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夫人瞥了她一眼,“陆大蜜斯的婚事你也能做主吗?”

薛玉簪微微沉默,这事,她还真做不了主。

薛玉簪不是没看出来周夫人对她的嫌弃,是以说话的姿势都放低了,带了些奉迎,“周夫人本日前来所为何事?现在国公府后宅之事皆由我做主,无妨先说与我听听。”

“一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,我便浑身不得劲。我可不想周家今后也闹出甚么和离的笑话!”

再看薛玉簪这小家子气的妾室扶正的主母,周夫人哪哪都看不上眼。

周御史听着微微点头,“还是我儿思虑全面。”

陆航现在赋闲在家,没能去上早朝,晓得襄平侯府被围困的动静时,还搂着新收的通房丫环睡觉。

自从前次沈晋安派人将国公府一阵打砸拆卸以后,卫国公府内到处可见残垣断壁,就连丫环小厮都少了大半。

周景清沉着阐发:“陆家的几位蜜斯都已订婚,襄平侯的三位公子除却二公子与浏阳郡主的婚事早已打消外,都另有婚约在身。我们周家何必做那出头鸟,但可按兵不动。”

周景清:“父亲慎言。”

这话便有暗讽陛下“飞鸟尽良弓藏”之嫌了。

她本身没护住孩子,没镇住府中妾室,没守住男人的心,那都是她没本领。她还冒天下之大不韪,仗着襄平侯受宠,求皇上传口谕和离,实是不知所谓!”

有这层干系在,只要襄平侯府不倒,他今后的宦途便能平步青云。

周御史长叹一口气,将本日上朝之事说与了周景清听。

周景清暖和一笑:“是爹体贴则乱了。”

“御史周家?”

周夫人说着,便让丫环去寻了与陆家订婚的信物,拽上了周景清,一同上了马车,前去卫国公府。

周景清皱眉:“娘。”

花厅。

周夫人看向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,“你刚说的我都听到了。景清,可你有没有想过,在这么多姻亲当中,你与陆大蜜斯的婚约期近。”

但周景清不在乎那些甚么名声不名声的,他只晓得,陆清芷的母亲沈敏是襄平侯宠嬖的mm。

未几时,陆航亲身来了。

周夫人当即拿出当初两家互换一下庚帖,“我要为我儿周景清,与卫国公府大蜜斯退婚。我周家清贵,毫不娶和离妇人之女!”

自从卫国公佳耦和离,襄平侯府与卫国公府分裂一来,京中大家群情此事。

……

“哎,你娘说的那些倒是小事,现在,襄平侯府出事了,若不当机立断,我们周家都恐怕会受连累啊!”

薛玉簪美其名曰便利她养伤,但却一向未请大夫给她看过,来由也很合法,国公府现在没钱,就连府医也已请辞。

“让他们出去。”

周夫人越说越是情感冲动,连带着这几日对沈敏的不满也一并道出:“要我说,还是沈敏不识好歹!她多年无子,又霸道跋扈,卫国公府在外头有人也实属普通,卫国公没以无后为大休了她都已是仁至义尽了。

周御史摆摆手,不觉得意:“这会儿都盯着襄平侯府呢,哪有监听我们。”

他爹就是太陈腐死守着甚么清贵名声,不知变通,这些年在御史台才没法升官,没法带着周家更上一层楼。

“不可!这门婚事必须得退!”

“沈至公子与宋大蜜斯的婚期虽近,但宋大蜜斯尚在孝期,另有推托之词。可你却不可,旁人等得起,唯独你等不起。难不成你当真要娶一个罪臣之女过门?”

听到小厮来报后,他忍不住抬头大笑:“哈哈哈!沈晋安,你也有明天!沈敏,你们该死!”

柳凌霄更是固执于靠揭露抨击襄平侯府,想要踩着侯府在燕帝面前露脸,完整将亲娘柳芊芊抛到了脑后。

“如果爹筹算退掉这门婚事呢?”周御史也不跟儿子绕弯子。

之前不与他归家,害他在燕都城中颜面尽失,现在襄平侯府出事了,他定要让她们追悔莫及!

哼,那几个和沈敏沆瀣一气的赔钱货孽女!

卫国公府。

只是他对这些个御史都没甚么好感,说话也不客气:“周夫人有甚么事,给要等本国公来才说?”

“襄平侯府是否流浪犹未可知,局势尚未明朗,若我们周家在这个节骨眼上退亲,实在是落井下石,于周家的名声定是倒霉的。”

陆航好一会才想起来,这恰是陆清芷订婚的人家。

而陆航自见过那日柳芊芊肮脏发臭的模样后,便未曾去看过她,毕竟毫无美感可言,乃至有些恶心。

周景清点头:“不当。儿子与陆大蜜斯结婚期近,而陆大蜜斯又并无不当之处,如果此时退亲,恐惹人非议,也会与襄平侯府树敌。”

周御史虽不清楚,但一起上也听到了些许风声,“这么大的阵仗,能是为何?自古以来,手握重兵的权臣,除却造反,能有几个善终?”

并且,她此番来卫国公府所见,四周狼籍,可真是连其外的金玉都保持不住了,尽剩些败絮。

周夫人喝了口丫环上的茶,几乎吐了出来。她以来往卫国公府,沈敏用来接待她的都是上好的贡茶,哪有这般劣质的品相?

他正想要亲身出门去看看热烈,但是这时,就有人来报——

他娘这几日也没少和他说道。

柳芊芊被薛玉簪强行抬进了国公府,强行签了纳妾文书,定下了贱妾的身份,安设在了国公府最偏僻荒废的角落。

周景清面露惊奇:“皇上竟然派了锦衣卫去包抄襄平侯府?为何?”

“御史周家的夫人求见国公爷。”

薛玉簪作为现在的卫国公府主母,已在欢迎着周夫人了。

周御史则是坐到了一边,对于家中悍妻一贯有些谦逊三分。

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主院,周夫人在里头早已听了个清楚,这会儿“啪”地一声拉开竹帘,冷着脸呈现在父子俩面前。

他迷惑问:“爹怎会有如许的设法?但是听娘说了甚么?她一个妇道人家,只知在乎那些后宅小事与,不必过分理睬。”

周御史压根拦不住这雷厉流行的老婆,只能在背面感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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