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衫缓缓展开了眼，那双本来灵动超脱的眸子现在只剩下了暗淡无光，眉宇间是粉饰不住的倦怠与痛苦。
楚何为了她，折磨了白衫半生，而白衫为了一己之私，害得她的两个女儿自相残杀，这笔账算到最后，究竟谁欠了谁，早已没法判定。
可，当她真正见到白衫时，内心统统的痛恨与气愤都化作了无尽的悲惨。
在没有见到白衫之前，云夕一向觉得，她见到白衫以后，会歇斯底里的诘责她，当年为何要干出那种耗费人道的事情来。
“云夕，对不起，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，形成了现在这类局面，我，真的很抱愧。”
白衫较着怔愣住了，不敢置信的望着她，抖着声音问：“你，你说甚么？瑜瑜绑架了珞珞，还差点要了珞珞的性命？”
看着倚靠在床头毫无朝气的中年女人，云夕心底竟腾升起一股想要逃离的打动。
“你来了。”沙哑破坏的声音回荡在云夕耳边，拉回了她飘忽的思路。
光阴带走了那段翠绿光阴里的情深义重，留下的，只是光荣的叛变与不堪回顾的疼痛。
就那么站在寝室的门口怔愣了好半响，哪怕身后楚慕一个劲的催促，云夕也无动于衷，她眸光阴暗伤感的望着床上暮气沉沉的女人，悲从心来。
糊口究竟付与了她们这些男男女女甚么，为何能将她们折磨得这般脸孔全非？
白衫一个劲摇着头，“不不不，我觉得楚何命我将你别的一个女儿抱回楚家，是因为他放不下你，以是才想着将你女儿收养在膝下，可，我没想到他是另有目标。”
楚慕了然的点了点头，号召寝室里陪侍的女佣退下后，开口道：“我母切身材还很衰弱，如果她说了甚么不入耳的话惹您活力，还望您能够多担待一些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
“对不起？呵，白衫，现在说对不起另有甚么用，你可知，就在前几日，瑜丫头命人绑架了珞珞，将她扔在了冰水里泡了整整两天两夜，厥后叶小子的人寻畴当年，对方放了一把大火，差点没将她给烧死，现在，拜你所赐，她们姐妹两已经到了不死难休的境地，你说一句简朴的对不起，能挽回我两个女儿那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么？”
云夕没有答复她，而是回身望向身后的楚慕，温声道：“阿慕，我想跟你妈咪伶仃聊聊。”
楚慕分开后，云夕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，这才踱步朝室内走去，到了床边以后，她居高临下的盯着白衫瞧了好半响，这才用着冰冷无温的声音问：“现在这类局面，你很对劲？”
云夕目光怜悯而又调侃的望着他，嘲笑道：“事到现在，你以为我另有需求忽悠你么，再说了，忽悠你对我有甚么好处，普天之下，最不想看到她们姐妹两骨肉相残的人是我。”
话落，她试图伸手去拉云夕垂在身侧的手掌，可，还不等她将手伸过来，云夕像是受了甚么庞大的刺激一样，连连后退了几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