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直往下沉,一步步向后退去,速率愈来愈快,创口不竭滴落精血,化作鸟虫鱼兽,活矫捷现,一入现世便四散逃遁,不知所踪。
魏十七二度脱手,提起天顶枪迎头敲落,束缚星力不使以外泄,以免破裂虚空,引来外界异物搅局。那镇将力贯双臂,起铁戈抵挡,天崩地裂一声巨响,星力轰击之下,连人带坐骑一并崩溃,化作一道奇气,快速消逝。
截。
陈聃发觉到星力澎湃如海,引而不发,面上暴露讶异之色,不容对方再安闲蓄势,提起右掌,从肩到指亮起无数血符,一闪即逝,身躯与深渊浑然一体,轰然劈落。这是魏十七见地过的手腕,以血气连接深渊,哄动六合伟力,禁锁肉身,无可遁形,之前南边之主山涛尽力一击,阵容更加浩大,与之比拟,陈聃仿佛略逊一筹。
虚空中那团黑晕对峙数息,滚滚向内陷落,缩至针眼大小,渐次隐没,裂缝尽数弥合,外界异物的气味随之消逝,统统又答复如初。魏十七双手持定天顶枪,纹丝不动,大陵五星光流转,望之如不死神魔,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骨节收回轻微的“噼啪”声响,遥遥目视陈聃,杀念甫动,大陵五降下一道残暴的星光,将其重新到脚罩定,星光灌注天顶枪,嗡嗡作响。
这一战的枢纽就在于,陈聃究竟能支撑多久,镇将能死而复活几次。
陈聃一口气退出十余丈,才勉强站稳脚根,精血散失,神采惨白,他从怀中仓促摸出一枚玉匣,掌沿一压一抹,以精血破开血符,取出一颗殷红的丹药,看都不看,径直送入口中。丹药入口即化,一道热流淌入腹中,药力兴旺而作,精力顿为之一振,只是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许,发丝大半灰白,衰老了很多。
魏十七数度与镇将镇骑比武,深知其中玄机,平常手腕难伤底子,奇气不竭,镇将不灭,每一次死而复活,卷土重来,战力便平增数分,愈战愈强,立于不败之地。不过镇将终非傀儡,无一例外渴求永存于世,谁都不肯耗费了意志,一旦崩溃,奇气重新衍化,便被抹去自我,与“死”并无二致,无有镇柱把持,镇将亦不肯与劲敌死磕到底,而催动镇柱,又须耗损海量血气,陈聃体内血气一旦干枯,就只能败退。
十恶星远在星域深处,远隔无数时空,映入深渊的只是一道投影,大陵五倒是深渊第一凶星,实打实闪现于苍穹当中,星力如江海直下,轰然落入枪内,天顶枪的分量急剧增加,魏十七动摇十恶星躯,双足微微一沉,竟没入土石当中。天现凶星,地不堪其重,他悄悄使个神通,一时候地动山摇,周遭百里的土石猛地塌落,有如被巨掌夯实,坚如铜铁。
面对陈聃这等堪与深渊主宰相提并论的劲敌,魏十七虽不惧,却也不敢托大,域界不消拿出来献丑,他以十恶星力灌注天顶断枪,看中此枪挑动诛仙金符一十三颗星芒七重金轮,无坚不摧,不想歪打正着,星力竟是一剂虎狼猛药,将天顶枪从甜睡中唤醒,遥遥牵引大陵五,以星屑补全断枪,比西陵主血气灌注,不知刁悍了多少。
陈聃悄悄松了口气,虽有昊天赐下的依托之物补益血气,肉身终有极限,没法悠长支撑下去,镇将每死一次,战力就拔高一截,反败为胜的机会,正在面前。他握紧手中镇柱,哄动血气,一时候心跳如擂鼓,奋力挥落,奇气衍化为镇将,从虚空中再度杀出。
魏十七双足立定大地,大陵五高悬于头顶,天顶枪哄动星力,镇将接连扑击七次,一次比一次强,俱被他一枪击溃肉身,散作奇气。陈聃神采惨白,摇摇欲坠,体内血气如开了闸的大水,一泻千里,但是弯扁担压不竭,始终支撑不倒。深渊主宰各有依托之物,北冥之血云玉印,转轮王之千枝万叶血气丹,划一王之穿心珠,阴酆王之血玉滴水佩,草窠之血剑,魏十七猜想,陈聃身边亦有昊天传下的依托之物,源源不竭供应血气,支撑他催动镇柱,差遣镇将死战不退。
待到那跨麒麟的镇将死而复活,第八次杀到,枪戈订交,轰然巨响,魏十七已不能将其一击毁灭,那镇将终究立稳脚根,双臂涌出十龙十象之力,连接对方三枪。魏十七低低道:“血战将起,你很快就自在了。”那镇将听在耳中,神情不觉一动,下一刻天顶枪如毒龙出洞,刺入他腋下关键,星力狂暴,势如破竹,将其打得粉身碎骨,化作一道奇气散去。
陈聃心头“砰”地一跳,毫不踌躇起手一拍额头,张口吐出一根粗砺的镇柱,鼓起满身血气一催,手起柱落,一员镇将跨麒麟,贯黑甲,持铁戈,杀气腾腾踊出虚空,朝魏十七疾冲而去。樊鸱眉梢一跳,奇气涌入双眸,凝神看那镇将一举一动,希冀寻得些许马脚,今后血战中相遇,也可多几分克敌制胜的掌控。
伟力加诸于身的滋味,他不想再尝第二回了,魏十七双臂一振,天顶枪哄动星力,斜斜向上挑去,枪掌订交,“啵”一声轻响,如同水泡分裂,虚空缓缓伸开一团黑晕,缓慢飞旋,扩大到半尺大小,惨白的裂缝如蛛网,如冰纹,时隐时现,旋生旋灭,游弋在外的异物气味侵入深渊,却无一敢探头。
虚空深处隆隆作响,镇将泯没处绽放无数裂缝,摇摇欲坠,毕竟未曾破裂。魏十七抬开端来,面前俄然一暗,奇气衍化为镇将,跨麒麟,贯黑甲,持铁戈,破空而出,持铁戈当头压下。他闷哼一声,天顶枪哄动星力挑去,再度将对方击溃,摧枯拉朽之际,却发觉对方战力比之前刁悍了一
陈聃眉心一皱,神采微变,向后退了一步,掌沿为星力割破,一滴黏稠的精血滴下,红得发紫,紫得发黑,俄然化作一鸟,张口欲啼,振翅飞去。陈聃伸手在创口一抹,皮肉愈合,身躯微晃,又向后退了一步,双颊腾起两团非常的潮红,创口再度开裂,又一滴精血滴下,化作一小兽,眸子骨碌碌乱转,拨动四条小短腿,倏忽远逝。陈聃一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