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背棺青年话音一顿,神采非常当真:“非论是何手腕,都是我一身所学,破你剑意不在话下。而你接受我一吼之威,只能放开压抑,重回九境。依端方而论,这一场参议,还是我赢。”
顷刻间,那一片剑意密林被数以亿万级的精密光点全数覆盖,无数树干枝桠被穿刺的千疮百孔;而这背棺青年双目蓦地展开,瞳孔深处暗纹神闪动,浑身覆盖一层稠密莹光,额头再次呈现那一道温润神纹,同时右手递出,手中麒麟长剑往前悄悄一蹭。
百里以内,古神之灵尽为我用!
“罗小友,自本宗进入九境,成为宗师,与人比武数次,从未像本日这般吃力。”澹台庭开口说话,气味已然有些不匀:“得胜或败,本宗已无遗憾。”
早在半年之前,这背棺青年在殁兵谷熔岩深潭以内寻觅到那半块神之膝骨,被身后铜棺接收,脱手便已快似闪电;又有十一年三百三十万次拔剑出剑,剑道根本可谓稳如泰山。
“罗兄弟的五行脏腑,怕是比八境准宗师都涓滴不差。”火行峰上,令狐少延放声大笑:“澹台师叔落败,水剑宗再无第二人能够打擂,师父间隔五派宗门之位更进一步!”
“如何会?!”朱红萝双眉一挑:“你即使能突破我剑意困缚,出剑为何如此之快?!”
“不好!”罗天生正要运转心神,从这一道生息转化的剑意当中离开而出,心头却蓦地一震,却见无数树籽遮天蔽地,从四周八方飘飞而来,早已把四周方位全数封死!
罗天生剑如风轮,浑身剧震,体表紫麟皮膜光滑模糊,体内五行脏腑吼怒有声,武道铁骨铮铮齐鸣,已然没法再次积储风轮剑意;心中默算,足足一百二十九道风轮剑意,现在合而为一,起于剑柄,终究剑尖,都在手中麒麟剑身猖獗震惊。
罗天生脚下宝靴重回擂台峰,无需服用丹药规复真气,只是抬头深吸,一道肉眼可见的旋涡气流从他口鼻簇拥而入,刹时接收不知多少六合灵气,而后缓缓呼出一道悠长气劲,体内真气已然充盈非常,还是顶峰之势,精气神毫无式微!
“不躲,不挡。”罗天生拱手抱拳:“只要不是如朱前辈那般偷袭,不管何种剑意,金前辈尽可发挥!”
擂台峰上,朱红萝拔起藤木长剑,嘴角含笑,持剑往罗天生胸前缓缓刺去。
四周五峰之上,上前五行剑派核心弟子目睹他吞气吐气,势成暴风,震惊的语无伦次:“他的脏腑是如何铸就,怎的能在一息之间,接收那很多六合灵气,身材如何吃得消?”
“本宗虽败,但本宗不甘。”朱红萝收回藤木长剑,面庞笑意已然收起,眉眼之间隐有冷意:“你破我剑意,并非本身剑道修为,而是唤奥秘术而至,本宗不平。”
澹台庭剑意如潮,起于水行峰浮空桥头,止于罗天生身前三丈。而罗天生剑势如轮,此时犹未停止,手中仿佛握住了一方即将崩落的小六合,无穷气劲在剑身积储已久,只待这背棺少年落剑,爆出风轮剑意最后那惊天一击。
两人剑意碰撞,就在百丈高空,仿佛火剑宗后山秘境崩塌,四周气流蓦地凝固,而后往四周五峰崩散而开;风劲未至,早有八境长老脱手抵挡,恐怕伤及身后弟子,而便是这脱手的八境长老,身躯犹然发展三步,满脸骇然。
而劈面千余丈外,澹台庭一样蒙受气浪囊括,身躯被轰的阔别峰顶,嘴角血迹方才流出,身上一道庞大气味蓦地升起,已然放开压抑,重回九境宗师气力,脚下一道水光闪动,身形天然浮空,嘴角血迹更是刹时消逝,微微点头:“罗小友,同为七境,我不及你。”
“本宗最喜好你如许的后辈,永不言弃。”朱红萝把手中木剑往擂台空中一插,深切约有半寸,嘴角微翘:“你看。”
如此来去不止,尽是数息时候,面前以是无边其数,红绿光芒交相辉映,更不知身处何地,方位已然丢失。
罗天生更未几说,手臂高举向天,剑身缓缓落下,口中一声低喝:“接剑!”
