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还在病中，何必再给她增加心机压力？
秦菲想得有事理。
庄婉仪不免错愕，只能盯着商不换看，后者朝她摇了点头。
这话说得不错，商不换点了点头，“廷哥儿，你在这照顾你姐姐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金公公早推测庄婉仪会提及秦蜜斯，便道：“夫人存候心。圣上说秦蜜斯是见义勇为，巾帼不让须眉。便命令以郡主之礼敛葬，还对秦国公一门多有抚恤。这对秦国公大人他们来讲，但是因祸得福啊！”
“不换，你可亲身去看过秦蜜斯了吗？我不能去，你起码要代我亲身去一趟。”
庄婉仪回想那两匹马当时的情境，又道：“那会不会是冲着秦蜜斯来的？凤贵妃被圣上禁足，她不成能把手伸得这么长。除了她以外，另有谁会侵犯我？”
“奶奶可算醒了，快喝点水吧？”
商不换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说罢回身便出了帐子，一会儿追月从外头端着药出去，身后还跟着金公公，恭恭敬敬地上前来施礼。
“说到底还是我扳连了她，若不是我她就不必受此无妄之灾，更不会死亡当场。”
她说完这话，廷哥儿有些不悦地看了看商不换，对他把本相都奉告庄婉仪有些不满。
一醒来便看到商不换和屏娘等人围在身边，廷哥儿也坐在床边看着她。
“秦蜜斯呢？”
商不换目光冷酷地接了话，想到那两个兵士的服制，竟非常熟谙。
庄婉仪靠在床头，见他出去微微直起了身子，“我没事，劳圣上挂记了。倒是秦蜜斯她……”
“见过夫人，夫人感觉身子如何样了？圣上非常体贴，传闻夫人醒了，就派老奴来问问夫人。”
金公公又好一番夸奖廷哥儿，而后命人把圣上犒赏的补品奉上来。
商不换摇了点头。
那是谁的祸，又是谁的福？
“你昏倒的时候，我已命人去问过秦国公夫人。秦蜜斯从未与任何人反目，顶多也就是当着商不阙的面讽刺谭氏是恶婆婆这类程度。你感觉，谭氏能够为此派人来杀她吗？”
这一醒，梦与实际交杂在一起，让她感觉头疼不已。
本来这不是梦，这是实际！
她说着说着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，眼中隐有泪意。
仿佛是发觉到他的目光，廷哥儿转过甚去，目光直视着他。
也难怪，她本来就是寄养在叔父家的表蜜斯，又不是秦国公本身的女儿。
庄婉仪忙着起家要去看秦菲，被世人好说歹说地按了下去，“姐姐，亦谐已经代你去看望秦蜜斯了。你受了惊吓另有外伤，现在先别走动了，万勿孤负秦蜜斯一片美意。”
“她在昏倒之前还跟我说，无妨，背上坚固被踩了也无事。我是抬头躺着的，如果腹部被踩到可不得了。说完这话她就喷出了一口血，那马蹄又踩了下来，我一时吃痛便人事不知了。”
他的目光不由在室中一转，忽见一个少年男人坐在床边，看起来和庄婉仪非常密切的模样。
“我和秦蜜斯说要在草地上逛逛，让屏娘她们全都跟在远处。正说着话，不想两匹快马飞速而来，另有人大喊马惊了。我们往回跑了两步就被马撞到地上了，那马仿佛是特地来找我们似的，在我们身边地上踩了好几脚，最后一脚眼看要落在我身上，秦蜜斯竟扑了上来。”
“那养马的两个兵士是柳将军的麾下。柳将军是我替圣上收伏下来，分离岳连铮兵权的人。他毫不成能用心来伤你，这对他没有好处。”
“有劳公公，替我谢过圣上。”
屏娘倒茶上来，她悄悄摇了点头，看着商不换。
庄婉仪揉了揉额头，面对世人扣问的目光，提及了白日之事。
一个侄女的命换圣上的荣宠，多么划算。
金公公模糊感觉庄婉仪面色不对，想来本身方才讲错，惹得她悲伤了。
世人闻声秦蜜斯三个字，皆暴露了讳莫如深的神情，谁也不敢直接答复她。
廷哥儿道：“圣上已经命人把那两匹马和它们的仆人都拘起来鞠问了，那两匹马是军马，照理来讲练习有素，不成能等闲发疯。并且既没有遭到惊吓，又没有在山地奔驰，那就只要一种能够――”
两人对视，廷哥儿强作平静，金公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因祸得福四个字，让庄婉仪感觉刺心。
庄婉仪是从梦中惊醒的。
这话说得未免过分打动，失了为人君的气度，庄婉仪只是淡淡一笑。
他如何感觉，这个少年很像……
“那两匹马，必然是被人喂了药了。”
“那里那里。”
她只是没有想到，那发疯的马会如此凶悍，一脚踏碎了她的内脏。
金公公这才移开目光，笑着道：“无妨事无妨事，夫人汲引老奴了。老奴瞧着这位公子眼熟，又生得仪表堂堂的便多看了两眼，不知他是……”
模糊感觉睡梦当中，仿佛谁说秦菲为了救她死了，让她梦里也睡不平稳。
幸亏，幸亏不是庄婉仪。
“秦蜜斯已经去了，是被马蹄踏碎了肝脏而死的。”
“哦，这是我的远房表弟，现在暂居庄府。这回春猎他也想来玩，我就让亦谐把他带出来了。不想他少在长安的达官朱紫中混迹，礼数不周，还请公公包涵。”
“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，叫我如何坐得住？”
庄婉仪声线微厉，喝斥了廷哥儿一声，后者忙低下了头。
“夫人您瞧，这些补品是圣上赏赐给您补身子的。圣上已经命了太医看管夫人的身子，说夫人如有一丝一毫不适，便要那太医提头来见。”
她一醒来，第一个问的就是秦菲。
“廷哥儿，如何这么不懂事？金公公是圣上身边第一等的亲信，你只是一介白衣，岂能对公公不敬？”
秦菲已死，再多的福也和她没有干系了，而秦国公等人现在约莫没有表情为她记念，而是一心欢乐于圣上的恩赐吧？
庄婉仪天然不会如许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