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得熙公主的宝库,程熙的嘴就在渐渐张大,到处,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宝贝,多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境地,金砖银砖、美玉翡翠、珍珠宝石、瓷器古玩等等等等熟谙不熟谙的全都好闪好闪。杜牧说,鼎铛玉石,金块珠砾,倚叠如山,弃之迤逦。这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啧啧啧,民脂民膏啊,百姓心血啊。
程熙呵呵一笑,“整天寻春不见春,草鞋踏破岭头云。返来偶把梅花嗅,春在枝头已非常。春在你的心头,才下眉头,又上笔头啊。”
金墨笙细心翻看,最后讷讷道:“竟确切如此。”
选好了琴,包好了《洗尘集》,程熙兴冲冲地跑到金墨笙面前去献宝。
程熙会心一笑,将手中的锦缎包裹递给他,笑道:“看看这个,看我是否真的能懂你心?”
“那我们去宝库吧。”
听到声音,金墨笙搁下笔,抬眼看到是她,一愣,浅笑道:“公主如何去而复返?”
金墨笙昂首,将目光怔怔的从纸上移开,望着她的眼睛,喃喃道:“公主竟真能读懂墨笙的心。”
“何解?”
“是么?”金墨笙有些不敢信赖。
乐谱?金墨笙必然会喜好的。不知为何,程熙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动机,竟是将这乐谱送给金墨笙……嗯,权当是拜师的礼品了。
“哦?”金墨笙昂首看她,淡淡一笑,“幸亏那边?”
“横着看不可,你得竖着看,是否横当作‘暮’,侧当作‘春’?”
已是傍晚时分,日影斜斜,因是微雨初霁,以是四周清爽,连晚阳也显得色采斑斓。此时的金墨笙单独坐在书桌前,挥动着纤毫在写些甚么。余晖从窗外投射出去,洒在他的身上,给他的满身镀上一层诱人的金晕。门外的陪侍想出声禀报,程熙从速制止他,将琴递给东篱抱,程熙只捧着《洗尘集》踱进门去。
程熙随便地浏览着,俄然被架子上一个锦缎包裹吸引住,能在这座金银岛中伶仃兼并架子一格的绝对是宝贝。程熙取下来,翻开包裹一看,竟是一本泛黄的古册,封面上只要三个字:“洗尘集”。光听名字就感觉不俗,翻开来看,一串一串的上、勾、尺、工、凡、乙……如同天书般,让程熙一阵一阵犯晕,幸亏书中还写着一行一行的宫商角徵羽,让程熙明白了这应当是乐谱。
“公主的宝库里该有很多。”
程熙半是瞎编半是矫饰道:“每张纸上你只写了一个字,暮。意指现在是傍晚时分,日头将没,暮色四合。你写了多种字体的‘暮’,可却在一步一步演变,一点一点的近似了‘春’字。”
程熙是用心不归去,用心去而复返的,但启事却不能与外人道也。因而低头赏识起了他的书法,由衷赞叹:“写得真好!”
东篱笑着点头。
程熙转眼看他,道:“横当作岭侧成峰,远近凹凸各分歧。不识庐山真脸孔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”
方才入门的程熙对于本身的第一堂课还是非常对劲的。正所谓“徒弟领进门,修行在小我”,程熙可不肯意做个差生,勤奋好学向来是她的杰出品德,因而问替她撑着伞的东篱道:“府里那里有好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