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,我从山东一起追来,好轻易才找到他,我筹算邀太白兄去金陵,还望李将军放他一程。”
“就是现在,去吃午餐。”
“太白兄要向我辞职么?”李庆安笑着走了上来。
明天是他小女明珠回长安的日子,他特地请了李庆安家里小酌,同时也是为女儿送行。
“好吧!我去看看他。”
“军爷,他喝醉了,欠下两贯酒钱,他让我来虎帐要。”
“谁晓得呢?青楼酒坊都有他的身影。”
李庆安拍拍她的脸笑道:“乖乖回长安去,不要再乱跑了。”
“不消求他!我本六合一苍鹰,随心所欲四海游,我要去那里,谁能拦得住我?就是当明天子也不可。”
“真的!你说话算话?”
中间的明珠眉头一皱道:“爹爹,你们就不要你敬我,我敬你了,喝酒利落一点不好吗?弄得让人难受。”
这天上午,李庆安率军回到了虎帐,一返来,他的亲随王大郎便找到他抱怨。
两人又喝了一杯酒,独孤浩然沉吟一下道:“我明天上午接到明珠祖父的快信,说我有能够被任命为江淮都转运使,贤侄觉得这动静是否失实?”
“李将军,多谢你这些天对小女的照顾,来!这杯酒我敬你。”
王大郎忿忿道:“他说堂堂的翰林供奉,焉能做文书小吏,还说大丈夫当持三尺长剑战死疆场,也不能为五斗米屈身。”
“甚么时候?”
他走上楼梯,只见两人坐在窗前喝酒,身边各有一妓相陪,李白已经有八分醉意,可仍然不肯舍杯,他搂着文妓的香肩挑眉笑道:“提及金陵,我倒想起崔颢来,他写下了此地空余黄鹤楼,白云千载空悠悠,堪为千古绝唱,我当去金陵怀古,写一首与他比肩的诗作,下次长安相会时,也能在他面前挺直腰。”
李庆安赶紧笑道:“我还没有结婚,边陲战事频繁,得空考虑毕生大事。”
“将军,六合知己啊!他问我要的钱还少吗?第一天我便按将军的叮咛给了他一百银子作安家费,第二天,他又问我要了三十贯酒钱,说请长安诗友喝酒,第三天,他又要去五十贯,说是一杯浊酒五万钱,将军说过,他的酒钱固然给,我就给了,可明天上午,他说囊中已空,问我要二百两银子,说腰无十万贯,何故居扬州?一去就至今未回,将军,隔壁的两个书吏每月也不过挣两贯钱,而他可好,甚么事不做,还调侃人家胸无弘愿,哎!我真不晓得该如何说他了。”
第一百一十三章 幕僚李白
“我堂堂的四品中郎将,还会骗你这个小娘不成?”
独孤浩然是扬州长史,扬州的诸多噜苏琐事皆由他来措置,是以公事非常沉重,这段时候春耕大忙,他几近每天蹲在田间地头,直到这两天,他才稍稍松一口气,正因为有他这个长史措置政务,卢涣才气满身心肠投进盐案当中。
他骑马向虎帐而去,离虎帐老远,他便瞥见身着一袭红裙的明珠在虎帐门前去返盘桓,神情非常懊丧,李庆安翻身上马,走上前笑道:“如何不欢畅,谁欺负你了?”
“呵呵!明珠说得有理,我们就利落喝酒,不消那么多礼节了。”
“我故乡洛阳,父母早亡,从小随祖父在西域长大,走南闯北,对故乡的事情早已淡忘了。”
“他身上不是有二百两银子吗?”
李庆安没有进虎帐,便直接调头又进了城,独孤浩然官邸离州衙不远,是官府的房产,占地约十亩,给独孤浩然居住。
李庆安看了看天气,已近中午,便欣然笑道:“那好吧!我这就跟你去。”
“太白兄,既然是明珠投暗,那不如舍了这卑职,跟我去金陵吧!”中间另有另一人说话的声音。
就在这时,一名大门当值的军士跑出去道:“将军,门口有一个青楼的掌柜找你,说是来讨钱的。”
“回长安是功德啊!那有甚么不欢畅,过几个月我也要归去,到时我还请你喝酒。”
“将军,他已经整整四天没有做事情了,你看这文书堆放得,我拿给他时都是一一按挨次排好,但是在他这里全乱了,底子就分不清楚哪些是三天前的,哪些是明天的。”
“这也没干系,清算一下就好了。”
“哦!本来如此,那不知李将军是否婚配?”
独孤浩然的妻女都在长安,但在扬州,他却有一名小妾跟从,照顾他的起居糊口,这就是妾文明流行的潜台词,官员不成在本地为官,老婆要留在故乡侍营私婆,男人身边没有人照顾不可,以是必必要有个女人,而为了照顾故乡老婆的情感,以是这个女人的职位必必要远远低于家妻,因而‘妾’便应时而生了。
李庆安赶紧回礼,“不敢!应当是我敬独孤伯父。”
李白一转头,愣住了,劈面之人赶紧起家见礼道:“鄙人崔成甫,见过李将军。”
李庆安哑然发笑道:“是不是你给他的钱太少了,贰心存抱怨。”
“爹爹命我明天回长安,我来向你告别。”明珠撅着嘴嘟囔道。
三天后,李俅带领近三百名军人,押送着一百多条满载着财帛漕船分开了江都,返回了长安,与此同时,扬州太守卢涣在润州曲阿县抓捕了盐枭杜泊生,别的在曲阿县杜家的一处农庄里起获了代价二十余万贯的金银珠宝,扬州的盐枭争夺案,终究以太守卢涣的大获全胜而告以段落。
李庆安俄然感觉本身的头也有点大了,二百两银子顺手赏人,最后却连两贯酒钱也拿不出。
“那他在那里喝酒?”
