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顾几个面面相觑。闹半天，是这么个破处所！这哪有当年大顺王朝的霸气，哪怕是一点点盗窟霸气？
金城山地处粤湘边疆，坐落于乐昌梅花镇西北的武江三角洲，是莽山的南大门。
“这不是敬奉菩萨的庙，而是宗祠。”王子强搜刮影象，“顺治八年，也就是1651年，有一个叫曹国公的抗清将领因病死于金城山，这个宗祠就是当时停放棺木之处。我们再四周找找，看有没有碑铭等记录。”
“这就是金城山！”老顾看着偌大一座山，看着莽莽林木，喟叹一声。
老顾拎着一把开山刀，照一座最高的山岗唰唰唰一阵乱砍，爬了上去。登高望远，公然瞥见左边千余米外有一栋破败的房屋，大喊：“有，有了！在那边！”
别史记录，李自成带领大顺军攻陷北都城后，短短十几天时候里，就从明朝皇宫和王公大臣家里，收缴了约莫一亿多两白银和一百多万两黄金。厥后在清兵的围歼下，李自成带着财宝展转数千里，最后藏于莽山“万古金城”。
他们持续辨认碑文：“遗址斑斑可考据。独惜湮代远久，乡之人有能道曹国公汗青者，豪杰藏匿，曷胜感慨。吾想曹国公诚明一代之忠臣，以国破家亡，犹欲以一旅偏师静观时变，光复古物，故结寨蜷伏于此，其添心亦良苦矣！然天不祚明，赍志以殁，耿耿此志，唯有天知，后之国史无传焉。古之豪杰豪杰藏匿草芥真不知多少，又岂独曹国公为然耶……曹国公诚千古之大豪杰欤？迄今登临凭眺犹想见其英风浩气与日月争光也！”
“任何一段汗青都太粗糙、太稠浊，是以需求冶炼。”宋文韵说。
“但是，这一带底子没有河道。”老顾嘟哝道。
“这比电视里那破兰若寺还不如。”老顾想起《倩女幽魂》里的场景，“人家再破，起码还供着几个菩萨。这里，这里，就一个木头像。”
寺院是一进式的，院落的主殿面阔五间，前出抱厦三间，檐下绘制的彩画乌黑不堪，抱厦梁架吊颈挂着一块褴褛的匾额，上面的字已没法辨认。
“这能够是好久前山民建的庙。本地老百姓穷，随便找人雕了一个菩萨。”王子强说。
老顾心头大喜，终究找到了传说里的“万古金城”！
“你们看，这是不是一只眯眯眼？”王子强说。
王子强和宋文韵紧随厥后，他们挑选了一块高山，放下照顾的背包、拍照机等物件，四下寻寻觅觅。试图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。
退出旧城门，有一条几近荒废的山道，野草过膝，他们走了约莫一千米，好轻易来到一座寺院。
老顾喜形于色，他感受他们靠近了某个汗青切点。
王子强与木雕像的头凑得近，发明木雕的眼睛有点奇特，左眼微微眯着。他左看右看，还用手指擦去眯眼上的灰尘。
古城墙俱已衰颓，全无当年壁垒森严的雄态。溃败处爬满了龙珠果藤蔓和野草。
老顾半认半猜勉强读完碑文。
殿门不知去处，殿堂洞口，内里供奉一尊木雕像，落满灰尘，结满蜘蛛。显而易见，这个寺院早已没有了香火。
老顾从坡高低来，感慨：“就像余秋雨所说的，废墟是讲义，让我们把一门地理读成汗青。废墟是毁灭，是断送，是死别，是挑选。光阴之手，无可对抗！”
“你在干甚么？”老顾大感奇特。
“那段切口，表示了李自成所葬的位置：前三山，后三山，面前流水转九弯；左有青龙倚皇榜，右有白虎朝马山。”宋文韵说。
“这里乱糟糟的，我们得阐发下，起首从那里动手。”老顾说。
王子强靠近看，看出这尊木雕像既不是观音和如来，也不是关公和财神，而是一个清癯的白叟。宋文韵也发明了蹊跷，她思疑：“是不是工匠的手工差，雕出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木雕？”
1649年初，李过带领十万大顺军在由襄阳经荆州、广西龙虎关、连县、进入莽山。三月，阿济格摆脱了刘宗敏部的管束，从衡阳率兵日夜追来，所向披靡的铁骑在崇山峻岭前落空了上风，只好罢兵而回。
山上的风有点冷，中午的秋阳晖映下来，树荫下闪动班驳的光点。
“还能辩白出营盘的形状。”宋文韵取下遮阳帽往脸上扇了扇风，红扑扑的神采分外娇柔。
大顺军进入莽山的兵马前前后后有二十余万，莽山运营了二十多年。山势险要，山路崎岖，易守难的金城山是他们重兵屯守处，前期，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地盘。
“山里人没甚么见地不奇特。”老顾年纪大，经历丰富，他不认同他们的观点，“但畴前的工匠非常讲究技术，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。新玩意能够不可，雕几个菩萨，当是轻车熟路，毫不会四不像。”
绕来绕去，这是如何成了曹国公的宗祠？
“眯眯眼？”宋文韵警悟地走近看，果然如此。她悄悄一笑，“我明白了，这里供奉的不是佛，也不是财神，是李自成。”
老顾一马抢先进入拱门，入内，除了一个个巨石构成的小山头外，巨石间隔内的阵势则相对陡峭，有两、三千米长，可惜因长年无人到此，都已长满荒树波折，而没法持续往熟行走，只模糊可见当年的营寨陈迹。
他们好轻易在寺院的杂草丛中找到两块石碑，此中一块从间断裂为两段，因为年代长远，多数笔墨已经难以辨认，模糊可见几行字：“明末清初之际有曹国公结寨于此，曰万古金城。”
王子强选了一高处，踮起脚尖，朝乱岗密林里张望，忽高忽低的树木错综庞大，完整袒护了汗青陈迹。如果不是面前的残墙破壁，任谁都不会想到这里曾屯兵数万。
“史料记录，金城山有一个寺院，叫万福仙。”王子强下了坡，四下张望，“我们找找看。”宋文韵拿张湿纸巾替他擦汗。
金城山的海拔不高，独一一条巷子通往山顶。王子强他们爬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山顶，抬眼，前面有一段用大麻石砌成的古城墙将山路堵死，顶部为半弧形的拱门仅容一人通过。这大抵就是当年的城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