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天初见完颜离连打哈欠,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。要知宫女们耍的再花梢也只是花拳绣腿,作为武学宗师的他当然看不入眼。完颜昌俄然起家道:“下官有一发起想启奏官家。”正看在兴头上的赵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之色,摆手让宫女们停下,浅笑道:“鲁国公请讲。”完颜昌笑道:“素闻韩,张两位枢密使的球技高超,南朝无人能及,何不展露几手绝活,让我等外来之客一饱眼福。”(未完待续。)

内朝宫殿有勤政殿,福宁殿,慈宁点,慈明殿,仁明殿,慈元殿等十几座。临安宫殿的豪华和数量均不及汴梁,但苑囿之美远胜旧都。借助天然的山林水秀,修建了三十多个景堂,二十多个阁楼,八十多个亭台,还稀有个独立御园,遍及后宫。每到一处皆风景如画,水池幽林,奇花异草,小桥乌篷,飞檐斗拱,应接不暇。丝竹四起,仙乐缭绕。石壁上,朱亭中,舞出罗衣彩带,阁楼间,秀房内,飘来浅唱浊音。

韩世忠俄然感喟一声,道:“三日前洒家在酒楼喝酒,闻声隔桌有一墨客醉后吟了首诗,诗曰‘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歌舞几时休?暖风熏得游人醉,直把杭州做汴州。’此诗正应此景。”洛天初惊赞道:“好诗!似是写景,埋没讽刺,不知何人所作。”韩世忠感慨道:“洒家没问,是谁都不首要了,关头是官家真的把杭州当作汴州了。”

景堂的特性各有分歧,有牡丹盛开的钟美堂,海棠曼妙的灿美堂,四水环抱的澄碧堂,玛瑙筑砌的会景堂。翠寒堂以古松闻名,站在堂外就能瞥见院内松林如盖,姿势奇古,钟灵神秀。

洛天初看了眼场内,见八名技艺高深的宫女在轮番踢球,每一人得球后都做出连续串的高难度行动,然后传给另一人,其间球不能落地,落地则赏白水一碗。甚么“转乾坤,燕归巢,斜插花,风摆荷,佛顶珠,旱地拾鱼,金佛推磨,双肩背月,拐子流星”,各种行动让人目炫狼籍,目不暇接,小小的绣球时而高飞上天,时而顺着姿式滚来倒去,宫女们用力浑身解数,只望获得赵构赏识。

这时有一队六人构成的宋军,身穿金黄盔甲,披着大红大氅,手持长矛,腰挂长刀,列队而来。见到韩世忠后一字排开,施礼道:“见过总管大人。”洛天初猜到这是来接晚班的皇家亲卫,公然个个精力,健旺如虎。韩世忠道:“孙林出列。”一名年青宋兵踏前一步,道:“在。”韩世忠道:“你的假洒家准了,归去看看你爹娘吧。”孙林欣喜道:“多谢总管,是这位仁兄来代替我么?”韩世忠道:“是的,他叫徐天武,你们明天就交班吧,你们身材相若,你把盔甲脱给他就是。”孙林道:“是。”当下脱下盔甲,卸下兵器,让洛天月朔一穿上。韩世忠对洛天初道:“徐相公可对你讲了宫中端方?”洛天初点了点头,韩世忠道:“你的任务是不计代价庇护官家全面,少说话,多察看。”洛天初道:“部属明白。”韩世忠这才带队进了翠寒堂。

夏每天长,黑的较晚,但四周还是早早掌起灯笼,将空位照的亮如白天。几名宫女上前为赵构换了壶刚泡好的西湖龙井,又摆上了四碟生果,四碟点心,撤下了几近没动过的茶点。赵构吃了口酥果米糕,指了指劈面,道:“也请四皇子尝尝。”有位小寺人便将糕点端到了金兀术的桌上。金兀术起家用汉语朗声道:“谢大宋官家恩赐。”赵构对劲的笑了笑,招手道:“四皇子请坐。”两人氛围竟是难以设想的和谐,仿佛都忘了当年那一出“搜山检海追赵构。”

宋人皆知赵佶钟爱蹴鞠,奸臣高俅就因踢球起家。身为儿子的赵构完整担当了老子的“良好传统”,不但酷好踢球,还酷好看球,宫中练习踢球的女子就有一百五十三人,演出时衣四色,修罗宽衫,系棉带,踢绣球,球不离足,足不离球,华庭抚玩,万人瞻仰。现在演出的为“白打”,只是揭示技艺,并非比赛。

堂内精雅新奇,松林间有一片青青草地本是赵构饮茶作画的处所,现在却传来了喝采欢笑声。韩世忠带人穿过松林,见草地上稀有名宫女在踢蹴鞠,赵构坐在东面的黄罗盖伞下,身后的宫女为他悄悄摇扇,六名皇家亲卫成扇形扼守两侧。洛天初头一次见到官家,见他穿一袭暗红色的绣袍,身材精瘦矗立,皮肤保养的极好,脸上白净光滑,没有一丝褶子。两侧的椅子上坐着秦桧,王明华,张俊。西首坐着面带浅笑的金兀术,另有完颜离,完颜昌外,屠人王,完颜乌烈和李清婉。

张俊三人走后,韩世忠对着秦桧的背影啐道:“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走,奸臣走路的风都是臭的,洒家可不肯闻。”洛天初心中好笑,心想韩世忠固然粗暴,倒是真情真性,和赵横山有些相像。

洛天初见完颜乌烈和李清婉同坐一案,两人都没看蹴鞠,正在含笑私语,神情密切。韩世忠上前向赵构跪地存候,赵构笑道:“韩卿家平身,宴会还没筹办好,入坐抚玩演出吧。”韩世忠谢恩后,在挨着张俊的椅子上坐下,皇家亲卫也借此调班,洛天初站在赵构的左火线。韩世忠一坐下来就对金兀术瞋目而视,两人是老朋友了,在疆场上比武多次,黄天荡一役好悬让金军全军淹没。金兀术不睬他的挑衅,笑吟吟的旁观着宫女们的演出。

张俊笑道:“大人只要两个,这位是秦夫人,你是来顶替皇家亲卫的么?”洛天初道:“是。”张俊鼓励道:“好好干,跟在官家身边前程无量。”洛天初道了声“是。”张俊正要告别先行,又看了眼洛天初道:“咦?本官是不是在哪见过你?”洛天初心中一动,暗叫不好,他在大理寺时带着就是这幅面具,当时只是和张俊擦肩而过,没想到他竟另有印象,只能咬死不认。幸亏张俊摇了点头道:“能够记错了。良臣兄,我们先行一步了。”韩世忠拱手告别,他和秦桧始终没说一句话,连眼神打仗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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