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女人,主子不过前来叨教事,您……您这剥削月例银子又将主子们撵出府,总要有个由头?”一名管事的没沉住气,直接开口先问。

扣银子?撵出林府?

“我带下去分发便可。”金四儿还欲让人搬银子,林夕落却已让林大总管去将工匠们叫到此处:“……我虽乃林府的女人,可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,金大管事给我一机遇,让我也瞧瞧匠人们领银子的喜庆劲儿?”话语说着,林夕落已经摆手,账目早就扔于一旁,工匠们齐齐跪好,她则道:“自个儿能赚多少银子,你们都心中稀有,大声的喊出来,再给金大管事的磕个头,谢他为你们出头要人为,然后领银子出府归家,喜庆团聚,我这主张可行?”

“有过此类先例,未几于百两银子。”林大总管说此,林夕落道:“那我就取个整数,一百两银子赏金大管事,劳苦功高、体恤匠人辛苦,实乃一大善之人,也是我今儿所见的最痛快的一名大管事,金大总管,您功绩大啊”

林夕落一字道出,小厮马上捧了百两银子,林大总管怕闹出事端,亲身送予金四儿手中。

第一个工匠已经上前,扯脖子喊:“十二两银子”随即回身叩首,“谢金大老爷恩情”小厮取了银子递他手里,工匠当即乐呵呵的顺着带路人所指方向分开林府。

提及银子?林夕落略有游移,扫量其目光更加通俗,这是为工匠们要银子?还是为其本身?话语说的慷慨,谁知是否贼鼠心肠?林夕落看向林大总管,“账目您说一说?”

六个大管事被统统人看着,无言辩驳,再看林大总管腰背挺直,无半分理睬之意,只得跪地请愿,即便心存抱怨,也不能此事纠结没完,时候还长着呢?

众位管事还是跪在地上,摆布旁观方才一嘴刻薄的九女人,就这么发银子了?应也知这位管事的是老夫人的族弟,她一庶系出来的女人惹不起了?

金四儿气的肥脸肉颤肚腩都跟着闲逛,却又辩驳不出半句话来,这林府的人凡是知他这身份的,还无一人与其对着干,可……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?她老子都那么怂包一个,她能有这份心眼子?

这是何人?老太爷身边比来的大总管,虽说与他们同为林家奴,可林大总管一句话也许比这府里头不起眼儿的爷们还重,他对这位九女人都毫无辩驳,谁不心中忐忑?

林夕落听着工匠们吼银子、伸谢,手上却还不忘雕着“寿”字,雕刀飞舞,丝丝木屑落下,管事们看够了叩首领银子的,便都眼睛看向她,瞧着那双柔滑柔荑在做此事,之前听闻都觉好笑,为何现在看到好似理所该当?就如……女人绣花普通平常?

世人齐将目光看向金四儿,这位从不平软的爷,不会就这么怂了吧?

这到底还要不要持续闹?可总不能真光着屁股被撵出林府吧?

林大总管不吭声,可实在吓坏了这几个管事的。

第二个……

林夕落这一番话说出,可让其他的管事们也惊了大管事们闹腾事,可碍着他们何事?这看热烈都看出错儿,反倒都成了打杂的?再看九女人那副模样,已是有人沉不住气,一人嚷嚷马上其他跟从,好似捅了蜂窝似的热烈开来,连带着这六位大管事都没了说辞,不敢再闹。

金四儿朝着那方努努嘴,指道:“都在那方,只等着领了银子便走人。”

看热烈的有、等着听喝的也有,可林夕落这方不叫起、这五位大管事的就只能跪着,未过量久便腰酸腿疼,神采也更加丢脸……

一人跪地、接连二三便从,五位大管事齐齐跪下,一同言道:“愿为九女人分担。”

林大总管马上叮咛账房的先生取来册子,也未当众朗读,直接递与林夕落面前端看,嘘声道:“金四儿,故去老夫人的族弟。”

林夕落看着金四儿,与林大总管道:“这府里头,可有过打赏的先例?最多是多少银子?”

“林府是百年畅旺之族,可没闲银子养闲人,也不养牲口,依着你们这么说,干脆今后全都是打杂的,一个管事的都不消。”

“赏”

这六位管事各个瞠目结舌,随即又看向林大总管,二话不说就这么措置了,好歹得有个来由?

