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五十章:邵州风波(二)

这间牢房无门无窗,放眼望去尽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乌黑。

“这……”

“别别别……我说!我说!只要你们不杀我,我甚么都说……”

见洪洋惶恐失措,吞吞吐吐,石镇山虎目一瞪,怒啐一口,而后走到桌旁“叮叮咣咣”地遴选趁手的刑具,仿佛要对洪洋再动一次酷刑。

“大蜜斯是洵溱,副宗主是……柳寻衣……”

“不……”洪洋断断续续地答复,“他们投奔其他门派……”

“叫……袁孝。”

“机遇我们已经给你,说不说本身挑选。”宋玉冷酷道,“但我必须提示你,上京四府既已进入中原,他们的奥妙迟早都会透露,瞒得住一时,却瞒不住一世。你为一个瞒不住的奥妙支出本身的性命,值与不值本身衡量。”

获得洪洋的必定,宋玉猜疑更甚,同时猎奇更甚。

“少废话!先让我砍下他的胳膊……”

“七万两?”宋玉大吃一惊,“洪寺脱手竟如此豪阔?”

“上京四府不在关外循分守己,为何俄然入关?又为何兵分四路?统统蹊跷的背后……究竟有甚么不成告人的诡计?又是谁……在幕后把持全局?”

“哪来的大蜜斯?甚么副宗主?”

“泰州……洪府。”

“上京四府?”宋玉眼神一变,“你的意义是……进入中原的不止洪寺一人?”

约莫一盏茶的工夫,石镇山带着二人穿屋过院,来到一座阴暗潮湿的地牢。

“此话……当真?”求生的本能令洪洋心生摆荡。

暗中深处,模糊传出阵阵痛苦而衰弱的嗟叹,加上浓烈而难闻的气味,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及暗无天日的绝望之感。

见状,宋玉的嘴角扬起一丝如有似无的蔑笑,不急不缓地问道:“你叫甚么?”

见洪洋唯唯诺诺,宋玉滑头一笑,又道:“如此说来,你晓得洪寺很多奥妙?”

“我担忧他咬舌他杀,是以用铁钳将他的牙齿十足拔下来。”

“我……我没有这么说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很痛苦?”宋玉高低打量着惨不忍睹的男人,淡淡地说道,“只要你诚恳答复我的题目,我能够让你毫无痛苦地摆脱。如若不然,我不敢包管你在临死前还会经历甚么。”

当两名侍卫合力推开地牢深处的铁门时,一股酸臭刺鼻的血腥味掺杂着腐霉之气劈面而来,直令宋玉和冷依依胃海翻滚,忍不住阵阵干呕。

“我说为何听着有些耳熟,泰州洪府乃‘上京四府’之一。”

“这……”垂垂认识到本身误中骗局的洪洋,看向宋玉的眼神涌出一丝顾忌。

“你方才说上京四府入关是为‘更上一层楼’,厥后又说他们奥妙商定,清楚是前后冲突。如果你们动机纯良,光亮磊落,又何必藏头露尾,分兵行事?”宋玉神采一沉,冷声道,“洪洋,你最好老诚恳实奉告我,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
“有甚么诡计……我真的不晓得。我只晓得……上京四府已改称‘西律武宗’,连续进入中原……是大蜜斯和副宗主的意义……”

仿佛被宋玉的威胁戳中软肋,哀嚎不止的男人蓦地昂首,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面无神采的宋玉,眼中充满惶恐与惊惧。

仿佛,站在面前的宋玉看似文质彬彬,实际上他比凶神恶煞的石镇山更难对于。

男人猖獗地扭动着伤痕累累的身材,嘴巴张张合合收回阵阵如鬼哭狼嚎般的嘶鸣。奇特的是,当他开口的时候,嘴里竟不竭地向外淌血,乃至声音变得含混不清。

“难怪!想必洪寺对你非常信赖,不然也不会派你出来刺探动静。”

“传闻洪寺在湘西腾族?”

