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怒喝。
黄寿白眉怒扬:“小子,你又待如何?”
哪怕拼着两败俱伤,也不能开此民风。
江舟点头,安然道:“我现在还杀不了你。”
本日一见,公然传言非虚。
江舟笑意微冷:“那也没法,殿下若不承诺,那江某本日便要为当年百万南州百姓讨回血债了。”
这但是城隍才有的权柄。
楚王抬手:“黄卿稍安勿躁。”
楚王轻笑道:“你不要平叛,不诛本王这个大逆了?”
楚王如有所思,扫过江舟,神采稳定,淡然问道:“其数如何?”
“嗯?”
陈都、吴郡虽重,却也重不过楚国局势。
楚王笑道:“说吧,你想要甚么?”
“竖子!敢尔!”
旋即又点头:“只是本王麾下精兵已据阳州百余郡县之地,万里国土,你若想如此等闲便都取了去,未免好笑。”
不由又惊又怒又下不来台。
十人百人的阴军,浅显人看上一眼,都要神摇魂动,自此大病难愈。
并且那还是靠着传承法脉的手腕,就是一种“后门”。
“三十万?!”
“还是你真想与本王殿上群臣同归于尽?”
这等有燮理阴阳之能的大儒,倒是光亮正大,直接大开鬼门,对阴神阴鬼呼来喝去。
“殿下!臣请诛此贼!”
“殿下!万不成受此贼子威胁!”
他朝楚王拱手一揖,便见其袖中滑落一笔。
江舟笑道:“楚王殿下无妨在剩下的日子,该吃吃,该喝喝。”
黄寿所言,倒也非是虚言。
故此文道大儒有理阴阳之能,却也不敷为奇。
此类阴卒,最忌成群结队。
挥笔如篆,虚空勾划。
浩然之气通天贯地,不但能理阳间,亦能治阳间。
旋即又反应过来。
这流派隐于虚空深处,浮浮沉沉,暗淡不清,鬼气森森。
江舟仰首道:“我要你让出江都,自阳州退兵,三年以内,不得再犯。”
早传闻其间大儒,经世治国,有燮理阴阳之能。
只是没人能想到,竟有阴神敢干犯人道阴律,冒着黜落位业,永禁冥狱,不得出脱的结果,做出这等事来。
江舟道:“只是如此。”
瞬息之间,竟有一道幽黑流派于虚空当中闪现。
最首要的,还是因当时楚国四周用兵,难以抽身。
当初这小贼能将楚军精锐死死挡在吴郡以外数月之久,除了有那位难测深浅的刀圣威慑,令楚军不敢妄动。
世人惊呼。
江舟笑道:“我狂不傲慢不首要,但到底是一座江都城首要,还是陈都与吴郡首要?你等自行考虑便是。”
“燮理阴阳!”
陈都、吴郡乃南州要地,本就兵少。
“现在杀不了,他日便能杀?”
黄寿也是如此做的,但并未凑效。
且是阴兵之属,来去无影,难以反对。
纵是有道修士,也会避之唯恐不及。
如果换了别人,敢在这等大儒面前操弄阴神阴鬼做怪,那是自寻死路。
明显,那柳权不知为何,早已脱了位业束缚。
江舟神采如常,心中却惊奇不已。
“傲慢!”
那奉殿将军略带错愕道:“两郡之地,鬼气冲天,冥火星布,其数……怕不下三十万众!”
“呵呵。”
头顶有浩然华光冲天。
却又不知如何辩驳。
“殿下,请容老臣猖獗!”
不过,即使他怒极痛斥,却仍不见鬼门当中,有涓滴反应。
谁能不惊?谁能不惧?
他竟是一眼便看出江舟企图。
百万雄师,俄然呈现在陈都、吴郡这等南楚要地。
与阳间精锐比拟,说是以一敌十或许夸大,其威胁之甚,却绝对不下于百万雄师。
不是楚国文武不济,思虑不及。
“黄口孺子,好笑不自量!”
一言出,阴阳皆动。
殿上群臣天然免不了又是一阵谩骂。
南楚现在已经自外向外,国中精兵大多调于四兵,更有近半交战在外。
当时,这小贼麾下有十万阴兵,数量虽少,却实在难缠。
一但成势,挡者披靡。
究竟上,就算有阴神敢做,只要有大儒铁笔一勾,就能令其受人道神位反噬,魂飞魄散。
若真有三十万阴兵犯陈都、吴郡,别说这两城,两郡周遭辖下数十县,怕是都要难保。
楚王哑然一笑:“你要本王三年不犯阳州,莫非有掌控在三年以后,就能诛杀本王?”
谁也没有想到,竟会有阴兵自幽冥阴世来犯。
这楚国老臣瞋目喝斥间。
他手托铁笔,大步上前,再喝道:“南州城隍安在!”
“老夫上承浩然,下应人道,燮理阴阳,尔闻召不至,把稳老夫铁笔如刀,上禀诸子,黜尔神位!”
“现在看来,南州城隍柳权,早已为你收伏,遵你号令了吧?”
殿上世人一听,心中猛地一惊。
黄寿公然苍眉一皱,更是怒意勃发:“南州城隍安在!”
阴兵鬼卒,非同平常甲兵。
殿上群臣又惊又怒。
“甚么!”
江舟笑了一声,却转脸看向楚王:“不是我要如何,现在倒要问问,楚王殿下,您又待如何?”
殿人群臣闻言一惊。
竟有黑墨悬空,凝而不散,纵横撇捺,铁划银钩。
即使如此,也有人怒谏道。
这回,楚王却没有禁止,点了点头:“也好,你既想执棋,本王也想看,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。”
大稷人皇能册神封灵,本就是因前古夫子与诸圣强铭浩然,汇生长河,方成皇皇人道之势。
三十万阴兵鬼卒……
又朝江舟笑道:“那阴兵是你所为?早知你有操弄阴兵鬼神之能,只当是你师门秘术,”
楚王却摆了摆手,朝江舟笑道:“只是如此?”
因为他们清楚,这小贼所言,并非傲慢,也不是虚言恐吓。
江舟轻笑一声,上前几步道:“黄先生,不必再叫了。”
除别的,便只要传承正统的道门真人、佛门尊者,方有出入阴司之能。
铁笔一划,竟然就能令鬼门大开。
楚王却还是淡然笑道:“那本王倒要拭目以待了。”
黄寿白眉倒竖:“岂有此理!阴司城隍安在!怎敢擅启鬼门,放纵阴鬼祸乱阳间?”
江舟话音未落,便有人出列痛斥。
鬼门当中,还是一片死寂幽沉。
如果真受他威胁,此风一开,楚国还谈何囊括天下?
只可惜,赶上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