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鹤笑说:“高氏当然晓得。只不过她毕竟一女流之辈,垂帘听政已是她的极限,本就不敢再更进一步,武则天可不是大家都能做的。她现在年事已大,如此对峙,也不过是舍不到手中权力罢了,一旦归去,这天下还是是官家的天下。满朝文武也是清楚这点,只是明哲保身,不肯触她霉头罢了,干脆两面奉迎,即顺从太皇太后懿旨,亦对官家恭敬有加。不然等官家亲政,第一个清算的就是他们。”
待三人饮完此杯,王鹤又是斟酒夹菜,萧峰便还罢了,阿朱本是慕容家的丫头,虽日子过的富庶,但到底是下人,略显难堪,不由开口说话,打断了王鹤的行动,只听她说道:“没想到王大哥家大业大,也要操心这很多,我还觉得你是整日里躺在床上,数动部下送来的金子玩哩。”
王鹤笑道:“那倒是戏台上演的,当不得真。官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罢了,见了我大感风趣,我与他讲了些官方俗事,他也如同凡人普通喜怒哀乐。”此时应是宋哲宗元祐五年,赵煦九岁继位,应是十四五岁。
“那高氏就不晓得吗?她莫非不会禁止?”
王鹤交代完一名传令男人,让他下去,昂首见二人都是直愣愣瞧他,不由苦笑说道:“俗物缠身,倒是打搅了我们用饭,来,我敬你俩一杯。”
王鹤也不在乎,道:“说出来也没甚么,这本就是官官皆知的事情,你俩一个是我结义大哥,一个是……是我将来嫂嫂,到也无妨。”
王鹤倒是不知本身莫名其妙被喂了一份狗粮,持续说道:“官家不满高氏在朝,成心亲政,只可惜人单势孤,没法成事。适值我这商贾奉上门去,恰是打盹赶上了枕头,一拍即合。他给我金牌,倒不是要我真的去杀恶官,只是给个身份的意味,申明我是皇权一派。我就是悦来,以是世人也都觉得悦来是在官家授意之下开设,便不会也不敢再难堪于我,反而大开便利之门。于外,我可为官家拉拢官员,于内,我亦可出帮助官家拉拢民气,至于那金牌,不过是此买卖的凭据罢了,真想拿它去治那些赃官贪吏,倒是有望。”
阿朱一听嫂嫂二字,倒是羞红了脸,啐了一口,低下头去,心中倒是欢乐,偷偷在桌下攥住了萧峰的手。萧峰桌下握着才子玉手,面色却涓滴稳定,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天下豪杰。
萧峰却道:“听闻因官家年幼,是其祖母太皇太后代为在朝,不知真假?”丐帮虽是草泽,却多在边关抗击内奸,与军队上各路人马倒也熟谙,能听得此动静也不奇特,但是更进一步的内容倒是不知。
阿朱只是瞧了几眼,就从速还给了王鹤,长出一口气道:“皇家之物果然是精美绝伦,只是拿着我就感心慌气闷,还你还你。说说看,你拿着这金牌,杀了多少赃官?”
王鹤将金牌收回,倒是说道:“恐叫你绝望,这金牌入的我手,这还是头次得见天日。”
王鹤无法,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递给阿朱。阿朱惊呼一声接过,只见那金牌只要她半个巴掌大小,正面雕着九纹金龙的图案,后背则是“如朕亲临”四个大字,模糊透漏出威武霸气。只是拿着,阿朱这小女子竟是不自发的颤栗起来,脑门排泄汗珠,心头更是砰砰跳的短长。
萧峰却有些担忧说道:“俗话说伴君如伴虎,二弟还需谨慎才是。”
阿朱问道:“甚么协……?”萧峰倒是拦下,说道:“阿朱,莫要再问。”后者恍悟,朝王鹤一吐舌头,倒是报歉。
听到此,阿朱惊呼:“你真见过官家?他长甚么样,是不是满目严肃,寡言少语的老头子?”
此言一出,萧峰和阿朱二人都是一脸骇怪,王鹤才恍然,不自发说出了个大奥妙,只得顺势一拍桌子,说道:“对啊,大哥,我算是猜想到当年会是何人向带头大哥通报动静了!”
王鹤点头道:“大哥说的是,不太小弟却偶然庙堂,如果真的出事,大不了回籍下做一大族翁,凭我本领,非是出动军队,天下也无几人能制得了我。”
王鹤在悦来堆栈养伤,倒也不是全躺在床上,还是每日繁忙不竭,常常就连用饭之时也是常有各处动静来报,要他做出指令判定,让萧峰与阿朱骇怪不已。
王鹤人精,发觉到阿朱神采企图,当即顺势停动手来,将象牙筷子放于一旁,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,这才说道:“世人都当我富可敌国,却不知我又支出了多少艰苦。真说来,一开端我也只是想做些小本买卖,图个安身落命的本钱,没成想买卖越做越大,部下人也是越来越多。就算我想洗手不干,也要为他们考虑,总不能让他们辛苦一辈子,却还是个跑堂打杂吧。因而等我攒了些银钱,便让最早随我打拼的七八人去开了第一家分店,算是让他们后半生有了下落。没成想,这却好似立了不成文的端方,以后每过得几年,便有表示杰出,资质出众的伴计被安排去开了分店,如此来去,就连我也没想到竟能做下如此家业,想干休,却更是身不由己了。”
王鹤又自斟一杯,饮完才接着说道:“实在从官家将金牌递于我手的那一刻,就已经天下皆知了。哦,我是说,皇宫里统统就全都晓得了。”
王鹤点头道:“倒是如此。以是说那慕容家想要复国,觉得挑起战乱便可趁机起事,殊不知打天下简朴,坐天下难,凭他慕容家一介武夫,能管理的好国度才是有鬼。”
阿朱奇道:“莫非你一次也没用过,不是说有很多恶官惹你吗?”
“咔嚓”一声,萧峰已是捏碎了手中酒杯。
“话说这羊长肥了,天然有饿狼眼红,人也一样。总有些赃官恶绅,世家贵族之类想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。我天然也不能束手就擒,任人鱼肉,几次三番以后,我终是下定决计,悄悄入京打通干系,拜见了官家……”
王鹤笑笑,道:“为何不成?虽是官家,明为天下之主,却暗如阶下之囚。若非如此,又岂会与我商贾之人达成和谈?”
阿朱一脸懵懂,只是说道:“没想到这内里却有如此大的学问,看来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。”
阿朱又问:“这是何意,我却不大明白。”
阿朱又是诘问:“金牌呢金牌呢,快拿出来瞧瞧。”
萧峰却替王鹤答道:“想是官家身边有太皇太后安插的眼线罢。”
王鹤点头道:“确切如此。高氏垂帘听政,启用司马光等,规复古法,让官家非常不满,只是因高氏专断跋扈,才无可何如。我既是得知了此动静,才想到直接入京面圣的体例。果不其然,官家听了我说处所官员贪污败北,大为大怒,赐我金牌一面,再遇恶官,可便宜行事。”
阿朱掩嘴,不成思议道:“怎会,那但是官家,怎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