“群叔,账目上补葺是四百两银子,您让账房搬来。”林夕落话语说出,林大总管略有游移,林夕落使眼色催促,他只得回身去叮咛小厮。

一共三十几个工匠,这领银子走人,倒也没用多少工夫,账房先生盘点了残剩的银子,回禀给林大总管,林大总管行至林夕落身边,悄声道:“残剩二百三十五两。”

“二姨太太不这么做?她为何不这么做?”林夕落撂动手中雕木,端庄坐好出道:“因为她是姨太太,她不姓‘林’,你们不平气?那这府里头如若没个主子在,没个主子叮咛事,你们就何事都不做?那用你们何为?做力量活儿你们不如工匠、洒扫不如丫环婆子、做饭菜不如厨娘、算账的不如账房先生、看院子不如把门的门房,凭甚么给你们这么多银子?当我吃饱了撑的?纵使花银子赏了叫花子,还能得磕两个头、道两句快意话听着,你们拿银子还歪脖子瞪眼标推委任务?”

说是残剩,不过是金四儿还未往兜里装,统统人的目光都在金四儿与林夕落之间盘桓,更多人想晓得,这位金四爷就如此吃了瘪了?

林大总管也呆住,而后低头不言语,这话让他如何接?

“工匠们可都来了?”林夕落合上账目,脸上故做一丝不安。

虽说老太爷命令府中之事让他卖力、九女人侍从协管,可女人是主子,他是奴,这里外里不都要听九女人的?

林大总管抬头冷扫世人,随即侧身拱手,“九女人,昔日的章程混乱,您今儿重新制定,再有错的,就依着端方罚,您感觉如何?”

跪在地上的大管事各个心慌意乱,这位九女人到底是忘了他们?还是用心如此?本故意出口问,可看着金四儿那副气的冒火模样,谁也不敢在此时出声……

“就是……”

“群叔说的好。”林夕落也知这是林大总管在控场,也为她涨脸面,“府宅之事我刚打仗,事都不清楚,你们这几个大管事,能够替我分担一二?”未等管事们回话,林夕落补话道:“能分担的就留下,不能分担的就走人,你们瞧着办?”

“你不肯分担?”林夕落目光看向他,补葺可乃一肥差,连方才六夫人使过眼色的大管事都低了头,这位却纹丝不动?

“吵甚么?都闭嘴”林大总管一吼,顿时鸦雀无声,各个瞧着他,只望他能说句话拿个主张?

林夕落这话一出口,可统统人都惊诧板滞、反应快的马上低头忍住笑。

故而林大总管只顺着林夕落的话做事,即便这要求出乎料想的反面章法,他也半句驳词未有。

目光低垂账目之上,林夕落心中却在思忖如何措置此人,单看这账目,统统补葺的银子虽非天价,但稍明白点儿事的人都能看出端倪,可故去的老夫人之族弟,这若牵动,恐出大错……

小厮们的行动倒是快,未过量久便抬来了现银,整整两箱的银子,光芒闪烁,格外刺目,世人投去目光,那金四儿的腰杆子挺直,肚子前凸,直接叮咛人道:“来人,搬走。”

林夕落扯动嘴角:“这银子还没发呢。”

第三个……

金四儿看着接连给本身叩首的人,眸子子都快瞪出了血,这可都是他的银子,这一句谢就完了?

另有一人不跪地,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……林夕落看向他,随即瞧向林大总管,林大总管凑起耳边道:“卖力补葺的大管事。”

此人年约四旬,身材肥蛮,见林夕落如此相问不免言道:“我行的端、做的正,为何要跪?补葺工匠的银子都不给,我如若应下,岂不是还要替主子们昧这知己银子?不做此管事也罢”

第四个……

“等等。”林夕落出言禁止,金四儿皱眉转头:“九女人另有何事?”

林大总管在一旁捂嘴,舌头都咬出了血,还觉得这位九女人服了软,孰料这明摆着抽了金四儿的大嘴巴,当着面儿发银子还让工匠们叩首谢金四儿?那他自个儿昧的银子岂不都晾在这儿?

而方才与六夫人使过眼色的管事立马接话道:“主子不过是管事的,是听主子话的,出了事总不能全都见怪到老奴身上?二姨太太在时,也未曾如此做过。”

何况跟从老太爷如此之久,多少也知老太爷的脾气,明摆着是要看这府里头能乱出甚么模样,特别二房这始作俑者,老太爷不过是未到脱手机会,不然早容不下,不然也不会允了放肆无规礼的九女人出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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