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丐怔了怔,皆是点头:“我二人从山西赶来夔州,没回岳阳,是以不知。这豪杰大会是如何回事?”
白衣少女瞧他脸孔漂亮,却嬉皮笑容,不由皱眉道:“你算甚么东西?我干么听你的!”
两丐大骇,仓猝后退,总算他们见机极快,变招迅捷,但胸口衣衿已被刀锋划破。两乞丐也拔出单刀,哇哇大呼:“小贱人,你好大的脾气!”
左边那乞丐冷哼一声,遥遥抱拳道:“此乃侠门丁跃丁少侠!”
陆无双心下固然活力,到底忍不住猎奇,转头一看,几乎发疯。只见丁跃笑吟吟的看着她,右手拿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,恰是《五毒秘传》。
陆无双心知理亏,一惊之下,忙侧身避开,呸了一声:“我不奉告你!”
但见她每走一步,左脚老是一拐,丁跃不自禁的向她左腿瞧了一眼,脱口说道:“咦?你腿受伤了?”
此前和丐帮树敌,也恰是因为在堆栈中,全真教的羽士瞧她左足,两方脾气都不好,三言两语,动起手来,她使弯刀削了全真教羽士的耳朵,对方私底下请了丐帮忙阵,才有今遭事情。
她瞪了眼丁跃,自知不敌,大声道:“这弯刀我不要了!”回身便要骑上驴分开,却听身先人悄悄一笑,“那这个你要不要?”
陆无双刹时脸红耳热,闻言又怒又窘,回身拔出树干上的弯刀,朝丁跃劈脸盖脸斩去,口中骂道:“你这淫贼!”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干甚么?”陆无双打也打不过他,骂他此人欣然接管,更不还嘴,只得顿脚活力。
陆无双瞥他一眼,嘟哝道:“我有让你帮我得救?不必你饶舌,那两个丐帮的狗才也拿不住我,指不定早就死在刀下了!”她言语凶暴,同丁跃之前见过的女人大不一样,丁跃心念猎奇,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。
白衣女子闻言香腮染赤,刷的一声,从腰间拔出一柄又细又薄的弯刀,银光刺眼,冷然道:“要你这些人聒噪?”刀光明灭,那女子手臂一扭,朝两名乞丐便是大下杀手!
丁跃闻声“丐帮”二字,忙回顾凭栏一望,但见一匹黑驴驮着一个白衣女子,冷冷看向大家,脸上满是鄙夷之色。她面前站着两名身披麻袋的乞丐,手拿红漆竹枝,皆是气愤:“此前和你一起的阿谁少年郎在哪?他怎的丢下你一小我跑了?”
丁跃答道:“上个月贵帮黄帮主和郭大侠已撒豪杰帖给各路豪杰,相约蒲月十五大胜关陆家庄共商抗敌大计,二位还是先回帮派领了名帖为妙。”
丁跃听罢,颔了点头。
话别人厨子,时候尚早,丁跃干脆在这湖边凉亭坐下,赏赏四周风景。
岂知这一下首犯了陆无双的大忌,她小时候采摘花朵时摔断了腿,适逢劲敌李莫愁来袭,乃至接骨不甚妥当,伤愈以后左足短了寸许,行走时略有跛态。她长大后更见容颜娇美,只是一足跛了,美中不敷,不免引觉得恨。
作者有话要说:泻药会消逝几章^▼^
陆无双浑身一僵,惨白着脸,呆呆道:“我师父追来了!”
“你姑奶奶脾气大着呢!”语毕侧身翻下驴背,哈腰刷的一刀,往右边乞丐头上削去。那乞丐仓猝缩头,哪知她这一刀意势不尽,手腕微抖,在半空中转了个弯,划中右额,顿时鲜血迸流。
那白衣少女闻言又朝丁跃看去,低声惊道:“你就是那甚么‘天山双鼠’?”
丁跃心神一荡,忍不住调笑她:“你骂我老鼠,骂我臭混蛋,还骂我淫贼,那我到底当哪一个好?”
蒲月初夏,沙堤两岸,几丝柔绿微风乍起,暖日温暖。
另一名乞丐对丁跃道:“丁少侠,你有所不知,这个丫头乃是古墓派弟子,上月伤了我丐帮中韩陈二位兄弟,屡教不改,动手暴虐!我们丐帮和你侠门同属江湖正道,决计不成让她胡作非为下去!”
“好啊,你不向我伸谢便也罢了,还恩将仇报起来。”丁跃说罢,脱手如电,往陆无双肩头穴道拂去,“你叫甚么名字?”
丁跃欢畅笑笑,正欲开口,俄然听得不远处模糊传来一阵铃声。
二丐倒也有些眼力,瞧出丁跃成心保护陆无双,当下只得拱手告别。待两人前脚刚走,陆无双便也回身牵驴,筹办分开。
“两位如果信得过丁某,便交给鄙人罢。”
人厨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,顿脚道:“丁少侠你一表人才,尊师又是威名赫赫的当世大侠,何患无妻?”
陆无双顿时肝火勃发,不成遏止,转头叫道:“臭混蛋,要你聒噪!”舞动弯刀,挥了几转,呼的一声,猛地掷出。只见那弯刀在半空中银光闪闪,丁跃忙哈腰避过,但听“嗤”的一声,那弯刀直直卡在他身后的树干上。
丁跃问明原因,便对丐帮两人道:“豪杰大会渐近,两位可收到豪杰帖了吗?”
