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善绕寺庙游走,躲过九拳。其别人也冷静跟着挪动,以防被拳风的余劲扫中。完颜离见惠善退至佛像火线,俄然心中一动,心想这和尚一心向佛,毫不忍坐视佛像被打碎,便运起十胜利力的‘虎啸神拳’,天崩地裂般打向佛像。惠善公然没有再躲,单掌并拢击出。他枯瘦的手臂如骨头上包着一层皮,手掌也瘦的跟鸡爪类似,只听他低吟了一声:“大力金刚掌”。不知是幻觉还是甚么,在那么一刹时,他的手臂竟然变粗了,手掌更是变得庞大非常,仿佛如来佛祖的掌印,能够无穷扩大。完颜离的铁拳就仿佛击在一面“掌墙”上。碰撞声震得破庙嗡嗡作响,狂涌的气流似要把寺庙吹塌,
洛天初等人都运起了内功护体才没有受伤。完颜离的身子飞速向后滑去,霹雷一声撞破了庙墙,却仍未止住,双脚在地盘上留下了两条轨迹,终究在土坡边上稳住了身形,接着便蹲在地上连吐出几口鲜血。惠善本也向后滑去,可发明前面是佛像时,双腿立即钉在那边,再也没退分毫,前面的佛像只是晃了两下,无缺无损。惠善的神采先是变得惨白,随即红光满面,接着规复常色,却没有吐血,胜负已见分晓。
完颜离擦干嘴角血渍,重新走回庙里,朗声道:“老夫败了,少林武功广博高深,老夫之前只窥冰山一角,真是井底之蛙了。”惠善点头道:“施主真情真性,贫僧也是领教了。”完颜离道:“和尚要为无律报仇,现在恰是时候。”惠善叹道:“施主虽心狠手辣,但如果无律不去插手比武大会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,比武各按天命,不能全怪施主。贫僧刚才只是要为少林正名。”完颜离道:“和尚见地公然不俗,老夫此次认栽了。”
完颜离俄然哈哈大笑,他本来另有些谨慎不安,但现在的豪气全被激起出来,喝道:“好!老夫打伤他们时就想过有朝一日少林会来报仇,老夫又有何惧!少林七十二绝技在老夫眼中不过花拳绣腿罢了,倒要看看你如何讨这个公道。”
没人看清惠善是如何夺的剑,只见他捧着问情剑来到柳少卿身前,道:“物归原主。”柳少卿踌躇了一下,并没有接剑。惠善笑道:“施主是不是以为由外人替你取回了剑,自负心受不了呢?”柳少卿暗自讶然,没想到他一眼就瞧破了本身的苦衷,点头道:“剑是前辈取返来的,长辈不敢接,也不肯接。”惠善道:“偶然热诚并不是一件好事,人生不免都会碰上一两件热诚之事,就算剑客也不例外。如果统统的剑客都抱着不堪就死的心态,那人间也就没有那么多巨大的剑客了。热诚也是一种力量,这柄剑就是你的热诚,只会催促你再接再厉。当有朝一日你放下了这柄剑,热诚也就不再存在了。”柳少卿动容道:“前辈莫非是指手中无剑,心中有剑的境地么?”惠善笑道:“心中有剑也没甚么了不起,心中无剑才是上上之境。”柳少卿惊道:“剑客心中若无剑,还算是剑客么?”惠善道:“这就要施主本身去寻觅答案了。贫僧现在只问施主,剑是接还是不接?”
