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酒有些发涩。”石中轩皱了皱眉头，道，“我见过很多像你这般的人，你可知他们的结局如何？”
大半个月后，商盟宣布，因为长生是在偶然当中卷入巨门之事，颠末细心查对，长生与巨门大肆搏斗之事并无干系，商盟决定撤消对长生的通缉，开释长生。
深思了好久，顾天来缓缓隧道：“我有一个仇敌，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仇敌，应当也是你要对于的人，你我能联手么？”
不过究竟便是如此，越是暴虐的人，越是手腕无下限的人，到了最后，反而越是看中那些浅显如蝼蚁般的芸芸众生的观点，为此，他能够窜改史乘，能够编造汗青，能够费经心机去误导世人，说到底，实在不过为了那件给人看的冠冕堂皇的衣裳。”
我常常想，他们当初，忍耐人所不能忍，接受人间的各种的痛苦，将心中珍惜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丢弃，莫非为的就是那半晌的光辉？”
石中轩只是喝酒，低头不语。
“多少年没见了！”顾天来似有感慨。
实在，不管是人间的俗人，还是修行者，都逃不脱‘承认’两字，本身的承认，别人的承认。
顾天来眼神有些失落，一把抢过石中轩手中的酒葫芦，狠狠地灌了两口，道：“一醉解千愁，果然是个好主张。”
石中轩道：“八年前，我倒是与巨门见过一面，这巨门说了很多奇特的话，提到要甚么天下之心，又说甚么紫微天下，鸿蒙天下，你可知是如何回事？这巨门来源又是如何，你与他相处过一段时候，你可晓得？”
顾天来摇点头，背动手一动不动。
“我还记得一万多年前初见你的那一次，当时你还是个毛头小子，跟现在的长生倒有几分类似。固然也胖了点，但也没这么胖，也不知你如何也不知节制一下，莫非是怕人认不出你是贩子？”石中轩笑道，收回击来，一口口细斟慢饮。
你是石头，你不明白，或许还会感觉好笑。
“死了，都死了！”石中轩长长地吐了口气，“不管当初是如何的意气风发，如何的挥斥方遒，都死了。光阴是把杀猪刀，再肥的猪，也躲不过那一刀。没有几个，有人能记得，再过些年，我或许也会记不起他们了。
修行者，又有几个真的能跳出尘凡外，不在三界中？
“不敷，远远不敷。”顾天来点头道，“石兄，这里只要你我两人，我且问你一句话，你肯老诚恳实地答复我么？”
说到此处，顾天来看了看身上的衣裳，道：“就如我这一件，并非我想穿，而是别人但愿我这么穿。”
长生摇点头，道：“小子只晓得八年前，巨门消逝后，便再没有呈现，前辈为何要问这话？”
“你又是为了哪般？”石中轩问道，“醒掌天下权，醉卧美人膝？这些你都差未几都已经做到了。”
沉默了一会儿，顾天来淡淡隧道：“好也罢，坏也罢，不过是件衣裳，给别人看看罢了，真成心机么？这人间，不为尧存，不为桀亡，善恶本无相，有相的是民气。”
“你是在说我么？”顾天来回过甚来，问道。
“你喜好的是那件衣裳，”顾天来道，“但我不喜好，我不是你，你是一块石头，再过一百万年，你或许还是这般，我做不到，我是商盟的盟主，身在名利场中，谁又能将名利完整抛开？我是一只过了河的卒子，只能向前，不能后退。”
你想做的事，若与我的对峙没有违背，我还是情愿助你一臂之力，只看你信不信我。”
“不错，人老是在变！”石中轩叹了口气，道，“不是变得更好，便是变得更坏，相较之下，变得更坏的要多很多。难怪这世上没长生不死的人，或许是因为变得太坏，这六合，也容不下他。”
顾天来回过甚来，紧盯着石中轩，一字一顿地问道：“经历了这么多事，你还当我是朋友么？”
夜色萧瑟，初冬的风吹落了树上片片黄叶，落在湖面上，漾起几圈波纹，更是凭添了几分萧瑟。
“你是块石头，你不会懂。”顾天来摇点头，道，“偶然候，煎熬或许也是一种享用。不经一番寒彻骨，哪得梅花扑鼻香？这世上，只要握在手中的，才是实在的。
“我更赏识当初的你。”石中轩缓缓隧道。
顾天来一语不发，仿佛漠不体贴。
石中轩点点头。
顾天来转头望去，却见石中轩正徐行走来。
“人老是会变的。”顾天来声音入耳不出半点豪情的颠簸。
“总有五千多年了吧！”石中轩在湖边选了一块大青石坐下，取出大红葫芦，灌了一口酒，递给顾天来。
石中轩叹道：“莫道有酒终须醉，酒入愁肠愁更愁。人各有志，难以勉强，我还是当年的我，你却不是当年的你，我会做甚么，或者不做甚么，你心中应当明白。
“顾盟主，本来也有此雅兴。”
长生此时却与世人一起来到了潭州，幻芸等人告别分开，小猴儿本想留在长生身边，却被长生劝说，与苏好像等人一齐回了玄剑宗，持续闭关练功。
“长生，你可知巨门这些年的事？”石中轩问道。
在潭州一处偏僻的小山村中，石中轩购置有一处宅院，石中轩将长生等人带到了此处宅院，九阴教主正在此处等待，吕天欢却不知去处。
江湖哗然，很多人以为，商盟毕竟抵挡不住各方的压力，这才放过了长生，传闻，当年长生放出了镇魔塔中的十万妖魔，此次长生被擒拿，当初从镇魔塔中逃出的十万妖魔，很多感念长生，也明里暗里给商盟施加压力，又有玄剑宗、玄武宗、魔教力逼商盟，这才让长生逃过了这一劫。
倒是赵孟杰不肯归去，他本是玄剑宗闲散之人，回不归去也没有太大干系，因而和明月师徒一起，与长生结伴而行。
石中轩沉默了，氛围凝重起来，如一团乌云覆盖在两人的心头，石中轩喝了几口闷酒，好久今火线才答道：“你还情愿我做你的朋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