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世镜道:“宋长老说并无歹意,真相却非如此。我和传功长老他们,一起被囚在三艘船上,泊在太湖当中,船上堆满柴草硝磺,说道我们若想逃脱,立时便引火烧船。宋长老,莫非这并无歹意么?”
他部下法律的弟子取过牛筋,先去给吴长风上绑。吴长风含笑而立,毫不抵挡。跟着宋奚二长老也抛下兵刃,反手就缚。
转过身来向乔峰道:“乔帮主,我们大伙儿筹议了,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。这件大事,宋奚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。我们怕传功、法律两位长老不允,是以设法将他们囚禁起来。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,不得不冒险而为。本日势头倒霉,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措置便是。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,谁都晓得我不是贪恐怕死的小人。”
那男人脸上顿时全无半点赤色,不敢出声。
白世镜嘲笑道:“李春来,你向来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,是不是?大丈夫有胆量做事,莫非没胆量答允?”
白世镜道:“是帮主对你不起么?是我对你不起么?”
手腕一翻,白光闪处,噗的一声响,一柄刀已刺入心口,这一刀脱手甚快,又是对准了心脏,刀尖穿心而过,立时断气毙命。
白世镜指着一条男人,厉声道:“你骗我们上船,说是帮主呼召。假传帮主号令,该当何罪?”
法律长老白世镜朗声道:“宋奚陈吴四长老叛变帮主,违犯帮规第一条。法律门生,将四长老绑上了。”
陈长老欲决计一战,也已孤掌难鸣了,一声感喟之下,抛动手中麻袋,让两名法律门生在手腕上和脚踝上都绑上了牛筋。
俄然之间,人丛中一人跃起家来,向林外急奔。
陈长老神采极是丢脸,喃喃的道:“懦夫,懦夫!群起一战,一定便输,但是谁都怕了乔峰。”
他厥后这几顺话,已是向陈长老而说。
那男人吓得浑身籁籁颤栗,颤声道:“弟子职份寒微,如何敢作此犯上欺主之事?都是……都是……”
他侃侃陈辞,将“废去帮主”的暗害透露了出来,诸帮众自是大家震惊。
此人背上负着五只布袋,是丐帮的五袋弟子。他逃得极是仓猝,不问可知,自是假传号令、骗项长老上船去之人了。
白世镜凝睇刘竹庄,说道:“你这等行迳,还配做丐帮的弟子吗?你本身了断呢,还是须得旁人脱手?”
白世镜厉声道:“但是那是为了甚么,到底是甚么原因?”
底下的话还是说不出来,但见他抽出身边单刀,想要横刀自刎,但手臂颤抖得极是短长,竟没法向本身颈中割去。
本来丐帮中端方,凡是犯了帮规要正法刑的,如果自行了断,帮中仍当他是兄弟,只须一死,便洗清了统统罪孽。但如由法律门生脱手,那么罪孽永久不能清脱。刚才那法律门生见刘竹庄确有自刎之意,只是力有不逮,这才脱手互助。
吴长老道:“我们身为丐帮弟子,须当遵循祖宗遗法。大丈夫行事,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,敢作敢为,也敢担负。”
只见人影一晃,一人抢出来拦在那五袋弟子身前。
李春来道:“都不是,帮主待部属义重如山,白长老公道严明,谁都没有异言。”
对于杏子林这一段剧情,李无情等候已久,对于丐帮之众,李无情更无好感,可,目睹李春来和刘竹庄接连自溅当场,尸横当场,不由微微蹙眉,有些胸泛恶心之感。
刘竹庄道:“我……感谢……”随即断气。
宋长老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嘛,确是做得过分份了些。大师都是一家人,向来亲如兄弟骨肉,如何能够如此蛮来?今后见面,这………这不是挺难为情么?”
诸帮众“哗”的一声,都惊呼出来,但大家均就坐原地,谁也没有挪动。
他说到这里,眼睛瞧着全冠清。
四长老中宋长老年纪最大,隐然是四长老的领袖,此时,脸上泛出红色,咳嗽一声,说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嗯……我们是多年来同磨难、共存亡的好兄弟,天然并无歹意……白……白法律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,那也不必介怀。”
白世镜涓滴不动声色,说道:“你明知号令是假,却不向帮主告发,反来骗我,原该正法。”转头向传功长老道:“项兄,骗你上船的,却又是谁?”
刘竹庄颤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连说了六七个“我”字,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。
说着当的一声,将鬼头刀远远掷了开去,双臂抱在胸前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。
传功、法律两长老相对感喟一声,并不说话。
李春来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,又向乔峰瞧了一眼,大声道:“部属违背帮规,死有应得,这中间的启事,非部属敢说。”
刘竹庄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不久之前,李无情还只是一个浅显人,连死人都少见过,更莫说这类血溅当场的景象,当亲目睹到热气腾腾的鲜血飙起老高,多少有些眼晕。
那人满脸红光,手持鬼头刀,恰是四大长老中的吴长老,厉声喝道:“刘竹庄,你为甚么要逃?”
一名法律门生叫道:“这般没用,亏你在丐帮中耽了这么久。”抓住他右臂,用力一挥,堵截了他喉头。
白世镜道:“是你全舵主叮咛的,是不是?”
白世镜道:“全舵主命你假传帮主号令,骗我上船,你当时知不知这号令是假?”
李春来脸上突显刚烈之色,胸膛一挺,朗声道:“白长老说得是。我李春来做错了事,是杀是剐,任凭处罚,姓李的皱一皱眉头,不算豪杰。我向你传达帮主号令之时,明知那是假的。”
此时天已全黑,白世镜叮咛弟子燃起火堆。火光照在被绑大家的脸上,显出来的尽是一片懊丧阴沉之意。
那男人垂首不语,不敢说是,也不敢说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