“你们想晓得甚么固然问,不过要快一些。”石镇山云淡风轻地提示道,“我看他的模样……仿佛撑不了多久。”

透过四周坑坑洼洼,血迹斑斑的砖墙,宋玉二人不敢设想,在这间如天国般可骇的地牢中……究竟封印着多少惨死于此的亡魂?

“府主……确是方面大耳,皮肤乌黑。”

“泰州距湘西千里之遥,洪寺跑来何为?”冷依依满眼费解,“莫非他和腾三石……”

看模样,男人已被石镇山的狠毒手腕完整吓破胆,宁肯死也不肯再接受折磨。

“不晓得……此等奥妙,府主岂会奉告我们这些下人?都是他们奥妙商定……”

“哪门哪派?”

“没错!此人也多次三番提到‘上京四府’。”望着神情冲动的宋玉,石镇山幡然觉悟,连连点头。

“投奔腾族?”宋玉越听越胡涂,直觉奉告他此事毫不简朴,此中必有不成告人的诡计,“为甚么?莫非洪寺在泰州碰到甚么费事?”

“匣子?”洪洋的答复仿佛勾起宋玉某些回想。

“上京四府”一起进入中原,若说没有图谋,只怕傻瓜也不会信赖。

“你的意义是……”冷依依如有所思,“洪寺和袁孝是一丘之貉?可坞主说袁孝只是沈州的地头蛇,仿佛不敷为虑……”

“奥妙商定?”宋玉眉头一皱,眼神愈发猜疑,“你的意义是……上京四府入关埋没着不成告人的诡计?”

“小子,你公然有其他的事瞒着我。老子警告过你,如有欺瞒先砍四肢,再切掉你的命根子。”

冷依依话音未落,宋玉的眼中俄然闪过一道骇人精光,凝声道:“石兄,你方才说细作来自哪儿?”

“是……我是府主的侄儿……”

墙角放着一个肮脏不堪的马桶,不过内里盛放的不是屎尿,而是浓稠腥臭的血水。

显而易见,石镇山酷刑鞭挞也只问出方才那些事。可宋玉分歧,心机周到的他直接听出洪洋言辞中的马脚,故而顺势逼问,欲挖出更大的奥妙。

“服从!”

“三言两语说不清楚,你们随我来!”

“啊!”

“袁府的仆人叫甚么?”

“快说!”

寒冬腊月,凉水浇身本就是一种难以忍耐的折磨。更何况,男人身上充满大大小小的血口儿,而这桶污水中却稠浊着盐粒和辣椒籽,突如其来的痛苦更是刻骨铭心,撕心裂肺。

言罢,石镇山蓦地起家,引着似懂非懂的宋玉和冷依依朝堂外走去。

“洪府?洪洋?”宋玉猎奇道,“莫非你和洪寺是本家?”

“杀了我……杀了我吧……”

“洪寺为何给腾三石送礼?并且礼品如此贵重。”宋玉费解道,“莫非他们有旧?”

“洪……洪洋。”

石镇山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,竟全然不顾牢房中的腥臭,津津有味地喝起茶来。

面色乌青的石镇山一声暴喝,直将阴沉可怖的地牢震得抖三抖,更将噤若寒蝉的洪洋吓得肝胆俱裂。

“你们先出去!”

俄然,冷依依神采一变,惊呼道:“莫非是我们从百翠湖出来时碰到的黑脸男人?”

“这……”洪洋面露纠结,苦涩道,“算……算是吧!”

……

“袁孝、严顺、洪寺、雷震……四位府主皆要入关……在中原另谋安身立命之地。”

“从哪儿来?”

