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安然眨了眨眼,笑道:“二位所言极是,只是现在可没有朝廷鹰犬来做练拳的靶子,贫道该如何回报二位?”黑摩诃笑道:“不瞒真君,我兄弟此次来寻张丹枫,本意是想请他帮我们对付两个大敌……”于承珠插口道:“你们见到我师父了?我师父师母可有甚么说话交代?他们到哪儿去了?”黑摩诃道:“哈,张丹枫真是收得好门徒。我们给你师父卖力,你连多谢也不说一句,就记得问师父。”于承珠小嘴儿一噘,手指头在面上一划,羞他们道:“甚么卖力,你这是在天玄前辈面前露脸,我师父可不领你的情。”黑摩诃点头道:“小丫头牙尖嘴利,我们是三天前来的,你师父当时正要分开。他叫我们也从速避祸,我们却恰好留下来,要替他管管闲事。”白摩诃道:“他临行前教了我们一个对付那两个劲敌的体例,但是却也一定有非常掌控,现在有天玄道兄在此,哈哈,管束那两人撞个头破血流。”

吵嘴摩诃将仇敌打发以后,白摩诃笑道:“咱兄弟这几手粗浅把式,让真君见笑了。¤,”赵安然淡然一笑道:“吵嘴二兄的罗汉神拳将中印两国拳术精炼熔于一炉,当真令人大开眼界,贫道佩服不已,何来见笑一说。”

阿萨玛出掌无功,又听了赵安然的话,一声怪笑,用阿拉伯语对兄弟道:“哈,想不到在这里竟然有如许本领的中原妙手,我们兄弟也得加把劲,不能让中原人藐视了。”阿合玛应了一声,两兄弟情意如一,脚尖一点,快速一左一右掠出了六七丈,接着从赵安然两侧迂回而至,各挥右掌,此次两兄弟都用出了九成真力,掌出无声无息,灰尘不惊,但在掌心之处,却包含着远比上一次微弱百倍的滔天巨流。

赵安然神情泰然自如,双掌摆布挥出,虚空接引,阿萨玛兄弟只觉本身刚猛无俦的掌力,就仿佛打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没有激起涓滴的反应。两兄弟心头一凛,脚尖点地,如同大鹰般腾空而起,换了一个方位,呼的又收回一掌,但是仍然如同石沉大海。

赵安然笑道:“既然吵嘴二兄如此说来,贫道如果不脱手,倒是显得失礼了。不知那两个劲敌是何方崇高,何时会追到此处?”白摩诃昂首一看天气,道:“只怕现在已到了山脚下。”赵安然道:“好,那贫道便下山走一遭,二位如果想一观贫道这几手三脚猫的工夫,无妨在山腰静候。还不知那两人样貌如何?”黑摩诃笑道:“那两个家伙是阿拉伯人,真君一看便知。”

赵安然袍袖一拂,笑道:“两位道友此行,但是来寻吵嘴摩诃?”右首怪人神采微变,道:“恰是。道长与那两个老怪物有何干系?”赵安然道:“非亲非故,只是本日贫道要还那两位道友一小我情,是以还请二位回返波斯,休要再行追剿。”右首怪人怒道:“好大口气!”两人纵身一跃,一挥左掌,一挥右掌,在间隔赵安然二丈开外,就收回劈空掌来!只听得呼呼两声,掌力方出,空中便是灰尘飞扬,就如大风囊括而过普通,虽未直接打到赵安然身上,但掌力威势已经煞是惊人。

阿萨玛兄弟这才第一次晓得了甚么叫做“深不成测!”他们的掌力未能撼动对方分毫,却又不遭到对方的掌力反击。到底对方的本领如何,他们是一点也摸不到深度。但起码有一点是能够必定的:对方的气力是只能够在本身之上,决不会在本身之下了。

