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幽桐见状,立即由怒转喜,扬声大笑。

白袍之人顿时精力一振,再次持刃上前相向。与此同时,受伤的蓝、红、绿袍三人也重整旗鼓,将叶浮生合围起来。

电光火石间,叶浮内行中突然射出三枚泛着蓝光的银针,挟裹着雷霆万钧之势,直袭申幽桐面门而去。只这一刹时的兼顾,叶浮内行臂便又中了一剑。

“四杀锁魂阵。”白袍之人一声令下,蓝、红、绿三袍立即同时出招。

“我们走吧……”

叶浮生借口屋浑家多,设法让林伊人和言绪尽快带谷小扇分开品轩楼,明显已清楚本身不敌夕泠宫世人,可乞元令、抻冈令、苜尺令还在叶浮生身上,林伊人和言绪又怎能让三枚令牌落入申幽桐手中?

“申幽桐,”叶浮生俄然一声朗笑,手中长剑挽起一片密不通风的剑花,“这四人虚有其表,都不是甚么上等货品,只配用来给叶某练练剑,我看你还是亲身上阵的好。”

林伊人、言绪闻言,眸中顷刻乌云翻滚。

“叶浮生,如何你也有怕的时候?”申幽桐扬声大笑,“本日能够死在四杀锁魂阵里,实在是你的福分。至于那丫头,我送她与你做个伴,也免得你在鬼域路上太孤傲。”

四杀锁魂阵本为夕泠宫祖师查缂迟给濊貊四煞特创的阵法,该阵法与其他奇门遁甲之术最大的辨别,在于阵内四人好像一体,同进同退,同攻同守,默契神会,天衣无缝,看似简朴拙朴,实则坚不成摧。

窸窸窣窣……氛围中传来微不成察的纤细之声,三枚银针毫无征象分道急转。

“骂得好,鹿死谁手尚未可知!”叶浮生守势愈发凌厉无匹。

林伊人神采垂垂凝重……夕泠宫公然如传言般涓滴不讲究江湖端方,一上来便以四人合围叶浮生。遵循气力,申幽桐的武功该当略逊于叶浮生,可眼下叶浮生身中剧毒,且此前已与八人存亡搏杀,该当没法与申幽桐对抗。现在,夕泠宫雪、霜、梦、西四使又俄然冒了出来,以叶浮生一人之力,怎会有赢的能够?

“夕泠宫真是毫无长进!”叶浮生举剑持续攻向白袍之人,“当年申不况败在这银针之下,你申幽桐也一样一败涂地!”

顷刻间,四柄仅一尺长、两指宽,似刀却比刀更薄,似剑却比剑更轻的兵刃,同时劈向叶浮生,厅堂内顿时卷起漫天寒芒。

剑影纵横,如雾如雨,星火四溅,波诡云谲,一边是同攻同守,击刺斩截,一边是凌若风雷,守势狠恶,两边一时候竟势均力敌,难分高低。

“雕虫小技。”申幽桐冷哼一声,衣袖疾挥,那三枚银针便如遇着了一股庞大的牵引之力,方向一转,吼怒而回,笔挺朝叶浮生射去。

“不急。”申幽桐轻描淡写道,“我夕泠宫毫不会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吃力量。”

阵法中猛地传来连续串惊呼声,蓝、红、绿袍三人如遭重击,纷繁跌出,撞在堂内廊柱、墙面之上,全部屋子一片狼籍,摇摇欲坠。

谷小扇立即听出申幽桐的话不对味,扯着嗓门高喊,“你这个疯婆娘,我招你惹你了!你儿子给我下蛊毒,你又要杀我,你们夕泠宫的人脑筋都被狗吃了吗!”

“快走!”叶浮发展剑疾舞,对林伊人、言绪怒喝。

“废料!”申幽桐见白袍之人险象环生,非常愤怒。

“要提及来,这丫头看着还真有些眼熟……”申幽桐漫不经心拢了拢锦裙,“神情样貌瞧着有些安彩衣的模样,只是太清癯了些,没有安彩衣当年那般倔强劲。”

“给我杀了他!”申幽桐咬牙切齿,面色狰狞。

“快走!”叶浮生微微色变,蚩息剑逐电追风刺向为首白袍之人。

叶浮生一剑贯出,气势如虹,目睹便将白袍之人毙于剑下,不想俄然身形一滞,口中喷出一蓬暗黑的血。

林伊人微微眯起双眸……夕泠宫雪、霜、梦、西四使攻守有度,步法安闲,进退之间极其默契,明显对四杀锁魂阵已苦心修练多年,但四人在招式变幻的间隙中,却略显停滞,不似叶浮生那般奔逸绝尘,矫若惊龙,游刃不足,巧捷万端。

林伊人眉尖一跳。叶浮生此举清楚决意以一人之力拖住夕泠宫世人,好让他和言绪带着谷小扇脱身。

谷小扇话音未落,林伊人和言绪便感到一股无坚不摧之力劈面而来,二人从速将谷小扇拉至身后,真气外发,护在谷小扇四周。即便如此,谷小扇的发丝、衣裙还是被那飓风吹得四周飞扬,连连咳嗽起来。

林伊民气中一沉,抬眸看向言绪。言绪的气色并不好,看来此前与叶浮生比武时,体内已经有所毁伤。

堕入四杀锁魂阵之人,如同面对千军万马,烽烟四起,铁蹄滚滚,又似卷入澎湃大水,无处动手,无计可施。幸亏四杀锁魂阵固然短长,却极难练就,除了天生异禀的夜煞、逆煞、魅煞、诫煞四胞胎兄弟能够将此阵融会贯穿,旁人限于没法情意相通,唯恐不慎为阵法反噬,皆不敢等闲以身试法。故而夕泠宫固然坐拥天下至尊武学秘笈,还是没法在江湖中独占鳌头。

白袍之人本觉得凭四杀锁魂阵已稳操胜券,不料叶浮生竟借助申幽桐之力,用三枚击向本身的带毒银针,击退了霜、梦、西三使,一时之间大为骇怪,在叶浮生的步步紧逼下,顿时方寸大乱,节节败退。

此时,雪、霜、梦、西四使同时逼近叶浮生,三枚银针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叶浮生周身重穴,眼看叶浮生必将蒙受重创,申幽桐面上不觉暴露对劲的笑容。

林伊人和言绪皆立于原地,谁都没有分开的意义。

林伊人悄悄攥拳,雪、霜、梦、西四使手中的兵刃看来也带着毒,再这么下去,叶浮生保不住,三枚令牌保不住,谷小扇一样保不住。

阵法当中,俄然传来一声闷哼,身穿白袍之人冒着断臂之危,将手中利器飞旋掷出,蓝、红、绿袍三人同时截断叶浮生退路,那似剑非剑、似刀非刀的雪刃,疾如闪电划过叶浮内行臂,带起一溜血花,凄艳如雪原中绽放的红梅。

“叶浮生,”申幽桐面上浮起一丝不成捉摸的笑意,“别怪我没提示你,两种剧毒加身,你再这么猛攻猛打,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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