丁跃瞧她固然带伤,动手却非常暴虐,不由诧异。何况这些年他行走江湖,和丐帮中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有友情,当下便转出凉亭,拔出腰间铁扇,飞身迎上,“铮”的挡住弯刀,立在少女和二丐之间。
人厨子闻言不由非常得意,点头晃脑提及来头头是道:“女人嘛,越是矜持,你就越要去逗她。死缠烂打,一来二去,她就从了你!”
丐帮两人瞧她无礼,又要打抱不平,丁跃却感觉好笑,道:“是啊,我师兄是大老鼠,我是小老鼠!”
丁跃抬手揉了揉鼻子,无可何如道:“喜好大师兄的女人可多着,恰好没人瞧得上我。”
白衣少女不由被他这番自嘲逗笑,垂动手中弯刀,眼波傲视:“你可比丐帮两只臭虫好多了。”
丁跃这时方昂首细心看去少女面庞,只见她肤色微黑,但容颜非常娇美,一身白衣凭添灵气,拔刀发怒的模样说不出的娇美。丁跃心下一动,上前充当和事老,笑道:“不知这位女人和丐帮有甚么恩仇?说不出让姓丁的听听。”
丁跃这招失了准头,反而摸到她纤细的颈脖,触手光滑细致,不由缩手。他愣了一下,忽而笑道:“那我就叫你跛妹!”
两人一听此话,看向陆无双,另有犹疑:“可这妖女……”
“丁少侠,话说返来,你们二位甚么时候娶妻,也别忘给老哥发张请柬啊!”
本来这少女恰是从李莫愁身边溜走的陆无双,她路上和丐帮、全真教几名底层弟子结了梁子,而她从小跟在李莫愁身边,见惯血腥,耳染目濡,更学得心狠手辣,小小年纪,一言分歧便要和人比武,一边遁藏李莫愁的追杀,一边和这些人周旋,一起都不承平。
陆无双那里被人这般调戏过,何如刀在丁跃手中,她拔也拔不出,羞红满面,怒道:“你是老鼠淫贼臭混蛋!”当下一伏身从丁跃臂下钻过,靠着黑驴,胸口起伏,明显羞怒到极处。
这白衣少女弯刀斫出时方向不定,似东实西,如上却下,轻巧活动,大半倒是使剑的门路,刺削多而砍斫少。但她使力并不敢过猛,每次一旦牵动胸口,便皱紧眉头,明显胸骨受伤。
思及此,丁跃心下一动,问道:“厨老哥,你当初如何和嫂子好上的?”
人厨子老脸一红,肥肉堆积的脸上不由暴露笑容:“你嫂子怀了个挟人厨子’,我如何也得赶归去不是?”丁跃愣了愣,随即拍着他肩头哈哈大笑:“恭喜,恭喜!待其间事了,我定同大师兄一起登门来贺!”
人厨子“嗤”声发笑,指着一株柳树,伸手摸了摸:“丁少侠,此事还得靠你本身摸索啊!”
她偷了李莫愁这本秘笈,珍而重之,一向贴身放在里衣,也不知面前这淫贼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。丁跃祖师爷毕竟乃妙手空空的朱聪,谢曜对他更是倾囊相授,是以拿走陆无双一本册本,直如探囊取物般简朴。
她声音清脆,这一娇呵,丁跃反而听得熏熏然,他足下生风,运出螺旋九影,右手横扇隔开刀锋,左手却一把捏住刀柄,仿佛将陆无双揽入怀中,鼻尖竟是她女儿香气。
二丐技艺寒微,正想转头急逃,忽见来了帮手,左边那山羊胡的乞丐曾和丁跃有过一面之缘,当下便吃紧喜道:“丁少侠!快将这个小妖女拿下!”
桥头上并肩走来两名江湖人士,左边那男人敞开胸膛,暴露胸口一排长长的黑毛,让人望而生怖;右边那人倒是个双十年纪的漂亮青年,腰间别着一柄精钢铁扇。
“如何逗?在她面前打拳么?”
便在现在,他身后俄然传来一声娇叱:“丐帮咄咄相逼,非要让我杀了你们才放心么!”
左边男人笑道:“丁少侠,此次豪杰大宴我是去不成了,劳烦你代人厨子向尊师问好。”
丁跃没想到她竟不伸谢,二话不说便走,不由急了:“喂,你都不谢我帮你得救吗?”
这漂亮青年恰是丁跃,他闻言非常惊奇,转头问:“厨老哥,你如何去不成?眼下才月朔,离豪杰大宴还早,有甚么事要担搁这般久?”
丁跃出入江湖这么多年,见过女侠闺秀不知凡几,但老是没有欢乐的。即便赶上几个面孔斑斓的女人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,生生给错过了姻缘,他师父固然教他武功、教他为人处世之道,但还从没教过他如何寻求女人。
丁跃一头雾水,但又感觉他所言有些事理,不由点头。前些日子接到谢曜的来信,他想着时候还早,因而修书给申屠行冲,筹办在夔州风来堆栈与他汇合,而后一同赶去大胜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