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菜肴非常丰厚,秘制三杯鸡、银杏炒鹌鹑、花雕醉鱼、香糟小黄鱼、四喜丸子、萝卜干笋煲河虾……银芽白菜、葱油芥蓝、黄芪老鸭汤等十余道菜。
“这但是江瓷,胎质坚固细致,釉色晶莹纯洁,可谓瓷中佳构。”洪倚月倨傲隧道。
“不辛苦,这些赃官贪吏早一天断根掉,百姓少一天苦。”晏萩嘴上说得公理凛然,可实际是她想儿子了,想早点回京,只是这不能奉告爱妒忌的夫君。
每天都这么吃?
晏萩勾了下唇角,若洪倚月所言满是真的,光这道秘制三杯鸡就值四五十两银子了,这一餐起码两百两银子。洪福长贪污纳贿、搜刮民脂民膏,板上钉钉的事了。
“郁表姐的记性真好。”晏萩笑了笑,拿起一个糕点,小小的咬了一口,“膨松酥软,甜香适中,还带着淡淡的奶香,味道极好。”
一首曲枪弹完,洪倚月就该退下了,但是她却屈膝施礼道:“请世子点评一下倚月的琴艺。”
晏萩没有多言,免得郁芳菲发明洪倚月讲错,引发警悟,笑了笑,举筷子夹菜,“这道三杯鸡跟以往吃着的有些分歧呢,口味更醇香。”
就如许?
晏萩随便那么一看,就发明桌上的菜碟、汤碗都是青瓷,看质地,应是官用,青如天、明如镜、薄如纸,“这碗还真是高雅。”
洪福长这个从一品官,不但能用,还用得起。细节决定成败,就这家具就已然露馅。晏萩都看出来了,更何况目光如炬的傅知行,只是伉俪俩都不动声色。
洪倚月又出声道:“内里的三杯鸡就是浅显的三杯鸡,这可秘制三杯鸡,用得料但是上好的,有百年陈酿、小磨香油,鸡选得是用江香米喂出的三黄鸡。”还是世子夫人呢,真是眼皮子浅,没吃过好东西。
“再坐会吧,这才泡新茶。”郁芳菲留客。
郁芳菲亦面露得色。
闲话了一会,就到中午正了,婢女出去禀报,宴席已备好,洪福长和郁芳菲请傅知行和晏萩移步退席。一张镂空雕花屏风,将男女席分开,洪福长领着两个儿子当陪客,郁芳菲带着两个女儿和晏萩同桌。
美食配美器,一道精彩的菜点,盛放在与之相得益彰的盛器中,不但能凸显此菜的色、香、味、形、意,仿佛工艺品的盛器也陡增了赏识代价。
“都快申时,还歇甚么午觉?”晏萩不上他的当,“我们来下五子棋吧。”
婢女送来茶水,郁芳菲笑道:“我记得十二表妹挺爱吃糕点的,这小绵羊糕,十二表妹看看,可还能入口?”
郁芳菲笑道:“十二表妹感觉味道好,那就多吃点。”
吃完了这顿丰厚的午餐后,郁芳菲还安排了饭后余兴节目:洪倚月操琴。洪福长看了妻女一眼,明显这个安排他并不清楚。傅知行和晏萩是长辈,在长辈面前演出,是承欢。
“合十二表妹的口味就好。”郁芳菲笑道。
傅知行搂着她,往榻上一滚,“歇午觉。”
固然傅知行更情愿歇午觉,但是小娇妻不共同,那就等早晨早点睡好了。
来江城这些天,有茡荠出去买菜,物价不比燕都便宜。晏萩冷静策画,一餐一百两银子,一日三餐,早餐不算,午餐和晚餐加起来就两百两,一月大略一算就是六千两银子。
傅知行和晏萩分开洪家,返回居处,路上两人互换了观点,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:“洪福长是个巨贪。”
“不错。”傅知行冷酷隧道。若非这里洪家,又以亲戚的身份来做客,他连这两个字都不屑说。
“是,夫人。”洪倚月欠身应道。
“好啊,那就有劳倚月了。”晏萩笑,还觉得要啰嗦几句呢,没想到这么轻易。
走进洪家“暂住”的宅园,在厅里坐下,晏萩目光一扫,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;由这家具便能够看出这宅子绝非富商统统,富商虽富,可士农工商,商是最低一等,依律是不能用紫檀木家具的。
洪倚月伸出养得极好的十根纤纤玉指,搭在琴弦上,悄悄一挑,琴声淙淙,如流水倾泻。晏萩学琴学得懒惰,但不表示她的观赏才气低下,这洪倚月琴技挺不错,有用心练过。
真的假的?
洪倚月撇撇嘴道:“这有甚么,我们每天都这么吃的。”
晏萩扑畴昔,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,“不准跟我说感谢。”
客人执意要分开,仆人也只能送客了。走出小厅,晏萩转头对洪倚月笑道:“倚月明天过来陪我吧。”
洪倚月抢先道:“母亲每日忙着管家,没有闲暇时候,还是由我陪夫人四周逛逛吧。”她正愁找不到机遇靠近世子,这个蠢妇给了她一个好机遇。
“你不消这么辛苦。”傅知行握住她的手,他不肯晏萩做她不喜好做的事。
这洪倚月是个好套话的人,晏萩笑道:“江城这里的风景不错,不知郁表姐有没有空,陪我四周逛逛啊?”
“郁表姐应当记得,我不爱饮茶。”晏萩往外走。
女人的话题就是金饰、衣裳、胭脂香粉和一些八卦;傅知行和洪福长本日议论的也不是公事,他们在说江城表里的山山川水。
傅知行靠近,轻啄了她樱唇一下,“感谢。”
“郁表姐你真是太客气了。”晏萩有礼地客气了一句,这一桌菜虽说要破钞上百两银子,但是晏萩出身世家,又嫁入勋贵之家,那怕家中长辈都不如何爱讲场面,可每餐的破钞也很多于百两。
晏萩又道:“这个洪倚月能够成为一个冲破口,或许她对洪福长的事,知之不详,但只要我们找到一点蛛丝马迹,便可派人去查,必然能够抓住洪福长的把柄。”
光吃的就六千多两银子,穿的用的,奴婢的月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量。洪福长的俸禄养得起吗?当然也不能凭这一点,就思疑洪福长贪污,毕竟洪家也有祖业的。
洪倚月昂首看向傅知行,晏萩站了起来,“时候不早了,感谢表姐夫和郁表姐的热忱接待,我们就先行告别了。”
晏萩斜了傅知行一眼,又招蜂引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