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宇,你快去挤个毛巾过来,我得给他擦擦汗……”
陆少卿神采惨白,衰弱到说不出话来,宝儿心疼死了。
陆少卿身材在颤抖,呼吸粗重到她不敢细细聆听下去。
措置伤口的过程极其痛苦,这伤伤得严峻,达到中度烧伤的级别,措置伤口要很详确,肉里都要洗濯洁净,稍有不慎,就会发炎,人就轻易发高烧。
宝儿的手指轻抚着他的黑发,痛至肺腑,不敢再看,仓猝闭上了眼睛,不断地安抚着他:“顿时就好了,顿时就好了。”
叩叩的拍门声响起,一群大夫护士涌了出去,陆少卿神采有些沉,为首的一声谨慎道:“陆先生,换药的时候到了。”
宝儿看着伸手去给他解纱布的大夫,屏住呼吸,一动也不敢动,只紧紧抱着他的头。
换药换了半个小时,宝儿的一颗心紧紧悬着,跟着他每一声闷哼都像是将她的心丢到了油锅里,煎熬非常。
她拉着他的手:“我不出去。”
纱布解到最后一圈,那伤处垂垂映入宝儿的视线,有两个手掌那么大的处所,就跟被烈火灼烧过了似的,没有一处好皮好肉,泛着青紫色,渗着不着名的脓液和药水,跟着纱布的撕扯,那伤到的肉被悄悄扯起一块……
不得不谨慎。
药终究换好,也换上了新的纱布,大夫叮嘱了两句,必然不能沐浴,不能沾水,饮食尽量平淡,然后一行人就退了出去。
纱布一圈一圈解开,搂着她腰的手垂垂收紧了,他疼,她感受获得。
她伸手抚摩着他的脸:“疼你就叫出来吧。”
他本身晓得伤口有多触目惊心,给她看了,不是增加她的惭愧感吗?他实在不忍心叫她瞥见。
好半天,才得了空,气喘吁吁地坐在病床一旁的椅子上。
陆少卿抬手:“宝儿,你先出去。”
陆少卿握了握她的手:“听话,让你出去就出去。”
宝儿对峙:“我不走,你别赶我。”
“唔……”
陆少卿就这么坐着,伸手按着她的手腕:“李宝儿,别喘。”
陆少卿的闷哼声响在他怀里,动手的大夫也有些不忍心:“陆先生,我要给您擦一下,有些疼,您得忍着。”
宝儿委曲:“忙前忙后的,喘气又碍着你甚么事了?”
陆少卿眼神幽深地看着她,这眼神宝儿熟谙,普通陆少卿暴露这个眼神,就是……咳咳……她从速屏住了喘气声,剜了陆少卿一眼。
陆少卿从她怀里抬开端来,满脸都是汗,宝儿的一颗心又止不住地抽痛起来:“你还跟我说不严峻,你还跟我说不疼了。”
事无大小,宝儿将他服侍得很好,大少爷归正往那一坐,很有点指导江山的意味,宝儿忙得团团转。
陆少卿别无他法,只能让她留着,他起家,脱了病号服,坐在凳子上,宝儿站在他跟前,他双手从她腰上环抱而过,声音沉沉:“你……看不下去的时候,就闭上眼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