“当然去,去了金陵,我还想去会稽记念贺知章,再一睹吴越美人风情。”
李庆安笑骂一声,快步向门口走去,刚走出门,他又探头对王大郎道:“把练习的文书还是友给两位书吏清算,给他们每人加一贯钱的月俸,让他们尽快把前几天的记录清算出来。”
李庆安无可何如地苦笑了一声,这个李太白!
“我只是随便问问,来!喝酒。”
“他说了甚么?”李庆安非常有兴趣地问道。
两人笑呵呵将酒一饮而尽,独孤浩然又问道:“李将军,故乡在那里?”
梨花楼是江都城中驰名的妓馆,占地广漠,由五栋高雅的三层小楼构成,内里有操琴唱歌的艺妓,有能写诗作赋的文妓,当然,也有仙颜如花、善讨男人欢心的名妓,红锦衣、绿罗裙,莺莺燕燕,脂香扑鼻,李庆安随掌柜上了二楼,才到楼梯口,便闻声李白仰天长叹,“想我李翰林当年多么风景,金楼玉阁天子堂,锦衣乌靴紫龙裳,可现在却沦落为一个小小四品武官的文吏,悲乎哉!”
李庆安笑着走进李白的文书房,房间里没有人,满盈着一股浓浓的酒味,乌黑的墙上写满了灵感而得的诗句,桌案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尺高的练习记录,这都是尚未清算的原始记录。
“呵呵!崔兄是太白兄的诗友么?”
他劈面人大喜,“太白兄肯跟我去金陵吗?”
“将军,他每天喝得酩酊酣醉,明天早晨带了两瓶酒要进虎帐,军士不让,他便醉倒在虎帐门口睡了一夜,明天上午返来时,我奉告他,将军能够要返来了,让他从速清算,他却把我痛骂一顿,说了很多刺耳的话。”
李庆安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,他向里屋看了看,内里也没有人,不由笑问道:“别人呢,在那里去了?”
李庆安一怔,卢涣的弹劾奏折六天前才送出去,不成能朝廷就做出决定,贰心念一转,他明白了,这必然是李林甫做的手脚,保庆王,用刘长云做捐躯,独孤浩然曾任太子中允,他女儿又为李隆基和切身故,在李隆基那边也轻易通过,如许一来,太子党在扬州便算大获全胜了,无形中晋升了本身的功绩。
“他奶奶的,幸亏这几天我不在。”
独孤浩然端起酒杯对李庆安笑道,他并不胡涂,女儿眼神中透暴露的对李庆安的那一丝迷恋使贰心领神会,这个李庆安不错,夺目无能,来扬州一个多月,标致地处理了盐案,贰心中对李庆安也有了几分好感。
“爹爹,你问人家这个做甚么?”明珠脸羞得通红,脸上有些挂不住了。
说完,他大步向虎帐门口走去,虎帐外,一名中年男人正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,见李庆安出来,他赶紧上前点头哈腰陪笑道:“小人是梨花楼的二掌柜,鄙人姓江,叨教有位叫李青莲的文士是否是军爷的部下?”
李庆安从随身的皮郛中取出一锭黄金,放在桌上道:“这是黄金五十两,算是我给太白兄的川资,祝太白兄一起顺风。”
“你这丫头,和你有甚么干系?你冲动甚么?”
李庆放心中实在有些不爽,他晓得李白迟早要走,没人能拘束住他,但是李白倒是因为委身给他这个四品中郎将当幕僚而感到不满,这就让他非常愁闷了。
李庆安对崔成甫点点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将酒杯一扔,大笑着走下楼梯,远远的,只听他大声吟道: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?”
李白已经醉意熏熏了,他给李庆安倒了杯酒,笑道:“李军爷,这杯酒是我敬你,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。”
李庆安一怔,如何另有一人?他向掌柜迷惑地望去,中间一名伴计道:“这小我也是方才赶来的,姓崔,传闻是你先发展安的诗友。”
“不错,他是我的部属,他如何了?”
李庆安翻身上马,带了几名侍从,跟着江掌柜而去。
独孤浩然大喜,李庆安深知盐案秘闻,既然他如许说,那必然是真的了,都转运使普通都是从三品高官担负,本身若升为此职,将来入相也有但愿了。
“嗯!对了,我爹爹让我请你去用饭。”
“来!我再敬李将军一杯,明珠,你也替为父敬敬李将军。”
想到这,李庆安微微一笑道:“刘长云牵涉进了杜泊生盐案,证据确实,估计官帽难保了,伯父熟谙扬州环境,任江淮都转运使,动静应当失实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最迟一个月,朝廷的正式任命就会下达,恭喜独孤伯父了!”
“将军,你去看看吧!你的幕僚李先生实在令人头疼。”
“他如何了?”
掌柜苦笑一声道:“军爷,那二百两银子他顺手赐给文妓凤绮了,他现在身上分文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