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声她的叫喊,正相互瞪眼的两边一齐将视野转移到遗玉身上。

王氏一瞥嘴,“可不是,看那流派挺大,家中蜜斯也是穿金戴银的,模样看着倒拼集,却不想那般吝啬。”

妇人眼睛一亮,也不嫌弃王氏身上的异味,朝前凑了凑,“哪户人家啊,是这四周巷子的么?”

昂首瞥见应门的妇人眼中闪过一丝讨厌,但还是到厨房去捡了几个中午吃剩的包子来给了她们,王氏讨了一下午,随身照顾的陈旧囊袋里装满了包子面饼之类的吃食,她们娘俩早就没了先前的饿劲儿,可直接要钱的话结果又不好,是以才一起过来先讨吃的再讨铜钱。

比及暮色开端来临,刘香香和卢氏才从房里出来。

王氏带着李小梅穿了两条街,进到镇西的一条巷子,照着已经谙练的套路,拍门、跪倒、乞讨,连续又拜了好几家,除了没人应门的,都略有收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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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玉让小满将蜡烛点上,正要再翻开书看,却听院外一阵骚动传来,皱着眉起家走出屋去,借着天涯尚未落尽的落日,认出门口正同卢氏和刘香香对峙不下的一方,恰是下午才见过的王氏母女。

“蜜斯,如何了?”

她一个叫花子,蓬头垢面的,如果放在平常,妇人才不肯意应她,可该就该在王氏问的是卢家的事情,她倒是最有兴趣与人讲的。

这妇人轻哼了一声,“认得,但是认得,那卢家蜜斯在这镇上但是出了名的‘娇俏’人儿,卢家也的确是大户,不过她们家本就吝啬的很,也难怪会撵了你出去。”

刘香香神采微白,但还是平静地拉了拉卢氏的胳膊,“乳母,直接喊了巡街的来便可,这婆子乱认人,想必是个疯的。”

王氏拧声一笑,“呵!下午倒是真没认出来,怎地,你也不记得我了,论辈分,你但是要喊我一声婶子的!”

王氏听了妇人的话,脸上暴露一副“本来如此”的神采,大大媚谄了妇人,她遂又从袖口掏了两个铜钱来丢给王氏,“你也是运气不好,如果遇见她娘卢氏,说不定还能得点吃食。”

王氏不睬会卢氏的话,反扭脸去看刘香香,“哟,这不是香香么,几年不见还是这好模样,难怪那郑立一向念叨你。”

这会儿敲开巷尾最后一户人家,母女俩还是跪下哭诉,已经是傍晚,王氏筹办拜完这家就带李小梅找住的处所去,单一个下午她们便靠乞讨得了将近两百个钱,如果把全部龙泉镇都讨了一遍,那不得有几两银子了!这个设法可把王氏欢畅地,立即就决定了临时在龙泉镇驻留下来。

她们如何又来了?没等遗玉这个疑问落定,就见王氏那张比下午净了一些的脸上暴露一个奸笑来,冲着背对着遗玉的卢氏道:“真就不熟谙了,好歹我们也是同亲,连门都不让我们娘俩进?”

卢氏声音隐含着肝火,“你是那里来的叫花子,堵在我家门口还满嘴胡言!”

“夫人真是美意,比起我先前去的那户人家,但是善多了!”

见妇人点头,王氏瞳孔蓦地收缩,垂下头来脸上几种神采变幻而过,没等妇人关上门,一把伸手拦了,“夫人、夫人在与我说说那卢家的事可好?”

王氏一愣,在脑里将遗玉的模样想了一遍,还真是那么回事儿,“是啊,就是阿谁模样,夫人认得?”

见着她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刘香香和卢氏皆被反震住了,一头雾水地看着瞋目如刀的王氏,就连李小梅那带疤的脸上也有着说不出的仇恨。

应门这妇人公然来了兴趣,立在门内同她闲话,“如何,另有连口吃食都不给你们的?”

王氏忙道着谢将钱接过,消化了妇人的话后,随口回道:“那也奇怪啊,伉俪俩一个姓。”

遗玉有些迷惑地说:“现成的没有,前次给你送去的,这可就用完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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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香香得了对劲的答复,笑着捏了捏遗玉带肉的白嫩腮帮子,便由卢氏送着出门了。

傍晚刘香香留下用饭,小满多做了两道菜,卢家没那么些端方,四人围坐在一张案前,已经订婚的小满少不了被刘香香一阵打趣,晚餐吃的非常和乐。

饭后刘香香和卢氏进到里屋说话,入夏后入夜得晚,遗玉便坐在客堂翻书看,时不时放下书去捏一捏愈合期的左肩,固然比来已经能渐渐行动,她却也不敢太多活动,恐怕留了甚么后遗症,只能通过按摩来减缓一下左肢的生硬。

妇人“噗哧”一笑,“甚么伉俪俩,那卢氏的男人早不晓得死哪去了,她就一个孀妇,因是三年前迁来的,也不晓得本来夫家姓甚么,倒是闺女儿子都跟着她的姓了。”

说完便伸手将门掩住,回神的王氏也只来得及在门缝未合前,闻声一个男人的叫唤,“三姑,去泡壶茶来!”

当下她便将自知卢家的一些事情对王氏讲了,直到说到卢家得了几千两银子的事情才算作罢,充分满足了八卦漫衍欲望的妇人擦了擦嘴角的唾沫星子,却见着王氏一脸“呆愣”的神采,方才皱眉道:“好了,你从速走吧。”

遗玉站在屋门口,将王氏母女的神采尽收视线,一对柳眉悄悄蹙起,身后一阵帘动,小满走了出来,苍茫地看了看世人。

王氏见着妇人把包子递给她便想撵人,也不着恼,这一下午的乞讨让她摸索出些门道出来,凡是听了她的经历,目露怜悯的,那既给吃的也给钱,但凡是眼中暴露讨厌却给了吃的,那普通她再加把劲儿,多少都能再讨到几个钱。

遗玉点点头,“那我明日我让小满配了给你。”做芦荟水并不难,几样质料都是现成的,按比例调好就是,可用不完的话,放上两个月就会坏掉,是以每次调配都不好过量。

王氏遂将在卢家乞讨的事情与她讲了,她一起来遇见如这妇人普通只给吃食的,多是把在卢家的遭受说给人听,凡是脸皮不是忒厚的,听了她的话多少都会加几个钱给她。

妇人听完她报告,眯眼想了一会儿,方才又开口扣问:“你说那户人家的蜜斯,是不是脸盘白净姣美的很,眼梢另有些上翘的?”

王氏攒着铜钱的手蓦地一紧,磕磕巴巴道:“寡、孀妇,儿后代儿跟她姓?”

抽过遗玉手中的书,刘香香笑着问道:“小玉,你那芦荟润肤水可另有多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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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香香摇了点头,苦笑道:“不是用完了,琳琳给拿去了。”琳琳是刘香香的小姑子,她婆家只要那么一个闺女,自小宠的很,不免脾气纵了些,人倒是不坏的。

“我疯了?”王氏听到刘香香的话,嗓音蓦地进步,而后语气锋利地笑着道:“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,才害的我们母女这副模样,我如果真疯了,早就拿刀子捅了你们,哪还与你们好生好气地说话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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