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在茶馆,他言语间倒未曾流露太多,到底才刚见面,小人筹算晚间再与之细谈。”云七笑笑道:“但依小人之见,既是来了,此事十之八九能成,端看他要开出如何的前提了。”
但幸亏来日可期。
邱掌柜道:“虽说云氏商号现在是大靖皇商……可论起根底,宋氏商号倒是不差啊。”
“邱老弟,我们去楼上说话,那边清净……另有上好的女人在等着呢。”云七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晚间,群芳楼内,酒香混着脂粉香气扑鼻而来,莺声燕语嬉笑声不竭。
“嗯,依你看,此人态度如何?”
邱掌柜站在大堂中,眼神微沉,浑身每一处都写满了回绝。
这话天然不该与云七说,但恰是以,才给云七形成了一种“都醉了”的错觉。
“随他如何提前提,只要不是狮子大张口,皆可临时应允了他。且先叫他承诺了再说,今后如何,另当别论。”
说着,笑着摇了点头,一副不附和的模样。
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古大人在策划,他不过是服从行事罢了,宋锦娘的毒被解,是古大人的部下办事不力的成果。
二人说罢此事,又谈了些别的。
云渠笑着道:“不但要去,还要备足了礼,别到时候叫宋家感觉我云家诚意不敷。”
又是几杯酒下肚,目睹云七醉得已是差未几了,邱掌柜张口,亦是一副醉醺醺的口气:“不瞒中间,在湖州之地,宋氏商号的名声总归更清脆些……手底下那些人,也劝着我今次去探一探宋氏商号的口风……”
云七应“是”。
邱掌柜神采不由变了变。
“晚些命人将这两封信,快马加鞭别离送去都城和古家。”
既是来了这类处所,便少不得要吃酒。
此时,又听云渠问道:“那位哑婆的来源,可查清楚了?”
想到本日在茶馆中所闻,邱掌柜强压下回身拜别的打动,随对方一同去了二楼。
云渠起家走向书架,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。
俞氏已有近五六日未曾传出动静,明显是被囚禁了。
湖州当然是块好处所,但在他眼中这不过只是一件势在必得的小事罢了。
说话间,云渠已将信纸折叠整齐,别离塞入两只信封当中,拿蜡油封好。
而宋家既然眼下都还没有行动,那就只要一个能够——俞氏将当年之事奉告宋家人了。
相反,他事前谋有退路在,才不至于让这件事情衍生出不成控的费事。
出了这么大的差池,他不能瞒着古大人和大国师。
“是,小人都明白。”
不觉间,心神就更加败坏了。
“若无别的事,就下去吧。”
邱掌柜又敬一杯。
当年那件事情,在他与宋家的博弈中,是一条极好用的退路。
云七闻言,眼神中顿时规复了一丝复苏,可却抵不过醉意袭人,那复苏很快便被冲散了大半。
云七不知他因何这般笃定宋家不敢闹去官府,但也未敢深问。
“既然当真是都城来的,那便不必多管了。”
他天然清楚,与古家和大国师合作,无异于与虎谋皮,且所行之事更是凶恶——可若当初没有古逢知互助,他本日只怕还是族中一名被人抛之脑后的庶子罢了。
邱掌柜眼神微动,语气还是昏黄:“中间怕是吃醉了,买卖做得再大,总归是买卖……再说句不该讲的话,真要一家揽尽天下买卖,朝廷又怎能准允?”
书房的门被他从内里重新合上,云渠起家来至窗棂旁,借着大开的窗看向窗外的一丛竹林。
不消去想,宋家为了保全颜面,这个亏,便只能认了。
最后,云七踌躇着问道:“宋锦娘病愈,城中很多人家皆上门看望道贺去了,我们云家可也要令人登门?”
他喜好竹子,哪怕人说夏季里竹林轻易招蛇虫,不宜栽种在书房四周,可他仍不在乎。
他信赖,不管是换作哪一户有头有脸的人家,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景况之下,如若不然毫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蠢事来。
他在信中已经提到了此人,大国师自会命人细查。
他笑着拍了拍邱掌柜的手背,舌头仿佛不会打弯儿了普通:“今次一聚,我与邱老弟颇算是一见仍旧了……是以,邱老弟听我一句劝,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心机吧……宋家……”
但他不以为这是他的错误。
云七笑得更短长了,连连摆手道:“放心,当时候的朝廷断也不会说甚么的,到当时可都是一家人了……你还含混着呢……”
就像他生来就喜好站得高一些,却恰好生来统统的人都将他视作泥土。
云七垂首:“小人辞职。”
……
云七见状,自发此事是成了,眼中笑意愈发逼真,痛痛快快满饮了一盏。
云七上前接过信,临时支出了袖中,另禀道:“店主,湖州来的那位邱掌柜本日入城了,小人已经将他安设到堆栈当中。”
有些事情,再是亲信,也是不宜去触及的。
……如何会是这等处所!
房中的女人一个在弹琴,一个在唱曲儿,无人听到二人的对话。
“宋氏商号自是不弱……可到底都是我们云氏的囊中之物罢了……”云七笑了两声,低声讲道:“这大靖的买卖……今后都是我们云氏的,此乃局势所趋……没人敢说半个不字……”
毒杀宋锦娘之事失利,是他料想以外的事情,且那位“先生”现在更是下落不明,此人但是古大人的人,丢小我没甚么,怕只怕会不会说出甚么不该说的话……
“废话。”
“确切是被宋家二姑奶奶从都城带来的,据闻极擅治疑问杂症,仿佛是个孀妇。都城远在千里外,现在只查出这些罢了。”
这也是他当初毫无顾忌地挑选操纵俞氏来下毒,不怕俞氏临时忏悔的启事地点。
邱掌柜举杯之际,却借着衣袖的讳饰,将一杯酒尽数倒去。
几番推杯换盏,二人都垂垂暴露了醉意。
“另作它用?难不成要当作人证,去官府告密吗?不——他们不敢。”
为了获得想要的,他只能吞下呼应的代价。
“朝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