吵嘴摩诃携着于承珠在半山腰观战,看到赵安然安闲化解阿萨玛兄弟的守势,白摩诃忍不住赞叹道:“竟然能那么轻松就化解了阿萨玛兄弟的掌力,这莫非就是天玄真君名震天下,号称能够‘化万物为己用’的天旋地转大挪移法?”黑摩诃道:“公然盛名之下无虚士,单就这一手神功,天玄真君便已立于不败之地。”于承珠目光未到吵嘴摩诃的境地,赵安然与阿萨玛兄弟武功太高,比武时的奇妙反而不若方才吵嘴摩诃戏弄七大卫士那么轻易窥测,但听得吵嘴摩诃赞叹不已,再回想赵安然在湖上飞身托举千斤大石仿佛神仙的一幕,不由也是心动神摇。又听得白摩诃道:“阿萨玛兄弟仿佛有知难而退的设法。”黑摩诃道:“待我激他一激。”

两个怪人行动似慢实快,转眼之间便穿过了山脚下的数处果林,到了山路之上,赵安然当道而立,顿首道:“两位道友请留步。”两人一怔,右首怪人道:“这位道长,有何贵干?”说的竟然是中国话,固然略显生硬,但吐字清楚,彬彬有礼。

赵安然浅笑道:“两位道友过誉,能令二位感到毒手的劲敌,贫道也一定对付得来。”黑摩诃道:“天玄道兄过谦了,刚才我兄弟出拳之时,余劲四溢,房中劲气纵横,但道兄身周三尺以内,风平浪静点尘不起。单就这份工夫,我兄弟就望尘莫及。”于承珠这才恍然:本来刚才吵嘴摩诃除了演示罗汉神拳以外,倒有大半心机放在了赵安然身上。

这两个阿拉伯怪人恰是一对孪生兄弟,大哥名叫阿萨玛,二弟名叫阿合玛,是波斯(今伊朗)王子所供奉的两位国师,萍踪遍及欧亚,此次为了一件波斯的宫闱奇案与吵嘴摩诃兄弟有关,两兄弟追踪吵嘴摩诃,从波斯追至印度,又从印度追至中国,吵嘴摩诃胜不了他们,他们也拿不住吵嘴摩诃,两边武功在伯仲之间,用了大半年时候万里追踪,兀是分不出胜负。这两兄弟也像吵嘴摩诃一样,武功驳杂,学兼欧亚,他们的劈空掌便兼具有阿拉伯的外功和西藏密宗的柔功,掌力刚柔相济,收发自如,非同小可。

阿萨玛两兄弟能做到一国国师之位,武功见地,天然也是非同小可。三掌交击一过,两兄弟互换了一个眼色,双双纵身退出三丈开外,方欲开言,忽听得头顶上传来哈哈的怪笑之声。

黑摩诃目光炯炯,俄然插口道:“贵国有一句古语,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,真君武功,冠绝天下,现在见我兄弟练了一番拳法,是否也应投桃报李。”

赵安然大袖飘飘,脚下生风,不过半晌便到了山脚,定睛一望,公然山脚下多了两个怪人,这两人穿的都是黄绢长袍,搭着白绸披肩,束有头巾,高鼻深目,一看就知是阿拉伯人。更妙的是两人不但普通打扮,脸孔也完整一样,只是一个缺了左耳,一个缺了右耳。赵安然心头暗笑:梁老这个创意不错,两对本国双生兄弟做大仇家,真是天造地设,妙不成言。

赵安然双袖齐扬,劈空掌力无声而散,朗笑道:“两位道友宅心仁厚,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力,贫道心领了。只是本日之局,势难善了,还请两位尽力施为,也让贫道见地一下异域武学与我中华武功的分歧之处。”

于承珠大为惊奇,心道:“我师父常说,以吵嘴摩诃的武功,纵横天下,已是无敌,若以一敌一,他和吵嘴摩诃也不过是打成平局罢了。瞧他们戏弄七名卫士,那是多么神通,他们还须惊骇甚么劲敌?”她本来另有很多话要问,给白摩诃一打岔,也只好忍住,跟着吵嘴摩诃到半山一处视野开阔处筹办观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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