兀术瞪着完颜昌道:“叔父发甚么愣呢!”完颜昌心不足悸道:“这和尚深藏不露,老夫只怕不是敌手,非要完颜离老将军出马不成了。”兀术对完颜离道:“我国的千秋大业就全希冀老将军了,还请老将军不辞辛苦。”完颜离也看不出惠善的深浅,但经不住兀术的催促,只好领命,来到惠善身后喝道:“老衲人!你来接我这一拳。”惠善转过身,脸上的浅笑也消逝了,冷酷道:“施主但是叫完颜离?”完颜离道:“恰是老夫。”惠善道:“燕京比武大会时,施主可曾重伤了两名少林和尚?”完颜离道:“你说的是无音和无律?”惠善点头道:“他们都是贫僧的师侄。”洛天初三人大惊失容,这才知他是少林方丈和达摩院首坐的师叔,辈分如此之高,难怪有惊人的成就,心中更增尊敬之心。
完颜离淡淡道:“你是想为他们报仇了?”惠善道:“无调子度了一年已无大碍,无律却重伤不治,已经圆寂。施主武功远胜他们,只要稍施手腕他们自会知难而退,又何必下重手伤人呢?我们削发人虽讲慈悲为怀,但佛门弟子也不能任由欺负。”完颜昌道:“你们佛家不是讲究放下屠刀登时成佛么?和尚现在且非正拿着屠刀寻仇?”惠善浑浊的眼睛俄然精光闪闪,道:“我佛若连佛门弟子都没法庇护,又何谈救苦救难,普度众生。贫僧欲行金刚之责,为少林讨个公道。”
完颜离神采严峻,使出了“虎啸神拳”。只听猛虎怒号般的一声巨响,铁锤般的拳头带着暴风之威猛击下来。洛天初三人暗为惠善捏了把盗汗。谁知惠善只是侧身迈步,就躲开了拳头,涓滴不受气场的影响。“霹雷”一声,三丈外的庙墙被拳风打出了一个大洞,碎石木屑落了一地。完颜离并不惊奇,紧接着轰出了第二拳,第三拳,第四拳,惠善皆如闲庭信步般轻松躲过,庙墙千疮百孔。完颜离的拳速并不算很快,别人躲不开满是因为被拳头上的气场合制,只要内力比他高超之人才气不受节制,可见惠善的内力已胜他一筹,也胜令君来一筹。当年的令君来也没法躲得如此轻松。
柳少卿凝睇着问情剑,夙来沉着沉稳的他额头上竟现汗珠。接过剑就意味着接管热诚,这条重担不知要做出多大的尽力才气卸下,一旦卸不下,热诚将伴随毕生。若非具有极大决计的剑客是不敢背负如许的热诚的,而柳少卿却缓缓伸手接了畴昔,道:“多谢前辈。”
惠善道:“那贫僧就用无律的《易筋经》和无音的《大力金刚掌》来领教施主的高招。”完颜离笑道:“倒要看看有何分歧!”说罢猛踏一步,用的恰是击败无律时的比拼内功,当时无律被逼的口喷鲜血,好悬当场而亡。而惠善纹丝不动,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敞亮如圣母湖中的湖水,干皱的皮肤也变得红润光芒,仿佛年青了二十岁。完颜离逼到近前,内力提至顶峰,庙内真气流窜,暴风骤起,洛天初等人接受不住,退到了墙边,可想而知身在风暴中的惠善正在接受多么强大的压力。但是惠善神采稳定,淡然自如,就仿佛沐浴在阳光东风当中。
兀术看出明天要想杀洛天初他们已不成能,便问惠善道:“和尚要杀我等么?”惠善道:“贫僧从不杀生。”兀术道:“那你放我们走么?”惠善笑道:“路在施主脚下,何时走,如何走,全凭施主而定。”兀术并没有体味他所说的禅机,一步步从他身边挪开,站在完颜离和完颜昌身后才神情稍定,对洛天初道:“洛堡主,你躲得了一时,躲不了一世,此事远远没完。”洛天初道:“当然没完,本日之恩定会回报王爷。”兀术嘲笑一声,回身出了庙门,完颜昌也跟着去了,转头对完颜离道:“老将军不走么?”完颜离道:“两位先行一步,老夫另有几句话要问这个和尚。”完颜昌点点头,便和兀术先回城了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