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亲戚是仁慈浑厚之人,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,再多了我这一张嘴巴,承担实在太重,他口中不说,我却不能当门门账,当下一拍脑袋,决定铤而走险一回!(未完待续。)
老道说:“存亡摆脱的修行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与其顺从胡听,不如本身修行证道。
我本不是个种地的料,闻言心中一动,为何不做些家具去城里卖呢?有了积储,也幸亏城中开家店,以免积储拖累本就不敷裕的亲戚。
就在此时,猛的想起家族的一名远亲在杭州的虎山村务农。十多年前倒也北上拜访过我家,只是父亲嫌他一心务农,志向稀少,有些看不起他,倒也没虐待过他。
传闻乱兵占据江浙后,将这鱼米之乡视为最大的后勤基地,广纳各地流民充分人丁,倒也没有难堪他们,与其在北方战乱地带担惊受怕,不如南下杭州虎山一试。
我道:“常言道:人死如灯灭。烛火既灭,即使有新燃之烛火也已非先前之烛火。”
老道道:“贫道口不择言,触怒大少爷。你若要见怪,尽请惩罚便是。”说完,双手一摊,一副任君鱼肉的模样。
所幸我还会些木工技术,抄家的官兵看不上我房中的那些还没上漆的木头家具,便给我留了下来。我变卖了这些家具,拿着赚来的前在郊野租了一间小破屋,今后干起了木工的谋生。
东南运起,开枝散叶……
不幸我已过了婚娶的春秋,却孑然一身,身无长物,全村没有一户人家想将女儿嫁给我。既未能立业,又何来的开枝散叶呢?
老道说:“遇死逢生,遇灾呈吉;东南运起,开枝散叶。”言罢,飘然拜别。
第二年一开春,公然大祸临头。
杭州素有烟雨江南的佳誉,入了秋便雨绵绵的,可在我眼中倒是一个个难过的凄风苦雨之夜。
承蒙祖师爷赏饭吃,三年下来倒也混了个温饱。
老道望着我,并未前去搀扶,而是浅笑道:“生老病死,成住坏灭是每一个生命必将经历的过程。但是灭亡并不料味着闭幕,而是另一个极重生命的开端。从开端到结束,又从结束而开端。生存亡死,循环来去。以是对于灭亡,你并不该该感到惊骇,而应当充满了大欢乐。”
没想到,那亲戚看到这些家具后顿时面前一亮,不但如此,就连村里人也都大加奖饰,说杭州府还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木工技术。
因而我变卖了统统的木家具,靠着那点川资几经波折终究来到了位于杭州府东北面的虎山村。
我饱经一番世态炎凉后,蓦地想起当日老道在林中所说的话。
老道大笑:“痴儿!健忘前面的话了么?生存亡死,循环来去!”
说来也是人缘际会,就在我愁眉苦脸之际,探听到这虎山与边上的龙山、鹤山和皋亭山因为山明水秀,风水上佳,乃是宋明繁华之人的墓葬之地。
我道:“那道长所说的灾害……”
那老道回身淡淡道:“李家少爷所为何来?”
我回想着当日老道长对我将来命势的那四句批言,此中前三句都已实现,只剩最后那一句“开枝散叶”还未兑现。
我起家去追,林中却已无他踪迹。
时价暮秋,一阵冷风刮起枝头的几片枯黄叶子展转落在地上,令大地倍显萧索和苦楚。
我点头道:“您是化外高人,所言必有所指。事关长辈命数,以是想问个明白。”
我微微一怔,随即恭敬道:“为老道长的一句话而来。”
老道望着我,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睛似要将我整小我都看个通透:“你真的这么想?”
我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,感喟道:“再嫩绿的春叶也会在春季残落,再美的玉轮也会时阴时晴,时圆时缺。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如此?即使生前尽享繁华,毕竟还是逃脱不了灭亡的归宿。何况生前享用的越多,便越放不下这些事物,当灭亡到来前的那一刻,你心中的惊骇也就更甚。您在席间语出惊人,不流于俗,必是得道高士,还望您教我摆脱厄运之法。”
说完朝老道恭敬跪下。
那亲戚生性豁达,并未因为当年一点不镇静而将我拒之门外,而是将我视作子侄,并将我安设在村中。我没有甚么好酬谢的,便去虎山村后的山林里砍了一堆木料,做了几件自以为还算像样的家具送给那位亲戚。
老道说:“天机不成泄漏。不过你与我龙虎山天师府有缘。百年以后,吾道大衰,是你令失传的法门重现。”
父亲所依仗的那位朝廷大员失势,被贬往新疆,而父亲也被其朝中的敌对派系诬告,产业悉数抄没。二老接受不住这般打击,没多久便病故了。
谁知事与愿违,南边乱兵固然没有对百姓剥削,却侧重打击官员富商地主,本来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纷繁缩着脑袋过日子,谁也不敢露富,而我做的家具木料和技术都属上乘,本来也不是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,因而在城中呆了几日,用完了最后那点川资,只得再度回到村中。
我因为家道原因,自幼打仗的佛道两派高人也不在少数,却从未遇见一人能将佛道两派如此融会贯穿,当下如有所悟地昂首望了老道一眼,又道:“请师尊传授弟子修道法门。”
可惜好景不长,南边的一支乱兵北上,官军节节败退,传闻已来到离保定府不远的处所。有钱人家前两年就已跑光了,城中的老百姓担忧遭到乱兵和朝廷溃军的****,便流亡各地。
我心中模糊捕获到了甚么,可那如同镜花水月,一触即亡,一脸苍茫道:“百年以后我已入黄土,怎能将失传的道法重现?”
那一年,我十九岁,单独一人流浪在保定府外的灾黎村中。昔日父亲的亲朋老友全都避而不见,唯恐我身上的倒霉会感染到他们。
是说我来到杭州虎山以后,子孙合座吗?
杭州自打南宋成为皇都以来,一向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处所之一。在私塾时,便曾听闻一名教员提及过杭州墓葬之豪华,明器之琳琅,为何不临时去“借”上一些来换钱?
垂垂的,两家人便没了来往。
这是教我前去东南么?可我从小到多数未一人出行多,现在又没了川资,如何去往那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