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住她的脸,悄悄看着她低垂藏匿的娇羞。绯红的耳根烫暖了他食指,软和而和顺的双唇一起向下,来了来了,终究来了,掠过她挺翘小巧的鼻尖,终究落在一双饱满嫣红的唇上,隔着不成计数的奥妙间隔,他展开眼,瞥见一个怅惘中存着巴望的孩子,纯真得让民气生怜悯,但他没法放过,他不想再等,只此一瞬,闭上眼,万丈尘凡都落身后,他一心一眼只要她一人。

“归去好好想想,想明白了再来见我。若还是踌躇,不如此生不再相见。”

他微微一笑,伸出舌来舔过她红肿的唇,继而问:“小满说,这是在做甚么?”

“小满也要同旁人做如许的事?同荣靖?让他如此靠近,小满当真情愿?”

景辞拧着眉,气冲冲骂道:“去他妈的永平侯!”

“好了好了…………”不等他出言禁止,她便抢白道:“他那里是要娶我,他要娶的是丹书铁券,供奉祠堂,好拿捏住了保佑百口安然。当我是甚么?放在犄角旮旯里的褴褛物件么?连小我都算不上。”

她看着他,丰神漂亮重权在握的男人。有几分惊骇又几分等候,惊骇的是身处深渊的绝望,等候的是月色昏黄的凄惘,她驰念他暖和的指尖,掠过她乌黑胶葛的发,陆焉陆焉,她颤抖着攥紧了他衣袖,光滑的缎面在她手心打折起皱,揉来揉去似她的心。缎子湿了,吸走了她掌心层层盗汗。

景辞茫然点头,“我不晓得…………我不明白…………”

胶葛到此,车外一面是夕阳一面是新月,他放开她,却不肯分开,额头抵着她的,同她一并喘气着,咀嚼着这亲吻过后的余韵。“小满…………娇娇,看着我…………”

景辞辩驳道:“我另有话呢!荣肃一个二臣贼子!枉活四十有七,平生未立寸功,只会摇唇舞舌,助纣为虐!一条断脊之犬,还敢在姑奶奶前狺狺狂吠!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平生未见…………”

他感喟,“臣进不了永平侯府,郡主忘了?臣与永平侯血仇已结。”

她怔怔,初初年事已被人写了判词。

“我就骂他!”她扬起下颌,扬出凛冽的威风,“做尽好事的乌龟王八蛋,生儿子没屁眼――唔唔唔…………你捂我嘴做甚么。”

景辞犹踌躇豫终是开口,“但是你是寺人呀,要如何同我做伉俪?如何陪我一辈子。”

“你这丫头。”他皱着眉,要将她这浑弊端拧过来,“你本身听听这都是些甚么,这是女人家该说的?”

他所说为实,但是她拧着性子同他闹,“我不管,我就要,我就要你不时候刻陪着,哪也不准去,今儿我就跟着马车回你的提督府,再不出来了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……但是…………”她但是了半晌,结结巴巴未能得出个成果来,只瞥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越睁越大,眼眶里的泪也越积越多,好一个娇滴滴不幸模样,直看得贰心疼,他的唇吻过她的眼,一串细细碎碎和顺的亲吻落在她的脸侧鬓边,他唤她,“小满,小满,来年你嫁了人,谁能允我如许与你靠近?”

景辞道:“我不要如许,我要你陪着我,跟我说话,哄我睡觉,到哪都陪着我。”

她仿佛还未回过神来,下认识地点头,茫茫然不知身在那边。

景辞瑟瑟,不知是惊骇还是骇怪,“你说――”

陆焉蓦地好笑,将她散在肩后的长发梳拢起来,“这是如何了?无端端的哭成如许。”

“都是气话。”

一时是四月天春雨绵绵,一时又是仲夏夜雷声霹雷,他的吻若暴风骤雨,吹打着她孱羸的口,碾过她柔嫩光滑的唇,舌尖向前探取,扫过她口中每一处,是初秋的蜜糖是冬末的婢女,他爱极了,爱她水润敏*感的口唇,亦爱她较软有力的呻*吟,如此美人,如此娇人,谁舍得罢休?即便他是如此身份,一样忘了尊卑忘了那云泥之别,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,嚼碎了咽下肚。

景辞眼中有一颗滚圆的泪,这一刻落下,坠在他手背,啪嗒――

第四十五章揪心

指腹摩挲着她水光潋滟的双唇,他忍不住,再吮她一口,含住了下唇,牙齿悄悄地咬,她呼吸短促,小手没出处地攥紧他领口,任他,都任他,是个无知无觉彷徨无措的孩子,落到他手里,捏圆搓扁都任他。

她说着说着,更加的委曲,才收住的眼泪再涌出来,这会子哭得声细气弱,梨花带雨。他耐不住,低头吻她眼角,舌尖卷过她咸涩的泪,却在舌根尝到回甘的甜,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,永永久远与他倚在一处,“如何又哭了?不说你就是了,再哭,眼睛都要哭肿了,转头长辈们问起要如何应对?”

