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更是连恐带吓的一番警告，一点没有奉迎她的意义，想必是晓得与她说好话没甚么用，以是就干脆扮了个红脸。
永乐宫里，设了茶座，茶烟袅绕，尹淑妃捧着一杯香茗，神采淡淡地同坐在底下蒲团上的余舒说话。
淑妃的四字警言，余舒听懂了，这就是变相地在警告她不要以机谋私。
头也没回地出了永乐宫，余舒又被门外等待的玉华宫的寺人接走，领去了吕贤妃那边。
一个半月前的芙蓉君子宴上，这位淑妃娘娘便是对她落井下石的此中一个，差点定了她不仁不义之名，到最后她得了金玉芙蓉，都没赐给她一个好脸。
她这么做，倒也没错，换个胆量小的，或许自此就束手束脚，可余舒岂是会被几句话就恐吓住的人物。
余舒看了一眼她塞过来的东西，目光明灭，没有推拒，而是支出了怀中，道：“请娘娘放心。”
吕妃身为四妃之一，位份仅在皇后、薛贵妃之下，按本是能够与淑妃平起平坐，但她遭到钦差无头案的连累，被兆庆帝萧瑟，这宫里多得是踩高捧低的小人，猜想这些光阴受了很多冷眼。
说着，又从袖中取出一块芭蕉形状的翡翠玉符，塞到余舒手中：“这是娘娘一片情意，大人凭此玉符，到吕氏大易馆，凡有甚么需求，便找吕宁。”
又一盏茶后，余舒从永乐宫出来，除了一身茶味儿，嘴角还多了一丝讽刺。
该说这淑妃是聪明呢，还是不知变通？
“本宫见你年纪悄悄有所作为，兼得忠孝，不忍见你将来误入歧途，以是说话不免不入耳，你切莫要学前人多行不义，将来一旦有人告密到本宫这里，任谁来了，都包庇不了你，你且记着。”
难怪尹家权势比薛家高上一筹，这尹淑妃却比薛淑妃低上一头。
这回事，余舒早就听别人提及过，眼下淑妃劈面提起，其意不言而喻。
淑妃眼中蕴起冷意，盯着余舒，板正的面孔极具严肃。
“这位但是淼灵使者？奴婢小庆子，是淑妃娘娘使唤来给您带路的，您且随奴婢去吧。”
她还坐在那蒲团上，动也没动，没有诚惶诚恐，也没有恼羞成怒。
余舒看向颂兰，后者笑道：“既然淑妃娘娘派人来领了，奴婢就省几步路，余大人慢走。”
......
余舒头一回见到贤妃，有些不测，见地过了薛贵妃的雍容斑斓，淑妃的端庄文静，原当贤妃也是个美人，可实际上，这位贤妃娘娘，十一皇子刘翼的生母，样貌非常浅显。
这大热的天，余舒在钟粹宫那边喝过了一碗冰镇雪蛤露，这会儿闻见极品的苦茶气味儿，一点觉不出好来，又听到淑妃这般故作姿势，只是好笑。
这一聊，便是一个时候，太阳升至高空，到了晌午。
她转头再望那深深宫廷，只感觉后宫这些女人，不输朝堂上那些男人的心机城府。RS
不像薛贵妃“明人不说暗话”，也不像尹淑妃“装腔作势”，贤妃对待余舒的态度，的确再普通不过，普通的乃至让余舒有些摸不着脑筋。
淑妃皱了皱眉头，不大对劲她如此反应，因而又敲打了几句，余舒都一一听着，还是比及她说完，再应上一声，不失恭敬。
快到门口的时候，这个大宫女才请余舒留步，蹲下身子给余舒行了大礼，好声好气道：“奴婢多谢余大人，主子好久没同人聊的这么欢畅，自从十一爷出事今后――”
说白了，后妃侍寝一是为了进步与天子的密切度，二是为了包管在后宫中的职位，吕妃明晓得兆庆帝对她心有不喜，便未几往他面前凑，主动减了一日，而那两天，一可包管与兆庆帝相处，二则保护了颜面。
“女臣痴顽，请娘娘言明。”
余舒看过坤翎局比来几年的侍寝日程，几位正妃几近每个月都有三天侍寝，如果吕妃眼下还要三天，余舒或许有些踌躇，但是吕妃只求两天保底，审时度势，余舒不得不赞叹她聪明了。
......
颂兰就立在门槛下头，目送他们走过了夹道，才回身归去。
余舒确认了这寺人是淑妃跟前的人，便放心跟着她去了。
“本宫素闻余大人名声，心中猎奇，恰好借此机遇找你过来见一见，说说话，没别的甚么意义。”
淑妃道：“你今身为坤翎局女御，有权查探宫闱隐私，本宫便有需求提示你一句――谨言慎行。”
贤妃给了一句收场白，便自但是然地与余舒闲谈起来，从大衍试说到水陆大会，她本就是易学世家的女子，进宫甄选之前，便有学问，与余舒不乏共同话题。
贤妃留下余舒用膳，后者顺势承诺，一顿饭后，贤妃才让身边的大宫女将余舒送出宫。
余舒在钟粹宫逗留了不到半个时候，出来的时候，腰上不过量挂了一只蜜色的荷包，毫不惹人重视。
真她是个窝囊的，也混不到今时这个境地。
余舒见过三位宫妃，从后宫一起走出来，一起思考，做了一下总结――薛贵妃是乞助，淑妃是求稳，贤妃是乞降。
“本宫本日召你进宫为何，你可清楚么？”
余舒神情稳定，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，比及她话都说完了，才接口道：“臣定当服膺娘娘教诲。”
她顿了顿，没再说下去，而是抬高声音道：“主子也未几求，每个月能有两天奉养圣上，便心对劲足，请余大人行个便利。”
公然，淑妃接下来便提及了她的前任和前任下属：“先前坤翎局主事的是吕夫人与秦夫人两名女官，厥后她们二人生出龃龉，一个竟然胆小包天收受贿赂，私行窜改了侍寝名册，只是纸包不住火，遭人揭露，至今仍陷监狱。”
见过了薛贵妃，她下一个要去淑妃那边，淑妃居住在永乐宫，余舒被颂兰送到了宫门外，就有个年青寺人上跟前认人，先是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“颂兰姐姐”，再朝余舒哈腰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