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青生听到这话,赶紧说道:“就文斗吧,如此不伤和蔼,又显得高雅。”吵嘴子也点头同意。一来是他二人对吵嘴子的暗器非常自傲,二来也是将王璟引为知己,不肯伤人。

过得半柱香时候,吵嘴子的棋子已经告罄,只得无法停手。起家拱手道:“风兄的剑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,滴水不漏!”

黄钟公道: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参议一下,点到为止。”转头从壁上摘下一杆玉箫,交给王璟,说道:“你以箫作剑,我则用瑶琴当作兵刃。”从床头儿上捧起一张瑶琴,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这两件乐器虽不敢说代价连城,却也是可贵之物,总不成拿来砸坏了?大师装模作样的摆摆架式罢了。”

吵嘴子道:“大哥,华山派的风少侠来了。”

王璟手持玉箫,站在一旁,躬身说道:“获咎!”

王璟接过玉箫,但见那箫通身碧绿,竟是上好的翠玉,近吹口处有几点朱斑,殷红如血。黄钟公手中所持瑶琴色彩暗旧,当是数百年乃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,这两件乐器只须悄悄一碰,必将同时粉碎,自不能以之真的打斗,目睹无可再推,双手横棒玉箫,恭恭敬敬的道:“请大庄主指导。”

话音刚落,吵嘴子以迅捷无伦的伎俩收回两枚棋子,王璟听风辩位,刹时出剑击中。接来下吵嘴子越来越快,四枚、八枚、十六枚,直至越来越多,如同漫天繁星,倾撒而出。

王璟回道:“我观二庄主以棋盘为兵刃,也必会以棋子为暗器。如果武斗,你我各持兵刃,打上一场就是;如果文斗,二庄主收回棋子暗器,却不成附内力于其上,我来接,亦不成用内力,棋子打中我,则二庄主胜。”

王璟回礼道:“二庄主承让了,如果有内力附在其上,但凭打击力就够我手忙脚乱的了。”

黄钟公哈哈大笑道:“风少侠天纵奇才,竟然短短时候就学会了我的音攻法门,老朽心折口服。”一扫刚才的颓废模样,本来他晓得并非是本身的绝技不可,而是对方太聪明,听一遍就会,如何能不输!

黄钟公叹道:“倘若如此,我三个兄弟都败在你剑下,风老先生的成就,当真是深不成测。”

王璟和吵嘴子跟着他走进琴堂坐好,一名孺子捧上清茶。黄钟公问道:“传闻风少侠的至好老友创作了《笑傲江湖》乐谱,非常了得,不知可否一观?”

吵嘴子问道:“文斗如何?武斗又如何?”

那人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吵嘴子道:“我大哥道号黄钟公,风少侠想必早已知闻。”王璟道:“久仰四位庄主的大名,本日拜见清颜,实是有幸。”

秃笔翁心痒难搔那些字帖,问道:“二哥,我去请大哥脱手,好不好?”吵嘴子道:“你二人在这里陪客,我跟大哥说去。”说完回身出外。

王璟回道:“长辈是他白叟家的后辈后辈,资质愚鲁,受教日浅,他白叟家的剑法,长辈学不到十之一二。”

吵嘴子放下棋抨,走回桌子边,拿起吵嘴棋子,扣在手里。说道:“风兄,重视了!”

吵嘴子说道:“既然是比拼剑术,如何能凭内力取胜,再说华山紫霞神功天下闻名,风兄不必过谦。”

黄钟公欠身接过,细细看到,才翻到第二页,便大为赞叹,一边翻阅,一边左手做出挑捻按捺的操琴姿式。

王璟晓得这是黄钟公的奇特法门,原著中令狐冲是靠没有内力,误打误撞避开的,他却有高深内力在身,不能利用这类体例。幸亏王璟对乐律也非常熟谙,更精通独孤九剑,善于发明马脚,只需求找到音符马脚节点,击溃之,便可破解。

几人出得月洞,向问天见四人神采均甚慎重,晓得王璟和大庄主比剑又已胜了,如若不然,几人必然意气风发。

向问天一愕,说道:“这个……”目睹吵嘴子全无邀己同去之意,终不成硬要跟去?叹道:“鄙人无缘拜见大庄主,实是毕生之憾。”吵嘴子道:“童兄请勿见怪。我大哥隐居已久,向来不见外客,只是听到风兄剑术精绝,心生敬慕,这才聘请一见,可决不敢对童兄有不敬之意。”向问天道:“岂敢,岂敢。”

如此以静制动,又以动制静,三炷香后,只听得一声大响,跟着啪啪数响,似是断了好几根琴弦。本来倒是瑶琴不堪过量的内力拨动,断裂开来。

黄钟公淡淡一笑,道:“你们既然不成,我也不成啊。”吵嘴子道:“我们三个怎能和大哥比拟?”黄钟公道:“老了,不顶用啦。”

向问天道:“既无人赛过风兄弟,三位是否要布告大庄主?”