朱红萝纵有不甘,此时也已无话可说,狠狠剜这背棺青年一眼,口中低“哼”一声,而后飞身而起,一派青芒包裹满身,返回木行峰顶。
罗天生并无防备,只觉心头一震,面前气象蓦地恍惚,一株小小幼苗破土而出,刹时抽芽抽枝,而后顶风见长,眨眼便有五丈高低,通体碧光闪烁,叶脉鲜红,树冠如缨,无数条垂枝洋洋洒洒,抛飞出无数树籽,落地再生新树。
说完,这位水剑宗主踏水光而行,一步返回木行峰,端坐在宗主石凳,再未几言。
金同奎沉默半晌,身躯蓦地化成一道刺目剑芒,色呈金黄,顷刻间掠过浮空石桥,落在罗天生劈面,伸出右手两指,并立成剑,沉声道:“罗小友,本宗有一道剑意,可开山川河岳,锋利无双,若你以身上宝衣抵挡,便算你输!”
“唤奥秘法,蓄势剑意……这罗天生另有多少本领?”滕北斗双眼紧紧盯着擂台峰顶那一道背棺身影,目光昏黄,仿佛要把他一身所学看个通透。
浮空石桥偶然尽。
“剑意类似,稍有分歧。”罗天生身前,澹台庭留步不前,面色安静:“本日,本宗或许会败,但并不是败在你的剑下,而是因为,这座浮空石桥不敷长。”
罗天生微微拱手,笑道:“朱前辈,我会的本领另有一些,或许能想出破解体例也说不定。”
同一时候,那一座剑意所化的密林以内,罗天生双目紧闭,心神催动,发挥唤神经。
“本宗来吧。”木行峰顶,木剑宗主朱红萝手握那一柄藤木长剑,并未发挥身法,沿浮空石桥渐渐走上擂台峰,站在罗天生身前三丈以外,姿容只是中等,去处端庄,眉眼隐有笑意:“罗小友,你能赛过澹台师兄,足见不凡,但我木剑宗的功法胜在生生不息,你那一道蓄势剑意只怕胜不得我。”
这一记顺手剑,恰是三百三十万剑之所聚,平常剑修不能及!
叮的一声,朱红萝尚未刺到罗天生胸口那柄藤木长剑,被麒麟剑荡到一侧,而麒麟剑尖,已然落在朱红萝宗主袍服胸前衣衿。
“好!”罗天生身形后翻,轻飘飘落在到擂台边沿,手中风轮剑意更加凝集,朗声笑道:“澹台宗主,此擂台周遭五里,可够你走出最后二十步?事关五派宗主之位,免得是以留下遗憾!”
罗天生并不答话。
而十余里外,擂台峰顶,罗天生已然被气劲轰击,身形翻滚飞出峰顶范围,足足倒飞两百余丈,脚踏宝靴立于半空,但是身为武夫,凝集五行脏腑,非常果断安定,只是气血震惊,一时难平。
这一道风轮剑意,便如同从这方天涯,硬生生撕掉了此中一片,周遭足有二十余里,往澹台庭所站方位蓦地轰落;而澹台庭再迈一步,无穷海潮冲天而起,要把那从天而降的天幕一卷而入。
“我此时所为,与朱前辈先前做法普通无二。”罗天生悄悄拱手:“擂台参议,公允公道,朱前辈争夺五宗掌门之位,无可厚非,暗运剑意困我,却未免有偷袭之嫌。便如我一道吼声,若前辈稍有防备,又岂会抵挡不下?”
罗天生散去一身古神之灵,缓缓点头:“朱前辈,你看。”
罗天内行中剑势不止,眉头一挑:“哦?叨教澹台宗主,以七境修为,倘若石桥无绝顶,你能踏出几重浪?”
赤髯真人收抚长须,面带笑意,微微点头:“罗小友这一招剑意,胜在身躯坚固,更盛平常七境;但已根底而论,便是为师也不及他。不过此时髦不成欢畅过早,另有三位师弟师妹未曾打擂,罗小友另有三场恶战,胜负难料。”
此时现在,火剑宗弟子齐声高呼,声震五峰;而那金行峰顶,土行峰顶,金剑宗主金同奎和土剑宗主滕北斗面色凝重,一时之间并未登擂,仿佛都在等候对方先行脱手。
澹台庭深思半晌,缓缓道:“或可再走二十余步。”
澹台庭并未几说,再次举步前行,一步十余丈,身前巨浪冲天,层层浪劲隐而不发;直到二十六步以后,澹台庭再次走入罗天生身前三丈,这一式“怒江潮”已然凝集至极,面色模糊泛白,背后双手交握,掌心出汗,明显已是七境极限。
朱红萝眉头一皱,当真觉得这背棺青年要给她看甚么东西,却俄然心神大震,神采蓦地惨白,识海深处一片惊雷炸响,又有龙吟兽吼,佛子吟唱,把这位自压境地的九境宗师震的连退三步,口中一声闷哼,境地已然没法压抑,头顶一道恢弘气柱直冲天涯,搅动漫气候象,已然规复宗师修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