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将母妃都搬了出来,此时他若再勉强要求去崇州赈灾,便是不晓得膝下尽孝,不免落人话柄。可这么一大块肥肉拱手让人,他又极不甘心。
天子扬起的手顿了顿,又放了下来。
百官也自发的噤了声音,只等两兄弟争出个成果来。
大殿上一时沉寂下来。
一时候,百姓叫苦连天。
“父皇,儿臣身为一国储君,自当身材力行,为百姓排忧解难。儿臣愿请命前去崇州察看平,还望父皇恩准。”大殿上,太子出列跪地,主动请缨去崇州赈灾。
这等气候,受影响最大的,莫过于那些种地为生的拂晓百姓了。
礼部尚书程浩然乃是宁王亲信,他这么说,便是用心让宁王下不来台。
天子的视野,不经意间落在昱王身上。
宁王一听,脸顿时黑了。
还没比及天子发话,他仓促出列,在太子身边跪了下来,“父皇,皇兄这才从外埠办差返来,又是年关邻近,这宫里宫外诸多事情需求皇兄亲身打理,此时出门,怕是不当啊。”
那边冻雨接连不竭的下了三日,草木成冰,数千牛羊被活活冻死在家中。田里庄稼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坚冰,颗粒无收已是定局。另有部分民房被冰雪压塌,砸伤了很多人。
三今后,凶信自灾情最为严峻的崇州传来。
双手一揖,对着天子正色道:“父皇,儿臣请旨,其因有二。这第一条,儿臣之前办过几次赈灾之事,与户部交代起来更顺畅些,可大大的收缩破钞在物品交代上的时候。其二,克日惠妃娘娘凤体不佳,如果派二弟出门,儿臣怕是有人会说父皇不通道理,母妃抱病了,还将二弟派出去办差啊!”
冻雨下了整整一夜,雨水落地成冰,全部南楚变成了一片冰雪覆盖的江山。房檐、枝头,尽是一排排一尺多长、底端锋利的冰锥。冰锥朝着风吹过的方向,还在冰雨的滋长下,不断的变大。
甚么他刚办差返来,甚么年关邻近,不过就是宁王想抢这门差事的借口。
宁王一听,顿时急了。
狠狠瞪了他一眼,不冷不热的辩驳道:“年节之事,朝中有礼部程大人前后筹划着,宫中有母后一手筹办,本宫在于不在,并不能影响到甚么。倒是二弟这番话语,是在思疑程大人的才气吗?”
赈灾之事非同小可,光经手的银子便有几十万两,这么一大块肥肉,谁不争着抢着想要呢!
这个事理太子天然明白。
思来想去,也没找到合适的来由来辩驳太子。
惠妃是宁王之母,不偏不巧的,她这几日遭到风寒,病了。
幸亏宁王也不是轻易对于之人,被太子质疑,他微微一笑,表示的非常光亮磊落:“近年来宫中大小庆典皆是程大人一手筹办,从未出过不对,程大人之能自是满朝皆知,小弟又怎会有此意?倒是皇兄多心了。”
一棵老榆树经不住愈来愈重的枝梢,树干晃了晃,轰然倒地――
二人争论之时,天子只淡淡的凝着二人。
凤清瑶站在屋檐下,凝睇着远处的六合。
两侧立着的文武大臣们,既没从天子严肃的脸上窥到半分圣意,也不好直接表示支撑太子或是宁王,也都只好拢着衣袖杵在原地。
碎裂的冰锥摔落一地,如同冰玉般,收回一阵清脆的破裂声,冰锥摔成一块块晶莹剔透的碎块,滑向四周八方。很快,那些碎块又被落下来的雨水覆盖,平整的冰面上,凸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冰疙瘩。
一席话不软不硬的撞返来,太子冷冷哼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