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拥军背对她搂着老五一声不吭,屠八妹气急废弛抽打着她,老七过来紧紧抱着屠八妹大腿哇哇大哭:“妈妈,妈妈,不打,不打大姐,呜……”
顾爱民接了句,“老七也在这一群里。”
猫耳换了首歌,在家照镜子筹办出去玩的顾建新一听,扔下镜子跑出来问猫耳能不能把歌词写给她。猫耳让她去拿纸笔,老迈说她去拿。
屠八妹顺手抄过灶边的砍柴刀砸过来。柴刀砸在老二脚指上,她“哎哟”一声弯下腰。顾拥军扑过来,脱下老二鞋子一看,老二两个脚指头出血了。她昂首瞪着屠八妹,屠八妹瞟眼老二脚,板着脸说:“死一个少一人,我也就不消那么操心了!”
“莫非我说错了,他没挂牌游过街?我警告你,给我离他远点,你不要脸我还要脸。”
屠八妹性子暴躁,撤除老七其他姐妹都没少挨她打,且抓着甚么就拿甚么打,偶然揪着头发直接就往墙上撞。老迈老二是挨打挨得最多的,两人小经常被屠八妹揍得口鼻流血。每回挨打,顾拥军总挡在老二前面护着老二。以是老二一向唯老迈马首是瞻。屠八妹说甚么她偶尔还无声抗议,但老迈说甚么不问对错她都果断履行。这也是屠八妹最恨她俩的一点,常说她俩穿起连档裤来对于本身。
顾拥军笑老三字写得跟大夫开的处方一样难认,顾建新正写得不耐烦,说要不你来写?老迈还没开口屠八妹就在里屋扯嗓子喊她。
如果老五到家后不哭不闹这事也就畴昔了,偏她放声大哭,哭得屠八妹火起,抄起鸡毛掸子抓着她就打,打得老五捧首乱跳,哭着喊着不断叫着大姐。屠八妹更火了,鸡毛掸子高高挥起,重重落下,边打边骂:“你爸死没见你哭得这么悲伤,一个破电视不看你给我嚎丧。你哭,你喊,有背景了是吧……”
余月红家有台“春花牌”吵嘴电视机,平常早晨早早就搬出来放在后门供词前后两栋屋子的人旁观。但今晚她家电视没搬出来,后门也关着,老五领着老六转到前门。余月红家坐了一群看电视的人,余月红的小儿子拦在门口不让老五她们出去,还指着老五说:“你妈妈是恶妻,你妈妈欺负我妈妈,不准你们上我家看电视。”
顾拥军找来蓝药水给老二上药,一边上药一边“吧嗒吧嗒”流眼泪。
“我一见你就笑,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好……”
“剁剁剁剁剁……”老二顾爱民在边上剁猪草,屠八妹一开口她就加大剁猪草的力道,剁得又快又急。
“妈!你说甚么呢?”老迈急了,“也不怕刘大妈在隔壁闻声。这些年刘大妈对我们家多好啊!甚么游街分子说得那么刺耳。”
顾拥军抬脚进屋,放下篓子刚筹办出来屠八妹就低喝一声:“站住。”屠八妹把老迈拽进后院,点着她鼻子抬高声音说:“你是不是背着一身贱肉啊?堂堂一国度正式工人跟那投机倒把游街分子说得眉开眼笑,你是没人要了还是如何着?也不嫌掉价。”
“二五六二五七,二八二九三十一……”
屠八妹闻迅风风火火跑来,老五已让余月红她男人让进屋站在内里看电视了。屠八妹在外厉声喝着让她出来,老五不肯出来,屠八妹冲出来揪着她耳朵一起骂一起将她拎了返来。
刚洗净的红薯滚脏了,屠八妹不由骂骂咧咧。老迈把红薯捡进篓子里说她再拿去水池冲冲。她端着篓子出来把纸笔给了老三。
顾拥军在里屋坐不住了,冲出来去抱老五,屠八妹手中鸡毛掸子照着老迈背上落下,“都是你惯的,我一经验她们你就拦着,这个家几时轮到你做主了……”
傍晚,老六和村里几个女孩在跳皮筋,天气渐暗后有大人出来喊跳皮筋的孩子回家。孩子们散了,老六回家走到门口老五写完功课出来讲去看电视,拉着她往余月红门口去了。
老迈找在里屋写功课的老五要了圆珠笔和纸,拿上笑盈盈的出来在外屋被屠八妹给截住。屠八妹把一篓红薯当胸推给她,绷紧脸命她拿去后院。老迈说她先把纸笔给老三。她抬脚要走,屠八妹拽着她胳膊一扯,她手中篓子没拿住,红薯滚了一地。
顾爱民见老迈如许,一言不发回身去换煤球,她用钩子勾开煤炉灶上的铁盖,她勾铁盖,拿火钳,行动幅度都很大,气得屠八妹咬牙切齿,“你们一个个就对于我吧,我做牛做马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,你们就这么回报我,我这是养了一群仇敌啊!”
“姐,我不疼,真的,一点不疼。”顾爱民坐在凳子上,身子后仰,两手抱着左脚啮牙咧嘴说道。
“……不知为了甚么我一见你就笑,前面一句是甚么?”顾建新把纸贴在猫耳身后的墙上,站在那记取歌词。老迈端着洗好的红薯过来偏头去看,猫耳坐在凳子上扭过甚,视野掠过老迈,大声说:“跟你在一起永久没烦恼。”
屠八妹火了,转而诘责老二是在跟她做对吗?老二向来不爱多言,当下也不闷不出声,力道稍缓。屠八妹一骂老迈她又加大力道,屠八妹上前欲补缀她被顾拥军拦住。顾拥军赶老二起家,抓过一把猪草拿过菜刀,一下一下用力切着。提起的是菜刀,切下的是愤激,是不平。
老五不干,讲凭甚么别人能看不给她们看?一个非要进,一个拦着不准进。两人推扯一会打起来。老六怯懦,不敢上前帮手,回身跑回家告状去了。
老七一哭,屠八妹这才骂骂咧咧地丢下鸡毛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