“不……府主与腾族长素不了解……”洪洋艰巨地摇摆着脑袋,“府主送礼……是因为我们想投奔腾族……”

“是……”洪洋悄悄点头,“单单装翡翠快意的匣子……就足足破钞八百两。”

周遭不过三五米的狭小牢房内,一名浑身血污,奄奄一息的男人被紧紧地绑在架子上,墙边摆着一排陈旧不堪的长桌,桌上横七竖八地堆满刑具。皮鞭、火烙、钢钩、铁签、竹夹、剔刀……一用俱全,应有尽有。

“沈州袁府、济州严府、泰州洪府、庆州雷府……共称‘上京四府’。”洪洋颤颤巍巍地答道,“四府以……沈州袁府为首。”

“常言道‘好死不如赖活着’。固然变成残废,但总好过丢命。”冷依依趁机鼓动,“我晓得你在担忧甚么,不过是怕洪寺不肯放过本身。但只要你肯说实话,我们不但不杀你,并且给你一笔银子。你能够远走高飞,下半生衣食无忧。如何?”

直至现在,宋玉和冷依依终究明白石镇山口口声声“骇人听闻的奥妙”,指的究竟是甚么?

“你叫甚么名字?”宋玉用手帕悄悄捂开口鼻,徐行来到男人面前,摸索道,“从哪儿来?”

石镇山一声令下,两名侍卫赶紧拿着火折子钻入黑暗中,待他们将牢中的两盏烛灯扑灭,方才晕出一丝聊胜于无的昏黄,令宋玉和冷依依勉强看清牢房中的统统。

“掌灯!”

面对宋玉和冷依依的游说及石镇山的恐吓,在东北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的洪洋内心防地完整崩溃,一时候声泪俱下,屁滚尿流。

之以是浓稠,是因为血水中浸泡着断指、耳朵、眸子等触目惊心的残暴之物。

“他这是……”

“与其猜来猜去,何不劈面鞠问?”石镇山大手一挥,别有深意地笑道,“我包管,你们一会儿听到的奥妙,远比设想的更加古怪。”

当宋玉和冷依依步入牢房,鞋底踩在红黑融会的空中能较着感到一阵光滑黏稠,抬脚时乃至能听到“咝咝啦啦”的轻响。

“唤醒他。”

“若真如此,坞主的担忧就不是空穴来风,上京四府必然有蹊跷。”冷依依连声拥戴。

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
石镇山的解释令宋玉和冷依依暗吃一惊,二人眉心舒展,仿佛在揣摩甚么。

“甚么?”

见男人复苏,石镇山屏退侍卫,亲身将牢门死死关上。

“甚么意义?”

当宋玉说出这句话时,不但冷依依群疑满腹,乃至连石镇山也放下茶壶,饶有兴趣地走上前来。

“不……因为关外埠偏人稀,上京四府欲更上一层楼……必须进入中原另谋霸业……”

“湘西腾族?”

“泰州洪府,如何了……”

“是了!”宋玉神情一禀,正色道,“坞主让丁傲、董宵儿暗查的袁孝,一样来自上京四府。”

“金国沦难已二十余载,我们为掩人耳目,一样二十多年未再出关,是以对东北的局势知之甚少。”宋玉沉吟道,“不过他们既然号称‘上京四府’……想来应当由四方权势共同构成。如我所料不错,袁孝是沈州的霸主,这位洪寺应当是泰州的霸主。”

“等等!”

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,昏昏欲睡的男人蓦地惊醒。满身的肌肉于一刹时紧绷如铁,冻的瑟瑟颤栗的身材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冒出一层盗汗。

“是。”洪洋照实作答,“府主破钞七万两白银从襄阳换来一支翡翠快意,作为……送给腾族长的见面礼。”

听到石镇山的叮咛,一名侍卫赶快拎起水桶,两步上前,将半桶污水狠狠泼在男人的身上。

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遇,做一笔买卖。”宋玉共同着石镇山,对洪洋刚柔并济,恩威并施,“如果你肯将本身晓得的奥妙和盘托出,我能够放你一马。”

“你的意义是……袁孝、严顺、雷震也会投奔湘西腾族?”

见洪洋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宋玉的眼中闪现出一抹对劲之色。

“我再问你,洪府和上京四府是甚么干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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