法端的是奇妙无穷,能力可观。风不枉虽是心中赞叹,但对于秦松越的担忧又多了几分。

风不枉脸上的笑容变的难堪,他瞟了眼没有作声的独孤媚,见她神采前所未有的严厉,心知一时难以说动世人,又不甘心就此干休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跟这四人耗在一起。

最早发难的,天然是武功精绝的秦松越。固然他脑中经常浑浑噩噩,显得脑力不敷,但临敌应变之经历,克敌制胜之才气,倒是有增无减。他手腕微转,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连击四剑,只听得叮叮铛铛四声脆响,赢、赵、芈、独孤四人同时替代方位,仍然将秦松越困在正中。秦松越接连三轮四剑连击,最后的景象与开端无异,四剑掌门再一次回到初始得的位置。

“这位秦前辈也已经听到了,若要争得盟主之位,必先赛过四剑掌门!”风不枉啰嗦着,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松越一眼,利落的回身向着世人大声说道:“四剑派掌门本日要与啸剑山庄秦松越秦爷一较高低,谁如果胜了,天然就是这盟主之位,端方已定,不得忏悔!”说完,风不枉坐回位中,心中稍安,密切谛视着这五人的一举一动。

“如何,风掌门也想夺这盟主之位?”独孤媚嘲笑一声,半是调侃半是讽刺,全没了昔日的和顺。

“诸位掌门,这盟主之位我们如何选呀?”风不枉笑嘻嘻的走到五人中间,劈面前的争锋相对毫不为意。

“等我四人赢下这场比武,再商讨不迟!”赢仲野本在凝神聚气,被风不枉这么一扰,心下不快,强忍着心中肝火说道。

四象阵法一旦布开,四剑掌门分立各自方位,将敌手围在此中,使其陷身于中心戊士之位,成为备受进犯的中间,四象阵法便演为五行阵。倘使对方冒然脱手,便是自讨苦吃,四象阵法流转之时,四剑掌门便会遵循方位窜改,循环反击,相互进退,招招不息,令受困之人左支右绌,疲于奔命,应接不暇,不要说破阵而走,就是支撑个把时候,也是难上加难!

“风掌门,你可曾传闻过’四象阵法’?”义玄大师眯缝着眼睛,像是在切磋着演武场的奥妙。

“想必风掌门也看出了端倪...”义玄大师正待细说,演武场上的五人已经风云突变,缠斗在一起。

如此一来,场面便有些风趣,四象阵法用心让出的五行中枢反倒被制,用以擒敌杀敌的阵法变成了修习演练普通。长此以往,四剑必败无疑,正在此时,独孤媚双手鸳鸯短剑一合,收回清脆声响,好像信号普通,四剑各举兵刃,脚踏八卦方位,缓慢的奔驰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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