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嗣中认识到她如此火急的原因,当日血剑从天而降,贯穿关键,将蒲道人一剑灭杀,李希夷当是思疑所谓醍醐宗的弃徒魏十七,与华山派的弃徒羊护是同一人。这动静干系严峻,法相宗秘闻远不及华山宗,惹上这等凶徒,今后恐有不测之虞。他沉吟半晌,将比武委曲挑要紧的说了几句,血气加持,精魂化形,李希夷证明了本身的猜想,眼中神采奕奕。魏十七也罢,羊护也罢,那厮横空出世,把持血气如臂使指,十有八九是上古大劫中
安莲花收殓了厉轼的尸身,扶椁回转华山落雁峰,据她所说,当日毙命在青羊墩的,另有蒲道人和潘行舟,凶手当是华山派弃徒羊护,至于其中详情,她未曾亲眼目睹,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。李希夷此番仓促到访,是传闻田嗣中回转九折谷,特来探听青羊墩一战的黑幕,作为互换,她流露了一个动静,醍醐宗有一多年前的弃徒魏十七,突入突厥草原浮生之墓,神通泛博,力压人妖二族修士,收拢血河血气,炼为一柄血剑,不日将重归仙城,执掌醍醐宗。
那狻猊精疲力竭,抖擞余勇作困兽斗,田嗣中以冥河法相将其困住,一点点消磨他的力量,眼看就要到手,异变忽起,山崖之上呼喇喇跳下一头大妖来,方头大耳,孔武有力,三拳两脚就将狻猊打倒,一命呜呼。
脱逃的余孽,只可惜她道行有限,未能抓住机遇,从中渔利,可惜了!
那玉盒古朴温润,灵性实足,一看就知非是凡物,不过田嗣中久战之下颇感疲惫,偶然与之争夺宝贝,只得自认不利,缓缓退后。那大妖直起家来,上
这一日,他与一头金眼狻猊狭路相逢,相互看不对眼,发作了一场狠斗。那狻猊修炼血气秘术,浑身钢筋铁骨,力大无穷,气脉悠长,田嗣中出尽手腕,缠斗一天一夜,终究将其击伤。金眼狻猊落荒而逃,田嗣中衔尾追杀,兜兜转转,追出数千里之遥,才在一处绝壁屏列的死谷将其堵住。
九折谷中人多眼杂,二人出得谷去,寻了一处隐蔽的山坳,这才站定了扳谈。田嗣中间存芥蒂,欲言又止,神情有些别扭,李希夷却风景霁月,未作解释,也不感到惭愧,她仿佛将统统视作理所当然,反令田嗣中自发气度不敷宽广。
二人对视一眼,心有明悟,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蚱蜢,须得同舟共济,互利互惠。但同舟共济,并非同生共死,他们没有这么深的友情,谨守合则两利这条底线,相处能够更安闲些。李希夷本性凉薄,不为情面油滑所累,灭情绝性,暗合天道,田嗣中间存绮念,参不破皮相爱欲,毕竟减色一筹,若不能挥剑斩情丝,迟早会变成魔障。
抿心自问,一个动机俄然闪过脑海,李希夷并没有错,错的是本身,青羊墩一战强弱差异,本当见微知著,尽早抽身而退,却被师弟惨死蒙蔽了双眼,意欲为他报仇,待到大敌现身,已退无可退。伉俪本是同林鸟,大难到头各自飞,何况他们并非伉俪,连手都没牵过,若二人堕入绝境,存亡一线,他会不会发挥“溯源回煞”单独逃生?
一阵惶恐涌上心头,田嗣中骇然发觉本身有些踌躇,与李希夷的决然比拟,他的踌躇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。他没有本身设想的那样在乎李希夷,柔嫩寡断,患得患失,只透露了他的无私和无能。想到这里,田嗣中不由打了个寒噤,后背出现一层鸡皮疙瘩,直到现在,他才真正看清了本身的情意。
田嗣中间中大警,收起冥河静观其变,只见那大妖朝他咧嘴一笑,似无歹意,紧接着俯下身去,利爪如刀,轻而易举将金眼狻猊的尸身扯开,剜出活泼泼血淋淋颤巍巍一颗心脏,托到眼下,从心窍中谨慎翼翼剔出一物,如获珍宝,支出一只玉盒内,剩下的心脏丢入口中,嘎吱嘎吱嚼碎了咽下肚去。
二人又扳谈数语,定下后约,回转九折谷各自筹办。田嗣中偶然喝酒作乐,将李希夷带来的动静细细考虑,越揣摩越觉对劲味深长,他仓促传送回仙城,与师尊泰羽上人暗会一面,又传送至九折谷,一来一回,将手头的丹药灵珠破钞殆尽,还欠了师弟很多。一文钱难倒豪杰汉,他手头宽裕,闲着也是闲着,干脆检点行囊,再度前去荒山野地猎杀大妖,炼化煞气煞魂的同时,趁便采集些宝材还债。
但要割舍心中一点念想,又谈何轻易。
李希夷见他久久不语,神采变幻不定,心中微有些奇特,她偶然打哑谜,径直道明来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