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脉搏,没有呼吸……这如何能够!刚才她明显还是活的啊!

“放我下来。”苏白桐一字一顿。

苏白桐忽地一笑,就像在一片惨白当中霍然盛开的光辉繁花,令人面前一亮。

天子怒声喝道:“还站在这做甚?快抬出去!”

“我只从命主子的号令。”鬼面手握剑柄,周身气味凛冽如刀。

他守了她十年,再难的时候她都没有等闲死去,如何能够只撞了一下宫门就……

宫门口众侍卫一见有人先亮了兵刃,顿时全都乱了,一个个也都亮了兵刃出来。

绯王妃竟然撞了宫门他杀而亡了?

鬼面探手扣住苏白桐的脉门。

四名抬软辇的内侍持续向外走,苏白桐手里的珠帘越拉越紧,最后竟崩断开来,圆光光滑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四周飞溅,崩的到处都是。

抬软辇的内侍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。

无痕还不断念,伸手想向她的体内输入内力。

无痕没想到瘦成如许的她竟有如此大的力量,一时竟没有将她的手扯开。

苏白桐的手仍死死抓着珍珠帘子不放,因为用力,指节泛着惨白。

“嗵……”的一声,就连前面抬软辇的内侍内心都跟着颤了几颤。

他眼睁睁看着苏白桐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宫门上。

不易让人发觉的,她将一只手伸向腰间,从荷包里用指尖夹出了一枚药丸。

“你敢抗旨?”

内侍抬着软辇出了盘龙殿,一起往宫外去。

鬼面飞身上前,挥掌向无痕打畴昔。

楚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,鬼面带着人正等在那边,他见四位内侍抬着苏白桐出来后,又见苏白桐抓着宫门不放,便心知不妙,疾步赶畴昔。

四人抬着软辇再次往外走,但苏白桐不知哪来的力量,搏命抓着门框不放。

“我说过……我就算是死,也毫不会跟你走。”

这是如何回事?

“慢一些。”他终是忍不住呵叱那些内侍。

被如许的目光盯着,天子只感觉浑身不舒畅,不过幸亏内侍们很快就将苏白桐抬了出去,那目光终被截断了。

苏白桐一手死死抓住宫门不放。

就在软辇将要超出宫门之际,苏白桐悄悄将指尖藏着的药丸塞进了嘴里,然后猛地伸脱手来……

无痕几步来到苏白桐身边,伸手扯住了苏白桐的手腕,想将她的手拉开。

苏白桐唇角含笑,头猛地垂了下去。

没有……甚么颠簸都没有。

抬着软辇的几个内侍停在那边,停也不是,留也不是,一个个站在那边面面相觑。

内侍们咬牙,但是苏白桐的手就像生了根。

苏白桐一起沉默着,仿佛连呼吸都时断时续,无痕眼底不由止掠过一丝担忧。

“圣上口谕,命你去国师府保养,请绯王妃莫要难堪我们这些当差的。”

眼看宫门就在面前,几名内侍心中全都悄悄松了口气,只要把绯王妃送出宫外就没他们事了。

“罢休!”无痕沉声道,“不然伤的只能是你本身。”

鬼面悄悄将苏白桐放在地上,抬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。

抬软辇的脚步稳了很多,苏白桐也仿佛垂垂缓过神来。

“不,这不成能!”无痕回过神来,猛地扑到近前,也不顾鬼面伸手去扯他的衣裳,用手去探她的脉。

无痕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,本想将她提起来,但还是迟了半步。

苏白桐的手顺势松开了宫门,但是她的身子却随之探了出去,重重的撞向宫门。

无痕幽深的眸子里翻滚着难以明说的情感,不过终究,他还是将这统统全都压了下去。

不过苏白桐的眼睛却还是睁着的,她望向无痕凄然一笑,“……就算是死……我也要去他的身边……”

“王妃!”慧香扑到苏白桐身上,恸哭不已。

无痕疏忽了鬼面手上的剑,哈腰想去触倒在地上的苏白桐。鬼面毫不包涵,手中剑尖一抖,竟直直扎在了无痕的肩膀上。

无痕冷冷道:“罢休!这是圣旨,你敢抗旨不成?”

“我哪都不会去。”苏白桐颤抖着,仿佛要拼尽她的最后一丝力量,“我要去找凌宵天,我要去找他……他在等我……”

慧香战战兢兢将手探到苏白桐鼻端,呆愣半晌,忽道:“怎……如何会……没气了……”

软辇的前半部已经出了宫门,但是却堪堪停在了那边。

鬼面扳过苏白桐的脸,只见额角上血流不止。

苏白桐眼睛睁的大大的,一眨不眨的盯着天子。

没有一丝颠簸。

只见软辇上伸出一只纤细的手,抓住了一侧宫门的门框。

如何回事?

一句话说中了天子的苦衷,他不由得神采骤变。

但还没等他走到跟前,只见苏白桐的手腕被无痕抓住了,仿佛是要逼她罢休。

无痕的内心倒是不由得一沉,模糊觉出有些不妙。

前面的内侍惊奇的回过甚来。

无痕正扶着苏白桐瘫软下来的身子,躲也不躲,硬是直接挨了鬼面一掌。

“走!”无痕又喝了句。

苏白桐惨白如纸的面孔微垂着,死死盯着无痕。

无痕也瞥见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,“持续走。”他喝命内侍。

慧香这时从马车高低来,瞥见苏白桐满脸是血的模样,“哇……”的一声哭出来。

“离她远些。”鬼面剑尖指向无痕,冷冷道,“她不会跟任何人走,就算是圣旨也一样。”

内侍们游移着。

站在宫门口的不但有抬软辇的四个内侍,另有一些宫里的保卫,他们看了这一幕也全都惶恐不已。

鬼面那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量,就算无痕工夫高过他,但也被这一掌打的体内血气翻涌,一时转动不得。

“放开!”鬼面厉声喝道,同时伸手接住了苏白桐的身子。

天子悄悄松了口气,像是自言片语,又像是自我开解似地嘀咕了句:“送你去国师府也是朕的一片美意,没得这么冒死,如何像是要被送去法场似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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