陆焉定定道:“是伉俪。”

“伉俪…………”她呐呐地,自顾自言语。

他头疼,只想捂住面前这张没遮拦的嘴,“这又是从哪学的,一句比一句浑。”

“你安知我说的是气话?”

“好小满,我的心肝儿肉儿…………”他对劲至极,拥紧了,抓牢了,决不准她再逃,“你是我的,记着了吗?”

日落,月盈,他在国公府门前开口道:“小满应我一件事。”

“但是甚么?”他诘问。

“小满――”他悄悄喟叹,蓦地间吻上这妖精普通引诱着他的唇,似山洪似地裂,如天明如月落,不成禁止不成清算,他是脱了缰的野马,是饿极了的兽,要活生生吃了这两瓣唇,一吸一吮,进步后退。舌尖抵开她紧咬的牙关,一时候如入无人之地,卷着一只丁香小舌,推来缠去,勾在嘴里含着,又推动她口中缠绕。她嘤咛一声,软了骨头,全然瘫在他怀里,教他揽住了细细腰肢,扶起来,捧着后脑将双唇奉上。

闻言,景辞从他怀里爬起来,抽着鼻子红着眼睛问:“是甚么?”

“我就哭,偏让你哄我…………”景辞不守端方,没半点仪态可言,一分腿坐在他膝上,全部身子都扑在他怀里,扭扭捏捏磨磨蹭蹭掉眼泪,“你不肯依着我,我再不理睬你了。”

“是啊…………”他沉沉应道,“臣是寺人,是无根之人,如何痴心妄图要与郡主厮守平生。”他又做回臣,而她是他的主,他愿奋力一搏翻开这五伦纲常六合乾坤,却抵不住她一声犹疑。

“小满,我不要做你的小阿爹,你明不明白?”

“我就哭,谁让你拿话堵我来着。”

陆焉无法道:“傻女人,再是如何耍赖,女人家长大了老是要嫁人的。臣既应了郡主,今后天然依约照看,决不食言。”

景辞义正言辞,含着满腔的委曲要向他讨要。陆焉抬手将她头上狼藉的珠钗扶正,看着她的眼睛,沉声道:“郡主内心明白,臣的身份,只能远远看着,今后从年初到年末能见上一两回已算多,哪能不时候刻陪着。”

“管他呢!反正那府里头也没民气疼我。”她有满腹委曲,可他恰好不该不接,任她凄凄楚楚顾影自怜,“另有呢,你怎生就是不承诺我,常日里说得好好的,一辈子陪着我,现在怎就不认了呢?可见你也不是好人。”

他收紧手臂,端着她的身子将她往身前坐,切近些再切近些,涓滴裂缝都不准留,他要她满心满眼都只要他的影。“娇娇,我的小娇娇,这是伉俪之间才气做的事,看着我,看着我小满…………”

“那你要做甚么?”

景辞道:“但是…………但是…………”

她抬起一双无知的怅惘的眼,呆呆看着他,痴痴问:“做甚么?”

日头偏西,霞光洒了满地。车轱轳滚滚向前,安东赶着马绕着城漫步,陆焉怀里抱着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儿,一下一下给她顺毛,但她看不见他上翘的嘴角,老谋深算似一只奸刁之极的狐狸,循循善诱,“全天下只要一种人能一辈子作伴。”

她呆呆傻傻一言不发,任他将炽热的烙印似的吻,一个个落在眼角眉梢,渗进她水晶琉璃一样的心肝里。

陆焉问:“小满还是不明白?是不明白,还是不肯明白?”

“不要,我不要,我谁都不要…………”

牧童晚归,落日西下,高飞的燕儿都归巢,六合间仿佛只剩下一驾云顶马车,装着一对情根深种的痴后代。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