吵嘴子见此,只怕他看得入迷,几个时候也看不完,便插口道:“这位风少侠和嵩山派的一名童兄到来。说到梅庄当中,如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……”黄钟公道:“嗯,定须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,他才肯将这套《笑傲江湖》借我誊写,是也不是?”吵嘴子道:“是啊,我们三个都败下阵来,若非大哥出马,我孤山梅庄,嘿嘿……”

黄钟公点了点头,笑道:“年青人不骄不躁,非常可贵,请进琴堂用茶。”

王璟抱拳躬身,说道:“本日多谢诸位宠遇,大慰平生,今后如有机遇,当再拜访宝庄。”

王璟道:“鄙人对琴棋诗画也略懂一二,同道中人,何必客气,长辈只是欲见地天下高超武功,以促进本身的剑术修为。”

二人喧华了一番,王璟又跟丹青生喝了十几杯酒。吵嘴子这才出来,说道:“风兄,我大哥有请,请你移步。童兄便在这里再喝几杯如何?”

王璟放下酒杯,跟着吵嘴子走出棋室,穿过一道走廊,来到一个月洞门前。一进屋门,阵阵檀香味传来。

黄钟公和吵嘴子都是一愕,不想王璟如此慷慨。吵嘴子是长于对弈之人,只觉得王璟此举必是布下了圈套,要引黄钟公被骗,但又瞧不出任何马脚。

王璟回道:“长辈来的冒昧,请前辈恕罪。”

向问天拱了拱手,说道:“既然梅庄当中,无人胜得了我风兄弟的剑法,三位庄主,我们就此告别。”转头又向王璟道:“我们走罢。”

黄钟公道:“无功不受禄。你我素无渊源,焉可受你这等厚礼?”

吵嘴子等三人尽皆骇然。黄钟公苦笑道:“风少侠剑法固是老朽平生所仅见,而内力成就竟也如此了得,委实可敬可佩。老朽的‘七弦无形剑’,本来自发得算得是武林中的一门绝学,哪知在风少侠手底竟如儿戏普通。”神情非常落寞。

向问天道:“传闻二庄主这块棋枰是件宝贝,能收诸种兵刃暗器。”吵嘴子向他深深凝睇,说道:“童兄当真博闻强记。佩服,佩服,实在我这兵刃并非宝贝,乃是磁铁所制,用以吸住铁制的棋子,当年舟中顿时和人对弈,颠簸之际,不敢乱了棋路。”向问天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

吵嘴子等人回道:“风兄是我等知己,随时前来我们都欢迎。”

吵嘴子等吃了一惊,推开大门抢了出来,又再推开琴堂板门,只见黄钟公呆立不语,手中瑶琴七弦皆断,在琴边垂了下来。显而易见,这番比武又是黄钟公输了。

黄钟公道:“传闻风少侠是华山派前辈风老先生的传人,剑法如神。老朽对风先生的为人和武功向来是非常敬慕的,只可惜缘悭一面。前些时江湖之间传闻,说道风老先生已经仙去,老朽甚是悼惜。本日得见风老先生的嫡派传人,也算是大慰平生之愿了。不知风少侠是风老先生的子侄么?”

吵嘴子抓住铁棋之角,说道:“风兄,我以这块棋抨作兵刃,领教你的高招。【ㄨ】”

王璟谦善道:“三位庄主只是和长辈随便过了几招,未分甚么胜负,便已停手。”

一世人看的头皮发麻,悄悄为王璟担忧,幸亏是没有内力附在其上,就算被打中也不会伤人。

只听得黄钟公琴声时缓时急,忽尔悄悄无声,忽尔铮然大响,过了一会,琴声越弹越急。王璟细细聆听,每当音符由急变缓,由缓变急之时,便持箫相击。如果琴音高亢,则愣住玉箫不动;待琴音不动时,又转动玉箫相抗。

只见阁房走出一个老者,六十来岁年纪,骨瘦如柴,脸上肌肉都凹了出来,直如一具骷髅,双目却炯炯有神,拱手道:“风少侠驾临敝庄,未克远迎,恕罪,恕罪。”

黄钟公双手拨动琴弦,以内力灌注此中,缕缕琴音传来。吵嘴子神采微变,倒转着身子退出琴堂,随下带上了板门。

王璟回道:“几位庄主皆是淡泊高雅之士,此乐谱大庄主固然誊写。”

王璟心中不忍,回道:“长辈并非以内力取胜,前辈的独门绝技非常了得,只是长辈也略懂乐律。”说完便吹起玉箫,遵循黄钟公刚才的音符,一一吹奏出来。世人皆惊。

王璟听到此言,悄悄留意。倒是仍旧说道:“二庄主是想文斗还是武斗?”

吵嘴子等直送到大门以外,这才和王璟保重道别。秃笔翁和丹青生对着向问天直瞪眼,恨不得将他背上阿谁承担抢了下来。

丹青生道:“风兄弟,我们喝酒。唉,这坛酒给三哥糟蹋了很多。”说着倒酒入杯。

王璟从怀里拿出乐谱,离座而起,双手奉上,说道:“大庄主请!”

王璟持剑而立,说道:“二庄主请!”

但王璟此时独孤九剑已有火候,运转破箭式,专门破解天下诸般暗器。但见场中剑光闪烁,环绕不断,只听得棋子和剑相撞的声音,盈盈于耳。

向问天携着王璟的手,步入柳荫深处,离梅庄已远,正待上马,忽听得有人叫道:“童兄,风兄,请你们转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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