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不杀我，你都会成魔，不是么？”许元宗道，“因为你本就是魔，想一想，为何你老感觉与这六合格格不入？因为你是魔啊！
……
诛仙冷哼道：“我看这小子就是不成，杀个把人都这般踌躇！”
司徒无咎还是那么肝火冲天，只喝了一声：“杀了他！”
幻虚沉默，缓缓松开了手，这不是长生想要的，他很想听到幻虚对他说：“不是！”
“脱手啊！”许元宗的笑容老是那么可爱，“脱手杀了我，你便能够破妄而出了，莫非你不想破妄？”
“小娃娃，还磨蹭甚么？老夫是如何教你的？做人便要学老夫这般，想杀便杀，这许元宗数次暗害于你，杀了他，又算得了甚么？畏手畏脚，顾前顾后，能成甚么大气候？”老魔头不知何时也呈现在坠星崖上，指着许元宗朝长生喝道。
“但是我若杀了他，我便成魔，今后便要与小猴儿分道扬镳，我真情愿么？”出云有些颤栗。
多年的心愿终究达成，长生心对劲足、欣喜若狂，戋戋突厥小儿，又算得了甚么？
“对，杀了他，杀了他烤来吃！”小狐狸在长生身跳来跳去，非常镇静。
酒狂狠狠灌了一口酒，道：“你懂甚么？我的弟子不会成魔！”
“哈哈，”李世明哈哈大笑，仰身跌倒，“本来我是长生，不是李世明，长生才是我，李世明不是！”
“不错！”李问心借口道，“问心！”
“不错，为人不能称心恩仇，又有甚么意义？”长生心头杀意又盛。
“问心？”长生缓缓地抬开端，逼视着许元宗，许元宗仍旧向当年那般风骚萧洒，英姿绰绰，脸上总挂着一丝如东风般温暖的笑意，但这股笑意，却让长生感到特别的别扭，讨厌。
苏无怨喝道：“莫非我当初真的没看错？我玄剑宗竟收了一个绝世妖魔做了弟子？”
……
只要涵摄生息，积储国力，前朝能将吐谷浑打得落花流水，他一样也能将突厥小儿打得屁滚尿流；更有高句丽，也不过是冢中枯骨，前朝之耻，自有我大唐来雪，只要莫再学那綏炀帝，华而不实，乱施仁义，铁蹄之下，岂容那小丑跳粱？
“我的心说，该杀，但不能杀！”长生一字一顿隧道，“总有一天，这天，会奖惩你的！”
……
“问心！”
二十余年后，回顾过往，他想要的，他都获得了，他想做的，他也都做到了，他是标榜史册的千古一帝，是万族尊崇的万王之王天可汗，这世上另有他想要的么？
一个个妄境或快或慢被长生破去，但一个妄境消逝今后，总会呈现另一个妄境，长生有些倦怠了，他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真正的能破妄而出。
“莫看俺！”螭天霸不看长生，“你们那一套，俺不懂，这里的人，也没几个俺打得过！”
长生呆呆地站在追星崖上，日头落下又升起，玉轮升起又落下，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我是如此教你的吗？”幻虚一把抓住长生的长枪，“是魔是道，只在你一念之间！”
“对，杀了他，杀了他可得大安闲！”长生缓缓地举起长枪，小猴儿“嗷嗷”地冲这许元宗大呼，似有无数不满。
……
脑中又是一阵剧痛，该死的太医，那些方剂底子不管用，另有那些该死的宦官，为何几十年来只会燃这一种香，长孙皇后在时是这一种，长孙皇后拜别了这么多年，还是这一种。
“陛下，陛下想长生想疯啦！”有民气中暗自嘀咕，在画面破裂前，长生还看到无数宫女寺人如乱头苍蝇般胡乱的奔驰……
“你想成为我么？”苏无悔问道，“这平生，我所做过的事，除了一件，我都从未悔怨过。那一件，就是我不该弃道成魔，杀心大起，若非如此，师父就不会死，好像也不会八百年找不到爹，我也不会疯魔，你想一想，你真的想成为我么？”
“香？”李世明仿佛抓住了甚么，这江山，这功名，他已经不在乎了，仿佛都有些不太对劲，不太实在，只要这香，这香……如晴空轰隆，李世明俄然想起来了，本来这统统，不过乃是一场妄境。
“你不能杀他！”袁依依挡在长生面前，道，“他就是你，他就是你心中的心魔，你杀了他，你的心魔就赢了，你虽破了妄，却也入了魔了，你想成魔么？”
长生踌躇不定，望向洛神，洛神从背后一把轻抱住长生，脸贴这长生的后背，轻声隧道：“去吧，魔也罢，道也罢，我都会跟着你，我们平生一世，厮守在一起！”
无数道声音在坠星崖上响起，长生点点头，世人皆已消逝，坠星崖上只留有长生、洛神和许元宗三人罢了。
为甚么心中那般空虚，这面前的统统又为何如何看都像一幅画，实在与他无干？李世明掀翻了身前的桌案，他不明白，他究竟想做甚么？
“杀了他！这等伪君子留他何为？”李问心也来了，身上缠着的铁锁链当啷啷做响。
“胡说！”黑衣人不知甚么时候也来了，“杀了他，统统因果就有了告终，我们一起回家去，廉贞也不算白死！”
“轰”妄境消逝。
……
“对，问心！”老魔头道。
李世明目光超出世人，超出那刻薄的宫墙，眺望天涯，雄图弘愿，意气风发，持鞭指导江山，遐想腐败乱世，人活一世，只要如此，才不枉此生。
“你是如何教我的？你敢说没有对我搜过魂吗？你敢说救我不是为了桃源镇的奥妙吗？”长生大声诘责道。
你心中的天下才是你该呆的天下，杀了我，把这个天下变成你心中的模样，不好么？杀了我！”
头痛欲裂，又是那可爱的头痛欲裂！李世明踢走了战战兢兢赶来清算的寺人，他总感觉这平生，有那里不对。
至于得位不正，笑话，待他李世明立下了盖天功劳，又有哪个敢再说他的不是？
终究在武德九年，他李世明抢先一步，策动了朱雀门之变，当场斩杀了李建尘、李元集二人，逼迫父皇退位，禅位于他李世明。这一年，他才二十八岁。
“这天下实在并不庞大，问你本身，莫求别人，”苏好像一字一顿隧道，“该不该杀他，问你本身，你的心说该杀，那便杀了他，你的心说不能杀，那便不要杀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